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月看他也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对家人也还不错,又赏了他五十两,并告诉他,去了那边,生计要是没办法解决,可以去郑家寻求帮助。
那木匠激动不已、连连道谢,对着书月恭恭敬敬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后才转身离去。对于书月而言,木匠的离开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只是失去了一名人才而已。
毕竟边关局势险恶异常,他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情有可原的。此刻,书月心中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情。
燧城的郑家有一座特别的暖房,这座暖房乃是当年郑夫人身处边关时,为了呵护其钟爱的花卉而特意建造的。
自郑夫人返回京城之日起,她便将那些心爱的花草一同带回,自此以后,这间暖房便一直空置着。然而,如今却恰好派上用场,成为了书月实现计划的理想之地。
书月毫不犹豫地命令人们将各类适合春季栽种的农作物种子撒满整个暖房。由于担心种子无法全部存活,她特意叮嘱多撒一些。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种子的成活率相当高,以至于暖房中挤满了茂密生长的作物。
面对如此密集的景象,书月深知这些可都是宝贵的粮食资源,如果直接拔出扔掉未免太过可惜。于是,她向经验丰富的老庄稼汉请教解决方法。
得知外界的人们已经开始播种粮食后,书月当机立断决定将暖房中的作物全部移植到庄子上去。
书月表示,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去寻找解决方案了,至于这些作物能否成功存活下来,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老庄稼汉看着书月这一系列举动,无奈地摇着头。
起初,对于曲辕犁一事,他们认为书月是个心中有数、颇具谋略的主子;然而此刻看来,她似乎也只是个对农业一窍不通、只懂得胡乱发号施令之人。
书月根本不在乎别人会如何看待自己,因为她想要达成的目标已然实现。时光荏苒,转眼已过半月有余。
这天,被派遣至庄子负责管理事务的郑六传来一则喜讯:此前种下的那些农作物,其存活率竟然高达惊人的百分之九十五!与此同时,其他种类的作物方才刚刚开始萌芽。
最终,这一批特殊的作物得以提前整整两个月便完成收割。此事一经传出,迅速传遍整个燧城,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此时此刻,那几位一直对书月心存疑虑的老农们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位看似任性妄为、随意下令的主人,实际上却是深思熟虑、成竹在胸啊!
提前两个月或许已经错过了大部分粮食作物的播种期,但种植一批白菜之类的蔬菜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这一天,燧城县令的妻子向书月送来了一份请帖。
若是换成其他普通县令的妻子发来帖子,书月恐怕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然而,燧城地处特殊,每当战事爆发时,郑将军及其军队的后勤保障常常与燧城紧密相连。
考虑到这一点,书月并未托大,而是选择在当日携同玉竹一同赴宴,至于她丈夫和公公,公务繁忙,是不可能有空参加一个县令家举办的宴会的。
在宴会现场,众多女眷之中,书月的身份最为尊贵。每个人都对她阿谀奉承,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说错半句惹得她不悦。
对于这种场合,书月可谓是经验丰富,因为类似的宴会她以前参加过无数次。所以她心里清楚,待到特定的时辰,便是自己离场之时。
但若要直接离去,显然不妥,毕竟那样做等同于不给县令夫人脸面。思来想去,最佳的借口莫过于需要回房梳洗一番。
待洗漱整理完后,书月并没有返回原处,反而开始逛起县令家的庭院来。走着走着,她突然瞥见县令家的花匠正卖力地铲除着某种植物。那植物让书月感觉似曾相识,于是她迈步上前,询问道:“这是何物?”
花匠并不认得眼前的书月,但见她衣着不凡,心知此人必是今日府上的贵客,便赶忙躬身施礼,恭恭敬敬地答道:“回这位贵人的花,此乃我家老爷自番邦商人处购得的种子所育之物。据那番邦商人言,此物甚好,盛开时还会绽放出紫色花朵。我家老爷心生喜爱,遂将其买下。岂料花开之后,虽确为紫色,却仅有寥寥数朵,且甚小。我家老爷大失所望,观之烦闷,故遣小人将其除去。”
“竟是由番邦商人那儿得来的种子培育而成,还能开出紫色小花?”书月满脸好奇。
花匠再次拱手作揖,毕恭毕敬地回应道:“正是如此。”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了。”书月饶有兴致地说道,目光随即转向一旁的玉竹。玉竹心领神会,深知主人心意,便立刻动身去找那位花匠沟通协商。
花匠听闻此事后,心中忐忑不安,毕竟他可没有权利擅自作主。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决定将此事禀报给县令夫人,请她定夺。县令夫人得知书月对此物感兴趣,喜出望外,当场表示愿意成人之美,并立即下令派遣专人将该物品送往郑府。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一辆装满各种珍贵礼物的马车缓缓驶入郑府大门。除了那神秘作物的种子外,车上还坐着一位经验丰富、专门负责照料这种作物且对其略知一二的花匠师傅。
显然,县令夫人如此煞费苦心地安排,无非是想尽力满足书月强烈的好奇心,并给予她更为专业的引导与协助。
至于书月为何执意讨要他人即将弃置之物,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她实在太过熟悉此物。于旁人而言,此物或许一无是处,但在书月眼中却宛如稀世珍宝一般珍贵无比。
此宝物正是土豆!在当下这个时代,无人能比书月更通晓这种农作物。
然而,书月并不愿泄露自身秘密,因此县令夫人所赠之物恰好契合其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