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就在姜展宏和齐掌柜吃喝闲聊之际,但见宗煊,怒气冲冲的进了芸楼。
他在楼梯口拦住了一名下楼来的小二后,咬着牙询问:“秦哲轩何在?”
那小二闻问,先是一愣。
随后,他抬手向楼上指了指,道:“回小宗大人,小秦大人在三才厅……”
话音未落,就见宗煊抬手一甩衣摆,便迈步上了楼。
原来,秦哲轩口出恶言羞辱董月卿的事,终因紫苏没忍住,告知与了宗煊。
宗煊听后怒不可遏,这才来芸楼找秦哲轩算账。
……
三才厅内,
秦哲轩正跟一帮狐朋狗友在寻欢作乐,那叫一个乌烟瘴气。
随着一记重重的踹门声,及一声暴喝:“秦哲轩你个混账!”
就见冲进门的宗煊,直奔秦哲轩而去。
秦哲轩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即挨了宗煊重重一拳,立时眼冒金星。
受力之下,他在转了个圈后,才被人扶住站稳。
他先是有些懵愣,摸了摸生疼的脸颊后回过神来,不由光火。
待他扭头一看,见打自己的人竟然是宗煊,他更加火冒三丈,斥道:“宗煊你打人?疯了吧你?”
宗煊双手一摊,嗤笑道:“打人?怎么?我打的是人吗?”
旋即,他暴喝一声:“我打的是疯狗!”语落,上前就给了秦哲轩一脚。
秦哲轩被踢得跪伏在地,差点背过气去。
宗煊还未解气,又待要上去打秦哲轩。
那些狐朋狗友一见,赶紧去扶秦哲轩。
其中有几个胆大的,则试图挡住宗煊,却被他三两下便给撂倒在地。
就在这时,但听门外传来一阵击掌声。
紧接着,就见姜展宏笑着走来道:“嗯,打得好!在下见着疯狗也是手痒得紧!”
秦哲轩闻言,待要斥喝,却因被踢岔气而不住的咳嗽。
姜展宏则脸色一凝,冲着宗煊甩出一句:“不过,也得看是在什么地方!”
随即,他上前一步,勾唇冷视宗煊道:“与小宗大人威严的刑部相比,芸楼虽不过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但也不是那街头菜市,可以任意闹事撒泼的!”
宗煊傲视着姜展宏,反唇相讥道:“姜老板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芸楼更非等闲之地,自然不同于那些庸俗所在……”
姜展宏依旧冷视着宗煊下逐客令道:“看小宗大人一副兴师问罪之势,若要解决个人恩怨,还请移步别处,莫要阻了芸楼的生意。”
话音未落,就见宗煊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来,扔到一旁的桌上道:“好!我宗煊今日就落个俗,当一回你芸楼的贵客!”
说罢,他转向秦哲轩,指着他斥诉道:“秦哲轩!你一直肖想着月卿,经常纠缠于她,已是可恶之极。如今,你竟敢恶言相向,羞辱于她,你简直不是人!”
但听缓过气来的秦哲轩嘲讽道:“我当你发什么疯呢!原来是为了那董月卿啊!呵,也是哈,那一声声煊哥哥叫得,任谁听了都要骨头发酥……若是再冲着你诉两句委屈,掉几滴眼泪,那就算你是个铁人,怕也会被撩拨得灵魂出窍了吧……”
他那些狐朋狗友听后,哄堂大笑起来。
姜展宏虽冷眼看着,却蹙起了眉。
宗煊立时气炸,手起掌落间,竟将一旁的桌子拍成了两半。
秦哲轩见状,先是咽了一下口水。
随即,他露出得逞般的笑意,继续嘲讽:“哟,这就叫盛怒吧?唉,其实,你也没必要这样。她都已经是傅天华的人了,不值得……诶,好像不对……她不过是替嫁,只是跟傅天华拜过堂,喝过合卺酒而已,尚未进洞房,还是完璧。就算你想要,也是可以的……不过,不知道傅天华会不会介意……”
宗煊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揪住秦哲轩后,就要挥拳。
秦哲轩竟还不知死活的刺激宗煊:“怎么?我说错了吗?呵,你说我肖想董月卿。那你呢?你不也对她存有非分之想吗?明知道她当你是大哥哥,你还是甘之如饴的护着她,帮着她……难道就只是为了听她叫你几声煊哥哥吗?你敢说,你没对她动过什么念头?”
