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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自母下世入玄阳,乞者一语正心肠

司马仁去罢,梁王即召群臣商议,欲用神笔画出千军万马,强盛梁国。此时大殿之上,文武俱至,山呼万岁,礼毕,梁王即持笔写下‘千军万马’四个大字。怎料千军不来,万马也无,众皆不解,一老臣步出,奏道:“启禀大王,依臣看来,终不然是那厮暗中使诈,动了手脚,不若拿回,一问便知。”梁王大怒,于是乎差一员大将引兵追擒。奈何司马仁早出城门而去,终是寻他不得。又过几日,早朝时节,忽有人来报:“大王,祸事了,齐国大军压境。”梁王忧惧,暗忖:“莫非笔下千军万马,便是此意不成?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不一日,齐国大军攻破城门,梁国灭。然神笔却不知所踪。

这正是:

自母下世入玄阳,乞者一语正心肠。

散尽家财入梁地,助见亡母甚感伤。

君王疑心欲伤命,神笔画龙命可长。

不期君王起歹意,以假乱真祸朝纲。

魏国

梁国灭,尽归齐,司马仁执神笔而去。却说物识主人,笔亦如此,况是神笔,自梁国灭,神笔须臾不见,又归主人。司马仁望而兴叹:“一念贪心起,百万障门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遂去。一日,又至魏国,自入魏国之界,但见八百里荒无人烟,乃遍地白骨,田无人耕,家无人主,只闻鸟兽哀鸣。但见此况,司马仁不由大吃一惊,心道:“这是何说?”入城一看,却别风光。你道怎样?只见城中人人挥霍,各个无度,富者富而贫者贫,不惜粮谷,只是骄奢淫逸,放浪形骸。司马仁寻一老翁就问:“老人家,城外八百里何以白骨如山,这是怎的?”老翁道:“你有所不知,我魏国连年大旱,以致颗粒无收,百姓无水无食无依无靠,故而都死。”老翁一叹,又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城外无粮,白骨如山,城内有粮,却不知珍惜,益发浪费成性,只知骄奢淫逸。如此无道,天必罚之。”司马仁也自兴叹。

不一日,玄阳居士造访魏国一事传开,都知神人,遂生敬意。目下天色将晚,司马仁下榻于一处客栈,酒足饭饱,便回房歇息。待入了夜,乃有二贼欲盗神笔,可谓贪得无厌。趁夜色由窗爬入,以刀胁之,那贼言道:“久闻居士大名,如雷贯耳,今我兄弟欲向先生讨笔一用,用罢方还,何如?”司马仁便道:“此笔堪玄,不可乱用,二位莫要用强,听我句劝,休伤了性命。”那贼忽道:“先生休要多言,将笔拿来我看。”司马仁无奈何,只得将笔拿出,那贼持手细看,好生欢喜。遂将放了,司马仁对二人言道:“二位既已得手,吾有一言奉告,还请静听。”便道:“神笔无善亦无恶,只把心中欲作墨,若动善念画善物,恶念起时是邪魔,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为格物。”二贼闻说,不以为然,少刻就去。

待至无人处,取笔一观,双双大笑,笑罢,大贼言说:“我兄弟得此神笔,何愁富贵荣华。”小贼也道:“大哥可画财宝,我兄弟分了便罢。”大贼就用笔一画,果画千般财宝,万般珍物,甚是欢喜。此时大贼暗忖:“莫如我将他杀了,如此财货,岂不归我一人所有。”就将杀之。大贼见其已死,满心欢喜,当即起笔又欲画财,奈何财未现,却见一妖魔骤出,张巨口吞之,大贼死。又见如数珍宝都化尘埃,随风飘散。神笔须臾不见,又回司马仁手中。司马仁望笔发叹:“神笔不曾害得人性命,实乃咎由自取,若世人都怀善念,存良知,又岂容邪魔作祟,外道横行。”说不了,困意来袭,倒头便睡。

