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鸳咧嘴一笑,走上前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她的动作一套下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嗓音也如黄鹂般婉转悠扬,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母亲那边的亲戚,纷纷对她点点头。
看到李文鸳落落大方的举止,李明阳脸上露出一丝骄傲之色,自个人的妹妹真的是这世间大家闺秀的典范。
李文鸳带着舅舅一家人在大厅里落座,水仙和赵镜宁两个丫鬟赶紧给他们送上了京城中的特色茶点。
几个姨妈跟李文鸳聊起了体己话,李文鸳丝毫也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随着李文鸳的娓娓道来,原本热闹的大厅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站在一旁听着的舅舅们,眼神都变得冰冷起来,脾气暴躁的小舅都准备冲去彩铃街找李老夫人,找英氏算账了。
“老六,你冷静点,眼下文鸳丫头的亲事最重要,我不允许任何人给她的亲事添乱子。”
大舅舅对于李老夫人的过分举动也是非常生气,但他眼下最重要的是大局为重,这李老夫人现在就是个落水狗,等亲事过后什么时候开始痛打落水狗都可以。
李明阳旁边。
一个二十多岁的堂兄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李明阳的肩头,“表弟,三个月后,我阿爹就会被调到京城来赴任了。”
大舅要来京城了,这对李明阳和李文鸳来说,实在是太意外了,两人都笑得合不拢嘴,“以后这京城里给自己撑腰的又多了一人。”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李文鸳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二舅舅家的珂表弟,拿着手帕紧紧地掩住了嘴巴,一张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二舅舅一脸的担心,二舅妈赶紧站起来,轻轻拍打着珂表弟的后背,帮他顺顺气,心中再一次懊悔,要是自己能早一点察觉到那名亲信的异样,珂儿可能也就不会中毒手了可。
一旁的表兄弟姐妹们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珂表弟。
李文鸳低声向哥哥询问起了珂表弟的事情。
李明阳想着,京城中最厉害的大夫,莫过于宫中的太医院的院首,若是能让院首给珂儿看下,说不定珂儿的病能够被治好。
李文鸳听完后哥哥的话后,连忙和二舅妈说道:“二舅妈,等我成亲后,我让易宴拿着他的牌子,去请太医院的院首给珂表弟瞧瞧。”
二舅妈眼前一亮,赶忙确认说:“文鸳丫头,你真的能请动太医?”
李文鸳点了点头:“如果用我自己的名义去请应该不行,但是易宴去请的话,太医院的院首肯定会给他面子的。二舅二舅妈放心,鸳儿一定会为珂表弟,把院首请过来的。”
“珂儿有救了,珂儿他爹,咱们珂儿有救了。”
二舅妈喜极而泣,抱着二舅哭成一团,二舅的眼眶微微泛红,眼眶中饱含泪水。
文珂的本灰暗的眼中也迸发出瑰丽的神采,原本死气沉沉的他焕发出盎然的生机。
其他的文家人也是开心到不行。
中午,文家的人在李文鸳的院子里吃午膳其乐融融。
李文鸳不禁和哥哥感慨。
“哥哥,三年了,这是这三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家族的关爱与热情。”
“以后等大舅舅来京城任职后,我们会一直这么热闹的,我们也不再是无根的浮萍。”
李老夫人和英氏文家人来的消息后,脸色都阴沉了下来,这李文鸳越来越难搞了。
成亲的前一天。
德丰帝居然让身边的周公公亲自跑了一趟李文鸳府邸。
“李二姑娘,老奴奉陛下的旨意,前来给您添妆。”
说完,价值连城的赏赐之物像是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往她的小院里塞。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都轰动了,能让皇帝陛下添妆的臣女,这李文鸳还是头一个。
李文鸳再一次成为了世家小姐们羡慕嫉妒恨的目标,提起李文鸳,这些小姐从最初的看不上,现在恨不得自己直接取代。
大理寺卿欧阳大人的府邸。
此刻欧阳倾斐的屋内地上一片狼藉。
欧阳倾斐听到李文鸳的大舅舅不日即将调任刑部侍郎的时候,她就已经气疯了。
刑部侍郎的位子非常关键,原本她和楚王是打算将自己的人安插在这个位子上的,没想到被文家的人给截胡了。
偏偏这文家人竟然是李文鸳母亲的娘家,他们对李文鸳也是十分偏爱。
她气的忍不住一个茶盏摔在了地上。
李文鸳,又是这该死的李文鸳,欧阳倾斐对她咬牙切齿,恨不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突然,府里的下人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对着娇娇一顿耳语。
娇娇听完脸色大变,疑惑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欧阳倾斐看到娇娇的脸色,知道她有事情。
“说吧,有事情直接说。”
“小姐,我们安排在李文鸳府里的人说,刚皇上下旨让周公公带了丰厚的礼物,去李府给李文鸳添妆了。”
欧阳倾斐顿时气到失去理智,呼啦一声拉开了桌布,桌上的茶杯茶壶碎了一叠。
她不解恨,把房间里能砸的都砸了,噼里啪啦,陶瓷碎片碎了一地。
娇娇被吓到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起来。
与李文鸳府内文家众人的喜气洋洋相比,彩铃街李府的气氛就比较凝重了。
李老夫人瘫坐在椅上,两眼发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看不上眼的孤女,竟然会被皇上下这么重的赏赐亲自添妆。要知道这可是头一次,过往可没有人有这样的福气。
李老夫人现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里一阵后怕后悔不已,她怕李文鸳成亲后翻旧账。
此刻忐忑的不止有李老夫人,整个李家上下都罕见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唯有李黎离,却是最开心的一个,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信心大增,以后自己在安国公的日子会更好过点了。
而这个时候,李文鸳正在读着宪国公给她的信件,上面写着欧阳倾斐被气死的消息,她不禁失笑。
“小姐,皇上下旨为您添妆,你为何没有半点兴奋之色?”赵镜宁在兴奋之后,不由好奇的开口。
一旁的海棠也有些不解。
李文鸳勾了勾唇:“我早就料到了。”
德丰帝大张旗鼓地为自己添妆,想必也是为了易宴。
“易宴深得皇上的信赖,二人又是堂兄弟关系,两人关系非常亲厚,皇上这操作是在告敲打那些不安分的,易宴是自己人,不要给易宴添堵,不然他自己会非常不高兴。”
“……”海棠、赵镜宁。
晚上,李文鸳的小姨妈给她送来了一堆画册,说让她在无人的时候仔细看一看,又叮嘱了一下新婚之夜要做的事情,就走了。
李文鸳翻了下其中一本画册,脸红的滴水,但想到明天就成亲了,她的眼睛控制不住的又向画册瞟了过去。
她又羞又臊的看完了所有,看完后喉干舌燥,连喝了好几杯凉茶心情才平复下来,而后她将那堆画册扔进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