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被宋滟这番话逗得有些乐,但不得不说,他被戳中了爽点。
可这人端着大少爷的性格,只是懒懒睨了她一眼,心情颇好地喝了口酒。
宋滟见他这骚包样,笑道:“祁大少爷是很在意我们羡羡啊。”
“有婚约,能不在意?”
宋滟故意调侃道:“她其实也蛮在意你的。”
祁砚对她的话不屑一顾:“在意个屁。”
她巴不得和他解除婚约,再与他做朋友,最好是那种很好很好的朋友,就跟现在和谢烬那模样一样。
祁砚没兴趣做这些。
宋滟知道他不信,但依旧笑吟吟的给他举例:“她目光也会往你身上放,会挽你胳膊,你自己觉得这些没什么罢了。”
“而且昨天,你和羡羡抱在一起,谢烬那哥也生了好久的气,你以为后来他那个绝交绝交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他是在吸引羡羡注意力,可谁知羡羡只是往他那里看了看,并没有过去。”
宋滟双手撑在下巴处,总结到:“总之,我觉得你的赢面很大。”
祁砚用勺子搅拌碗里的汤,自嘲道:“那你知不知道她是想和我当好朋友的?要真在意我,就不会和别人走得那么近了。”
“啊呀。”宋滟笑:“你干嘛这么悲观。”
“羡羡以前是和我说过理想型的。”
祁砚抬起眼:“说说。”
宋滟故意沉了一声,说:“她说喜欢温柔的,尊重女孩子的,最主要,她说看感觉。”
得嘞,没有一个跟他能对上。
“没了吗?”
宋滟还没觉得有什么,吃了些东西,又说:“没了。”
祁砚索性不吃了,直言:“你确定她这不是按照顾臣淮说的?”
要说温柔,顾臣淮平常那一副做派确实是够温柔的,而且不仅温柔,还是个大好人,只要他心情好,找他做什么事,他都是会帮忙的。
当然,就算是心情不好,只要找他帮忙,他都会帮衬一下。
联想到昨日温羡还给顾臣淮送蛋糕,祁砚心里莫名其妙就跟被针扎了似的。
这特么别是真有点意思?
宋滟今天胃口格外好,问题也没着急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回答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不过你们男人还真挺喜欢给自己设几个假想敌的?”
祁砚:“……?”
“没有。”
“得了吧。”宋滟轻啧,“这意思都写在脸上了,还搁我这说没有呢。”
祁砚:“……”
她将将叉子放下,靠着椅背小口喝着果酒,捋了捋头发,说:“今天我在这儿,就好好教教你怎么追女孩子,尤其是温羡这样的。”
祁砚看她,笑,声音冷淡:“说。”
下一秒,宋滟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副墨镜,红唇勾出来一抹笑:“追女孩子,主要就是三要素。”
“不经意的对视,故意跟她身体接触,露肉装冷淡。”
这是宋滟当年风靡贴吧追女孩子的技巧,算祁砚运气好,遇到了贴吧追女孩大师本人。
宋滟打心眼里为祁砚感到幸运。
祁砚:“……”
“这么油?”祁砚挑眉,但没多说什么,伸手示意:“继续。”
宋滟翻了个白眼:“你才油呢,这些都是追女孩子必备,你这样时不时冷脸,还不知道怎么说话的,你追老婆还是等下辈子吧!”
祁砚:“……”
宋滟继续说:“不经意的对视得让她先看过来,你下一秒看过去那种,不是你一直直勾勾盯着她那种。”
祁砚将特助招来,让他拿着纸笔在旁边记。
宋滟有些嘚瑟,但不敢太明显地表达出来:“身体接触呢也不能太过频繁,要那种她不小心碰上你,比如呢,你给她递笔,递橡皮,指尖相触碰了 就这种。”
她拿自己的两根手指示意了一下,给祁砚做了个示范。
祁砚点了点头。
“露肉也是,你先害羞你就输,你露肉的目的是让女生害羞,不是你,而且得在不经意间,你懂吧,不经意间。”
祁砚笑了。
“不经意间,有些难,我没有在学校脱衣服的习惯。”
宋滟:“……哦,你在家里脱衣服是吧?”