次日一早,用罢早膳,信步而行,就见一派风花月雪,淫词荡曲,莫此为甚。不由一叹,吟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一路走去。见有一队车驾驶来,司马仁侧让,车驾却停,一官人至前以礼:“我王请玄阳居士入宫一见。”司马仁知难推却,即入车驾,官人喝马扬鞭,转入宫廷。

见到魏王,司马仁礼毕,王曰:“先生名闻遐迩,乃世外高人也,寡人早欲一见,只叹缘分未到,今幸遇来访,不胜欢喜。”司马仁谦笑道:“在下不过一山野村夫,何劳陛下如此厚爱,实在愧不敢当。”又言片许,司马仁道:“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魏王道:“先生但说不妨。”司马仁才道:“吾自入魏国,便见八百里之内,遍地白骨,处处尸骸,农田都毁,是以民不聊生,陛下可知此事?”魏王少时无言,许久才道:“岂有不知之理,我国连年大旱,是以颗粒无收,寡人尝召术士求雨,却然无果,以致民生凋敝,万民皆死,寡人何尝忧愁,却为之奈何。”司马仁道:“陛下可知何以至此?”王道不知。

司马仁又说:“吾有一笔,可让陛下知此中因果。”魏王就道:“先生快展神通,寡人若知因由,断然改之。”司马仁道:“天生万物,各得其所,虽生生不息,却不离此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圣先贤纵传道法,但千百年来众生仍未参透这‘名利’二字,是以贪婪成性,万恶乃生,何曾改之。于是乎因果大业之中兀自徘徊不定,岂乎悲哉。贪嗔痴般般无减,仁义礼样样不学,昏蔽愚痴,至死方休,便是方今之人一大弊病。”间一叹,又道:“如此吾为陛下开笔,画出此中因果,方晓始末。”魏王目不转睛,一待施为。

魏王喝退左右,就见司马仁取出神笔,望空一点,即见玄门始开,门内又一世界,却乃人间景象。魏王定睛一看,不觉大呼:“寡人治国无方,寡人之罪也。”你道玄门何也?却见内里俱为魏国之人,上上下下,皆把粮谷作废土,随意丢弃,般般浪费,若说一二人如此,尚可挽回,奈何都一般无二。慢说粮谷已此,就是平常之物,亦不知何谓珍惜,稍不如意,就弃之。天地万物岂由这般挥霍无度,真如朽木不可雕也。魏王看罢大惊,许久不语,过了片刻,才道:“事已至此,可有补救之法?”司马仁叹道:“若一二之业,尚可了断,然众生之业,实乃共业,必为众生共受,方可了此因果大业。今白骨如山,逝者如斯,前人已死,后人当改,陛下何不兴那仁民爱物之道,方可转危为安。”魏王问:“先生此说,可指儒家?”司马仁点头道:“正是。”又道:“儒释道三家虽都言大道,但受众不同,利根之人寡而愚者多,故此需让世人知晓为人之道,后世者也若不为己,则天诛地灭,何异禽兽乎。”魏王听罢无语。

片刻,魏王朝天大呼:“寡人有罪,寡人有罪,寡人身为一国之君,一邦之主,治下其患不小,其罪难赎,实愧对祖宗基业,愧对万民,愧对上苍。寡人决议痛改前非,定当化育万民,兴吾圣道,顺乎天而应乎人,此志不改,天地可鉴。”在这之后,魏王果依道而行,建学堂,兴水利,减赋税,行孔孟之道,施无为之治,又招天下贤能,莫论儒释道,能为民者,皆可用之。自此仁义礼智信广为流传,人人明礼,各个见性,都为谦谦君子也,上下一心无怨无悔,是以天下大治。未几,天降甘露,魏国风调雨顺,万民可安。便是毗邻之邦都来效仿,是以相互无争。

司马仁因爱魏国仁风,而于此燕居数载,一助魏王广兴仁道,离去之时已入天命之年。魏王大感其德,屡欲拜相,然都为其人婉拒,只缘司马仁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遂缘尽而往,魏王亲送出城,其人远去之时,魏王几番落泪,兴叹:“玄阳公去也,寡人自此无友。”悲哉哀哉。

