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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上尉军官的日常与国家大事

等到朱先钎沦落到守门员替补的替补角色时,烈阳舰的足球水平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居然无师自通的鼓动同一战队炎阳舰海兵们一同踢球,朱先钎喟然长叹,自我任命为足球裁判,带着几个想踢球又体力不够的老士官们担任黑衣裁判,很是报复了一把参加比赛被人猛踢的小恩怨。

朱先钎刚开始组织海兵们踢球时候,邵副舰长例会上还隐约提点过几次不要耽误正事,等足球比赛搞了一段时间以后,明显可见年轻海兵们精力得到发泄,舰上口角摩擦、打架斗殴、小偷小摸、偷懒躲奸泡病号之类司空见惯的烂事越来越少,加上足球比赛注重协助配合,通过踢球,原本老死不相往来的各个战位之间人员交流也活络起来,各个战位内部配合默契也越来越明显,个把月下来明显这舰上精神气高了不少,邵副和各个部门交代的事落实起来很快,有时一些耗时很长的烦琐小事,因为耽误大家伙踢球,结果几个战位自发组织起来一起帮忙,效率明显高了不少,邵副也就从经常提点的不要耽误正事变成偶尔唠叨几句注意安全,其他也不再多说,看到足球给踢坏若干,还用主动公款采买了不少,甚至给踢球海兵每人配了两套球服,导致舰上踢球海兵数量暴增。

月底分舰队总结时,邵副舰长堂而皇之的写到,通过业余足球训练,进一步提高了本舰官兵凝聚力、向心力,战备水平稳中有进、整体向好。

分舰队指挥官熊中将在烈阳舰的报告上大笔一挥,批示:此项活动开展的甚好,健体强身、增强战力,可酌情分步在烈阳战队和分舰队中推广,相关经费事项报请海州镇守府研究,建议作为年度训练经费定例拨付。

得此批示后,烈阳和炎阳舰之间的比赛瞬时开展起来。在后面比赛规模越来越大的情况下,海州分舰队足球联赛组委会常务副理事长邵副舰长,经请示理事长熊中将同意后,会同组委会办公室代理主任朱上尉等人,制定了单舰单队选拔参赛、小组循环赛、晋级淘汰赛等赛制,准备利用每旬的休沐时间,轰轰烈烈的开展联赛准备事宜。

除了这些平时调动氛围的花头,作为枪炮副长的朱先钎,最上心的当然是炮术训练,老式架退炮,射程也就2至3千米,一发炮弹打出去后,光炮架归位就要两分钟时间,加上清洗炮膛,送弹装药,再重新瞄准,三分钟一发已经算是高效了,更别提瞄准什么的了。

作为架退炮是没有反后坐装置的,身管和炮架刚性连接,通过身管两侧对称的耳轴在炮架上俯仰,火炮射击的时候,后坐力直接传递到炮架上,然后再传递到舰体上,导致火炮炮管向上向后退,因此,开火之后需要炮手把火炮推回原位、重新瞄准,才能进行第二次射击,这也导致舰上观瞄和射击距离非常难堪。

听说佛兰西有种液压退管式速射炮,最大射速可以达到每分钟15发,朱先钎茶余饭后将这种火炮说于同僚时,并且探究这种火炮细节,可同僚们关注点不一样,每分钟15发,莫不是小朱上尉发什么癔症了,这老祖宗传下来的火炮制造方法,也是你个小上尉可以质疑的?

……

在此期间,分舰队例会也陆续传达了京师开年大朝会的重要会议精神,比如扩大商业税范围、加大海陆兵建设投入,海兵新建两艘新式铁甲舰,陆兵在武汉编练新式陆军,限额五万人,最后在不起眼的地方提了一句今年召开国是会议。

朱先钎看了滞后若干天的京师报纸,才发现是待若干重大决议讨论通过后,将在朝廷层面建立永久性国事民意代表参政议事院,简称参议院,与朝廷六部、督察院同级,但独立于朝廷各个部门。每省参议员十人,常驻京师,参议长级别与首辅相同,参议员级别比照朝廷六部郎中,负责审议皇帝陛下决断和朝廷重大举措,人选从各省推举,独立成体系,每年由省众议院推举一次,不受京察制约。

在各布政司和京师直辖地区成立二级民众议事院,简称众议院,职责是向参议院提出重大建议,审议每年各布政司年度预算,监督各布政司年度计划落实,每五年推选一次,第一次选举按照公推原则,先由各地官员举荐当地不担任官职的在乡耆老缙绅,经布政司里复核同意后担任,每布政司原则上不超过两千人,无级别无待遇,每年定期召开会议,会议上代表可自由提案,待超过三分二同意后,可向布政司和上级参议院提出议案。

还有小报上的花边,说是大明各地乡绅纷纷报名,要求担任代表,甚至某些富裕地方已经出现宴请全村拉选票的贿选之事,某些地方官员的门槛都被踏破了,说情的、请托的、自荐的、表功的、带着上官批示的、诋毁对手的纷沓而至,当然了,来的人都不会空口白牙的来,搞的各个地方官员不胜其扰、又乐在其中,痛并快乐着。

看了报纸上遮遮掩掩的报道,朱先钎暗暗叹气,现在这统称国是会议的参议院也好、众议院也好,看似新增了个不起眼的监督机构,实质上是皇家和官僚之间一次博弈妥协结果,原本皇家和首辅为首的朝廷之间对抗就很困难,原本大明皇帝确定发展方向、朝廷各部负责落实、督察院在首辅领导下的内部监督局面,要是这样发展下去,官僚们通过参议院的民众名义,二打一压制皇族稳操胜券,看来隆胜帝和大宗正的担忧一步一步在出现,将来如果政局没有大的变动,变成了朝廷首辅主政、参议院监督,也就是没皇族什么事了,虚君强辅、参议监督,长此以往君主立宪制也不远了。

朱先钎为此专门写信给朱三老爷子,建议趁着民众和大部分官员都懵懵懂懂时候,请皇族长老和优秀子弟先以大义的名义,积极参加参众两院选举,什么事都要趁早不是。又写信给海兵都督府的狐朋狗友们,注意局势,千万不要做出头鸟。

待写完这些信,朱先钎不禁哑然失笑,这朝廷大局也是你这么个小小的上尉可以质疑的?肉食者鄙,想了想又把这些信都烧掉了,一个不小心火头有点大,搞到舰上值星官以为本舰失火,要不是同为球队成员,朱先钎搞不好又要吃个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