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了冷哼了一声,转身进屋去了。
换好鞋子,夏鲁航才慢吞吞地走到饭桌前吃饭。
顺便把下周要去上京的事给谢会长说一遍。
“上京啊!上京好!周末我没什么事,我也跟你去!”
谢凡凡一听见他要去上京,马上就来了精神。
他一直奔走于南方和边境,很少去上京方向。
而且听说那边好吃的不少。
“我也没去过上京,我也想去。”
谢了了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你们去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小航!听见了没有!”
谢会长难得觉得谢凡凡和谢了了能统一口径地想去一个地方,也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他们平时也有自己的工作,谢会长已经习惯了。
本来决定好的行程,因为又加了两个人,连动车都改成飞机。
而且还是头等舱。
时间也从周五的清晨第一班高铁,改成了周四下午六点的飞机。
连原本的商务酒店都改成了五星酒店的套件。
还单独给霍世昌定了一间。
周四下午还不到四点,夏鲁航就请了短假,拖着行李箱去了机场。
谢家姐弟和霍世昌已经在机场等他半个小时了。
见到姗姗来迟的夏鲁航,才去办理登机牌。
夏鲁航第一次坐飞机,在座位上坐立不安的有些紧张。
还是谢凡凡给他讲了好几个笑话,他才舒缓了自己紧张的情绪。
飞机持续升高,没入了云层。
平稳以后,夏鲁航一放松,居然睡着了。
谢了了悄悄地把毯子给他盖在身上,自己才解开安全带活动活动筋骨。
不过这一幕被霍世昌看在眼里。
他对着坐在前面傻不拉几的谢凡凡说了几句话。
等谢了了回来的时候,发现两个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我脸上有东西吗?看我做什么?”
两个人均是摇头,把头撇到一边不再说话。
大约一个半小时,飞机终于落地了。
故宫的工作人员在机场就把霍世昌直接走去参加接风宴。
三个年轻人也回到酒店把东西放好,报了平安后,转到了快半夜才回到酒店。
夏鲁航喝了点酒,回到酒店连澡都没洗直接就睡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霍世昌来敲门。
车也直接就来车把霍世昌和夏鲁航接走了。
只留下谢凡凡和谢了了两个人在套间里大眼瞪小眼。
“要不,咱们去古玩街逛逛?”
上京是几朝古都,好多老一辈的人都是皇亲国戚。
家里有不少好宝贝。
偶尔能遇见几个拿出来销售的,就看自己的眼力好不好了。
两人一拍即合,换了衣服就出门去了。
那边的文物展上,请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甚至出动了部队的人来维持会场的秩序。
夏鲁航跟在霍世昌的身后也不敢乱走,只能霍世昌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看着不少国外回流来的宝贝。
它们历经了几十年的漂泊,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夏鲁航心中也泛起了涟漪。
还有一部分是各地的出土文物,有些修补的痕迹明显,有些还有些残破。
霍世昌看着这些文物,心里有些酸楚。
“老了!老了啊!这要是在我手里,一定修复得更加完美!”
在他那个年代,这双手,修复的不止是文物,而是华夏五千年的历史。
如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周遭都是些年轻人,并不认识霍世昌是谁。
只是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穿着复古的中山装。
周围也就夏鲁航一个人跟随。
多少都有点鄙夷。
“这从哪来的老头,还真是会说大话!”
几个年轻人小声的讨论着,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夏鲁航靠着嘴型,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夏鲁航觉得他们太煞风景,影响了自己对文物的探索。
索性就引着霍世昌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这些东西在他的眼里,只有微弱的金点点,都冒不出光晕!
还不如去另外一边,看看那些舶来文物。
“干爹,手艺不好咱们就不看了。
去那边吧!那边看起来都是些有气韵的人,应该能和干爹聊上几句。”
对面的展厅里,都是些和霍世昌年龄差不多的老者。
估计也是从事过文物修复工作的,这会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围着他们。
其中有个人时不时地看着这边,似乎是想确认什么。
霍世昌点点头,跟着夏鲁航去了对面。
他们越走越近,中年男人看了霍世昌半天,终于开口道:“霍老师?
是霍老师吧!”
夏鲁航顺着声音看去,男人带着金丝眼镜,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头上有一些灰白色头发。
身边围了一群年轻人,看上去似乎是他的学生。
“瞧我这脑子,人老了,连人都认不得了!”
霍世昌睁着眼睛,努力地想把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那些学生对上号。
但是看了好久,也没想起来这个中年男人是谁。
“霍老师不记得我也正常,大约快二十年前,我在京大听过您的一节课。
当时觉得受益良多,后来也从事了相关的职业,只可惜没能学到老师的手艺,真是可惜了。”
“对了,我叫戴耀辉,当时您还给我出了道题,不知老师可有印象?”
戴耀辉虽然说话带着敬语,但是脸上没有恭敬的态度。
尤其是那个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假。
“戴耀辉,戴耀辉?”
霍世昌把这个名字念了好几遍,才从记忆深处回想起一个瘦小的男孩。
当时他受邀在京大讲课,下课后就有一个小男孩一直跟着他。
希望他能够收他为徒。
其实做文物修复的,眼力是一方面,还要手巧、心细、有耐心。
霍世昌也想考验一下眼前的年轻人。
就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霍世昌撕碎了一张宣纸,让他在一个月以内把宣纸拼凑好,无论用什么方式方法,一定要看不出痕迹。
那时的戴耀辉捡起一地的宣纸,真就开始了拼凑。
可是不管他请教了多少老师、教授,依然做不到不留痕迹。
一月之期转瞬即逝,戴耀辉带着拼凑的乱七八糟的宣纸敲响了霍世昌办公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