这即是:

梁国既灭入魏国,八百里河山尽白骨,客栈遇贼画邪魔,笔开玄门见因果,君王自此悔悟多,幡然醒悟立大志,不走正道苦难多。

宋国

居魏国十数载,此时司马仁已是天命之年,垂暮老矣,自离了魏国,便一路西行,不日入宋国境内,宋地山多林茂,地灵人杰,又多奇珍异兽,宋王尚道,喜好修仙,常招揽能人异士,修真炼丹,以参乾坤奥妙,悟玄中道法。故此上行下效,都崇仙道,全觅永生,是故这般。其实如痴如醉,不无成此流弊。这日司马仁行至山中,但见周遭林木葱茏,凝烟含翠,黛色正浓,又见岩谷幽奇,云气似锦,鸟兽皆鸣,一入此间,不由心旷神怡。景致殊尤,宛如一幅画卷。司马仁行不多时,就见不远处乃有一人正于岩上打坐,一袭白衣若雪,年方二八,飘然有出尘之概。司马仁近前一看,端得极是清秀,便就问道:“小儿可在此清修?”

许是被扰了清净,少年眉间微皱,缓睁二目,见是一白衣老者,端得头发花白,丰神秀异,二目神光内敛,负手而立,颇是不俗。少年尤知孝悌之道,即下行礼,礼毕问曰:“老丈可是外乡人?”司马仁点头道:“老夫所问,小儿未答。”少年笑说:“失礼,小可却在此清修,未知先生何往?”司马仁道:“随遇而安,不来不往。”未待他言,其又说道:“既为清修,四书五经老子千言,易中之理,想必晓得?”少年道:“略知一二。”司马仁道:“老子千言背来我听。”那少年也未多想,张口就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司马仁道了一声好,叫背论语,少年又诵,叫背中庸,又番背出,乃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待到后来,少年忽觉不对,忙住口对道:“咦,你这老儿好生奇怪,既非我父又非我师,只教我读书,这是何说?”司马仁却道:“让汝读便读,不消多说,读来就是。”少年怒起,嗔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叫我读,我却偏不读。”就执拗起来。司马仁扑哧一笑,便道:“汝算什么君子,吾看分明小人是也。”那小儿气急败坏,面红耳赤道:“好个不知羞的老儿,竟敢戏弄于我。”举手欲打,却又不敢,以言回对,也说不过他,两下里竟哭将起来。却说此番乃司马仁故意为之,当下出言相劝,小儿才罢,又回岩上打坐,却是心乱如麻,气呼呼百般不下。这时司马仁才道:“小儿既能熟读经典,又可打坐清修,却唯独这心静不下来,是何道理。说汝两句,嗔心就起,三言两语便失了清净,修的甚么道,读的甚么书,既是这般,不如不读。”少年听罢,竟自无言以对,细一思量,才知因由。

即下施礼道:“小可有眼不识泰山,失礼失礼,是方才不敬之处,切勿见怪。”司马仁点头不语,寻一处落座,良晌才道:“须知大道至简,修行一事,其实不难,只患人欲难除,故此昏蔽也甚。似此熟读经典,却知而不行,行而不察,察而不改,是不知也。终不然在此将山坐穿又能如何,岂非枉然乎。”少年听罢,犹拨云见日,茅塞顿开,遂问:“小可愚钝,还请先生示下。”司马仁方道:“大修在世间,小修在深山,若不于事上练,于事无补,虚度光阴耳。修行其实修心,修心是为见性,见性正心,方然不为世俗所染。似此山中虚寂,有何益哉,只不过入山清净,下山昏弊耳,又何足道哉。”少年忽道:“闻先生一言,犹醍醐灌顶,若拨云见日,先生金玉良言发人深醒,小可愿拜先生为师,追随修行,未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