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声音清朗,音色不软,却又像铃铛在山间发出的叮铃之意。
面前的少年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耳尖不知怎么的便爬上了一层红晕。
“温羡,你这么笑着看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谢烬跟个大爷似的,踩着“崭新”定制版球鞋,从污渍上踏过,随后斜眼看了看温羡身后的鹿安安。
高马尾,连站在那儿,那跟马鞭一样的大辫子都是一晃一晃的。
先前谢烬并没有好好观察过这少女,此时此刻心情好,这余光便多了些用处。
温羡发现了男人的目光,识趣的往旁边挪动了一步,接着满脸疑惑地笑着抬头:“你有这么聪明?”
谢烬:“???”
众人:“……?”
林煊:“!!!”
不是啊!姐姐!有些话心里说就好了!干嘛那么直白啊!
周围人的目光如同针刺一般活生生地扎在少年的身躯上。
很好,因为温羡的语言诱导,大家不自觉的就想起先前论坛上的评论,看向少年的眼神也带着探究。
谢大少爷有这么聪明?
“都看我干嘛?”
林煊被这语气吓得一愣,立马反手抓住他的手臂。
谢烬气的满脸通红,但仍然装作无事那般,大大咧咧又朝女孩喊道:“很好猜啊。”
温羡眯了眯眼睛。
这人是猜出来她的目的了?
知道她想置死地而后生,将不利转换有利,最后成功将他收买的心思了?
刚想到这茬,对面的少年就红着脸轻“哼”一声,又嚷嚷道:“我猜你接下来想问问我收到这鞋子是否欢喜,又是否能接纳你。”
【……】
温羡:“……?”
不是,脑子没点问题还真当不上男主。
提起的心瞬间被塞回去,气跟身上有几百个出口一般泄了。
“那你是否欢喜?”温羡顺着他的话问了句。
起先这谢烬还笑了笑,故装沉默,吊了在场人好大的胃口。但他刚吐出一个字,从人群中便突然穿来一道声音。
“在食堂大声喧哗,聚众闹事,怎么的,你们俩个是在食堂办新生晚会?”
严肃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来者穿着校服,全身上下仿佛都透露着“规矩”二字。
少年清冷的外表显现在众人面前,他冷淡吊眼看着中央的二人。
“是顾会长!”
不知是谁先喊了句,周遭的人立马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匆匆往一旁散去,可那余光还时不时的往这儿看。
一瞬间,场面就剩下了五人。
很明显,顾臣淮这哥们儿是来惩戒他们几人的,但偏偏谢烬看不出来,还上前跟他秀了秀自己的新鞋。
“顾臣淮,你看我的新鞋,温羡买给我的。”
天地良心,谢烬只是想秀一秀自己被小弟供奉的成果。
但很明显,顾臣淮并未如此想,反倒是看向谢烬还未褪去的红晕,复杂地说道:“谢烬,你糊涂。”
谢烬:“……?”
好好好。
就他谢烬是又傻又糊涂?
这年头骂他能不能找个新鲜的词啊?!
“顾臣淮。”谢烬那本笑着的眼一瞬间便耷拉下,声音也变得格外冷静起来,“你这么说我,你才糊涂。”
眼见着二人要吵,林煊忙说:“哥,人顾会长可能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着又转过头征求顾臣淮的意思,就见顾臣淮只是皱着眉看了谢烬一眼,便跳过污渍,对着看戏的温羡说道:“温大小姐,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不能让大家听吗?”鹿安安一听,连忙着急地抓住温羡的手臂。
顾臣淮此人虽温柔,但对于规矩十分遵守,况且他平日里也都是笑着的模样,此番冷着脸,也着实稀奇。
场面一下子冷了。
顾臣淮将眸子放在鹿安安身上,仔细打量了她,随后勾了勾唇:“鹿同学,这些话确实不能同大家讲。”
他又将眸子放在温羡身上,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温羡挑了挑眉,示意鹿安安放开她的手。
鹿安安依依不舍地放开。
【宿主,你怎么看?】
温羡:“系统,你怎么看。”
【现在或许是个机会……】
温羡在心里点点头:“事出太过突然,只能随机应变了。”
她笑着扫视了一圈众人的面目,最后跟着顾臣淮走到一旁,想要听他好好说。
“温大小姐。”
温羡:“诶!”
“你与祁砚的身份,还是不要与谢烬走得太近为好。”
顾臣淮虽笑着,可这笑却没有到达眼底。
温羡:“啊?”
“你不知道吗?”顾臣淮自知谢烬是个胜负欲极强的人,便只好提醒一下温羡,但面前的情况着实让他也有些搞不懂。
她好像不知道她与祁砚的那层关系。
“我知道啊。”温羡点点头。
玛丽苏小说老掉牙的开头嘛,无非就是二人是从小订得娃娃亲,她是他的未婚妻什么的。
但这个身份跟她要跟他们交朋友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想跟他们做朋友啊!
顾臣淮点到为止:“温大小姐知道就好。”
话音刚落,温羡抬手就拍上了顾臣淮的肩膀,笑着说:“你不能这么说,我跟谢烬走得近,是因为我想认他……”
“不是,是和他做朋友。”
顾臣淮:“……?”
他又听见这小姑娘继续说道:“以后我也会和你走得近。”
顾臣淮:“……?”
“你说什么?”
“因为我也想和你成为朋友。”
想和他成为朋友?
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顾臣淮退后一步,眉也皱起:“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
【呵。】
温羡:“呵。”
温羡看了看面板上一颗未亮的爱心,表面上仍旧笑嘻嘻,内心直撇嘴。
不是啊,把谢烬当傻子就算了,干嘛把她也当傻子?
“你说谎。”温羡见男人一脸不解,又解释道,“此朋友非彼朋友。”
直接说知心朋友怕她人觉得她有目的,所以她一般只让人意会这其中的含义。
说完这话,温羡便朝那方嘀咕的谢大少爷招了招手,随后扯过了鹿安安,就走出了这片场地。
她单方面结束了这场闹剧,只留下顾臣淮还在那原地站着。
此朋友非彼朋友?
怎么的,这是想把他们一个一个谈过去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