这番话,果然激到了宗煊。
被戳中心思的他,下意识的手一松,放开了秦哲轩。
转而,他正色以对,一字一句的道:“我没你那般肮脏!我是钟情月卿,但我也尊敬她,不会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还有,她只是替嫁。即使我宗煊娶她为妻,也轮不到傅天华过问!秦哲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再纠缠月卿!更不许四处诋毁她。若让我听到看到你有一星半点伤害她,我不管你是谁的子侄,我定然摘了你的项上人头!望你好自为之!”说罢,拂袖而去。
秦哲轩看着宗煊离开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随后,冷哼一声道:“宗煊,你吓唬谁呢!爷会怕你!你一介武夫,不过是靠着一身蛮力逞强。你敢动爷试试,爷立刻就去皇上面前告你一状!”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姜展宏见状,嗤之以鼻的甩出一句:“看小秦大人伤得不轻,还是快些找御医诊看诊看吧!”
秦哲轩闻言,捂了下还在隐隐作痛的心口后,带着一众狐朋狗友悻悻然而去。
……
再说宗府这边,
因着阎世昭和董怀德联手,用以毒攻毒之法,替宗泽医治毒疮,果然疗效颇佳。
宗泽终于不用再饱受坐卧不宁夜不能寐的痛苦,连喝个茶都觉得格外甘甜惬意。
他遂设宴款待董怀德与阎世昭,以示感谢。
就在三人把酒言欢之际,只见宗煊进厅来,冲口就向父亲提出请求:“爹,孩儿要娶月卿为妻,请爹成全。”
宗泽闻言,微显错愕后,看向董怀德。
董怀德不待他说什么,即对宗煊托词道:“小宗大人,那天,月卿不是已经说明了……”
可未等他说完,就见宗煊郑重执礼道:“伯父,宗煊承认,这么做,是出于维护月卿的名声。但更多的是,出自真心……多年来,宗煊早已钟情于月卿……”
转而,他复向父亲请求:“请爹成全……”
但见宗泽摆摆手道:“诶,你也听你伯父说了,这得要月卿愿意。只要月卿愿意,为父没什么可说的……”
却听董怀德叹惜道:“小宗大人,这么多年来,你是怎么待月卿的,老朽都是看在眼里的,当然知道,你对月卿是真心实意的……是月卿她……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一直没正视过自己的终身大事……许是老朽的不是,只知道教她医者仁心,却忽略了她是女儿家……”
说到此,他忽激动起来,自责道:“不!应该说,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女无方!才让她闯了这么大的祸!”
转而,他愧疚的劝宗煊:“小宗大人,是月卿不懂事,辜负你在先……如今,又做出这等恬不知耻的事来,毁了名声,辱了门风,已配不上小宗大人……请小宗大人莫要再花心思在一个不值得之人的身上,世间好女子,大有人在……”
话音未落,就听宗煊铁了心的道:“世间好女子,是大有人在。可我宗煊,只认为月卿是最好的那个……月卿替嫁的事,业已过去,孰对孰错,已无追究的必要。只要爹和伯父同意,我相信,我会让月卿放下心结,接受我的……”
见此,董怀德既感有愧,又觉欣慰,遂眼眶湿润的道:“承蒙小宗大人不弃,乃月卿的福气,老朽定会好生劝她惜福……”
宗煊则提醒道:“诶,伯父,月卿的脾气我知道,慢慢来,别太催她……”
只见宗泽,看了看一直坐在一边不作声的阎世昭,招呼道:“阎先生,不好意思,怠慢了……”
跟着,他提示儿子:“煊儿,为父的毒疮能够根治,多亏了阎先生。来,你快向阎先生敬杯酒。”
宗煊遂上前倒了杯酒敬向阎世昭道:“多谢阎先生……”
阎世昭举杯回敬后,二人一同将酒一饮而尽。
随后,众人于寒暄间继续吃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