祁砚眉梢带点笑容:“没人,舒坦点 。”
“那你装病。”宋滟猛地拍了手掌,恨铁不成钢的从位置上站起身,“让她来你家看你。”
此方法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祁砚侧过头,冷淡朝特助说了一个字:“记。”
话尽,他朝宋滟敬了敬酒,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宋滟;“……?”
“再待个几天,不想回去。”
宋滟不想回去的原因非常简单,温羡有温羡的烦恼,她当然也有她的烦恼。
想起那几个男人的脸,宋滟有些烦躁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
晚上是和顾臣淮的晚饭。
祁砚特意换了身装扮,坐在高楼顶层的套间内,俯瞰整个城市。
门口一声轻响,以及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伴随着服务员的敲门,顾臣淮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他开口先是一句熟悉的寒暄:“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祁砚坐在位置上,侧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是挺长时间的。”
顾臣淮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清爽温柔的气质扑面而来。
位置由服务员拉开,顾臣淮道了声谢坐下,他看向对面的男子,温柔勾唇:“下次可以去食堂一起吃饭,学校食堂味道也不错,每天新鲜空运的。”
“而且三楼包间的私密性也很强。”
祁砚一只手撑着太阳穴,闻言,笑了笑:“也行啊,下次你做东。”
二人中间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只有筷子碰撞碗发出来的声响,直到顾臣淮突然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问——
“你今天找我来,是想问我和温羡的事情吗?”
祁砚抬起头,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男人的眼睛:“是有一点,但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好久没吃饭了。”
顾臣淮会信就难怪了。
但他依旧端着笑容:“这样啊,不过我不希望你误会我和温羡的关系,我们两个人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罢了,可能算得清楚点,只能是对手。”
说到这儿,他点了点头,赞同道:“我欣赏她,所以对她没有那种……”
顾臣淮顿了顿,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字无法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口中堵了一团棉花,他每每想说,就会有窒息的痛楚。
空气又安静了。
对面的男人静候了片刻,见没等到答案,了然一笑,问道:“怎么不说了。”
顾臣淮吞咽了一下,随后笑道:“我对她没有那种心思。”
祁砚勾勾唇:“我知道,你对她没有心思。”
“今天不过是吃个饭,你也别想太多了。”
男人说这话时,眼里的玩味几乎是要溢出来,也没看出来他信不信,但顾臣淮却有些心虚。
人会对优秀的人产生好感,这是必然的。
但这好感分为欣赏,和喜欢的好感,如果没有和温羡接触过,顾臣淮当然可以直接说“他没有心思。”
他与温羡接触过,不能说是喜欢,但绝对是有几分好感存在的。
可——
现在却被祁砚掐断了这好感的苗子。
顾臣淮是个道德感很重的人,从温羡踏入学校的第一步,他就知道这是祁砚的未婚妻。
朋友妻,不可欺。
祁砚也不吃饭了,大概是吃饱了,那目光就那么一寸一寸的从他的眼睛看到他桌上的手机,最后拿起自己身边的打火机,有些无趣的“打开”“关上”。
男人来回重复这几个动作,直到他最后将打火机抛在桌上,开口:“我与温羡是家族联姻,从小订的婚约,虽然说是与利益挂钩的,可我现在对她挺感兴趣的。”
祁砚说话声音懒懒的,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漫不经心。
他问:“你知道她的身高吗?”
“你知道她喜欢干什么吗?”
“知道她兴趣爱好吗?”
像是示威,他倒在椅背,唇间勾勒出的笑笑得肆意,他缓缓,一字又一句地说——
“顾臣淮,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