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
府衙门前,
傅天华和陈显阳正在督促着派发米粮的事宜,只见纪元尘带着两车子草药而来。
虽然,纪元尘早看过皇榜,也听了坊间不少人说,但真正再次见傅天华,他还是感慨良多。
傅天华对于再次见到纪元尘,则很是高兴,当即请他入府衙花厅中款待。
……
正当二人于席间叙旧之际,但见一衙差,进厅来,向傅天华和陈显阳通报:“禀二位大人,京城来人了,分别是董太医千金,以及吏部侍郎小秦大人……”
陈显阳闻言,没好气的甩出一句:“秦哲轩?他来凑什么热闹?”
傅天华则是很淡然,吩咐衙役道:“快请二位入衙。”
衙役去不多时,便引领着董月卿主仆,及秦哲轩走了进来。
董月卿见师公也在此,很是意外,忙上前见礼:“师公,您怎么也来了?月卿好久没见过您了,您可安好?”
纪元尘先是展开双手,笑问了一句:“你看看师公,可好?”
转而,他认真的道:“我是来办义诊的,刚到,正跟天华闲话家常呢……”
董月卿笑道:“月卿也是来替爹送药材的……也正想出点力,正好可以帮师公的忙……”
但听陈显阳招呼道:“董小姐和纪大夫真是医者仁心,令人敬佩,来来来,二位快坐下来,边吃边谈……”
董月卿遂向傅天华和陈显阳一礼后,入了座。
却听秦哲轩轻咳一声,并斜睨了傅天华和陈显阳一眼。
傅天华未予理会,顾自坐回了座位。
陈显阳则忍不住语带讽刺的问秦哲轩:“咦,小秦大人?是什么风将你吹来这儿的啊?”
秦哲轩看了眼董月卿道:“我是来保护月卿的……”
却见紫苏,冲他翻了个白眼,直言道:“哼,保护?有你在,才更危险!”
陈显阳闻言,作偷笑状后,轻慢的对秦哲轩道了句:“那小秦大人随意了啊……”说罢,分别给傅天华和纪元尘、董月卿倒酒。
秦哲轩也不客气,一甩衣摆,入座后,便自斟自饮起来。
少时,又见一衙差进厅来,向傅天华和陈显阳禀报:“禀二位大人,新任的知府到了……”
话音未落,但听从厅外传来一声:“傅天华,别来无恙吧!”
傅天华乍闻这熟悉又憎恶的声音,不由得一怔。
人随声到间,只见身着官服,一脸得意的王均走了进来,身后则跟随着计筹和赵真人。
此时的王均,眼罩已经换成了义眼。
那义眼的眼瞳比真眼略大些,看着很是诡异。
乍见王均,秦哲轩和董月卿都是十分诧异。
秦哲轩一时脱口而出,问了一句:“你不是疯了吗?”
而董月卿,则是蹙眉转头看向了傅天华。
却见傅天华,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直视着一步步走近的王均。
王均走到众人近前后,面露诡笑的问傅天华:“傅天华,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吧?”
但看傅天华,不紧不慢的倒了杯酒后,漠然的道:“只要人还没死,总会再碰上。”说罢,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
王均看他一副波澜不惊状,倒有些许意外,遂激道:“啊呀,差点忘了,你是世家子弟出身,如今,又新科及第为探花,是工部左侍郎,也是官了奥……再不是以前那个仗着拳脚好,替友出头,以及打着一时意气,替师惩仇的幌子,冒官府名行骗的臭小子了,摆摆官威,也正常……对了,你那个伤好彻底了没?”
对此,陈显阳有些坐不住了,待要出言反击,却被纪元尘给拦了下来。
反观傅天华,自始至终,都是一脸漠然的直视着王均,听着他的一字一句。
见他说到此,傅天华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后,道了一句:“难得王大人还记着这些事情,不错不错。”说罢,又喝了一口酒。
这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令王均很是不痛快。
这时,府衙的师爷走来迎接王均道:“不知大人提前到任,卑职冯用,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王均遂挥了挥手,以示意他免礼。
但听冯用接道:“大人舟车劳顿,让卑职先引大人去住处休息,地方乡绅早在酒楼订了宴席,待卑职知会后,就请大人过去……”
王均点点头后,语带挑衅的对傅天华道:“左侍郎大人,应该还未完成查核事宜,你我还有的是时间……”说罢,在计筹和赵真人的跟随下,由冯用引领着,负手而去。
傅天华看着王均等人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杀意后,露出笑容,招呼众人道:“来,我们吃喝我们的,莫要被不知所谓的人,影响了兴致。”
陈显阳遂赶紧附和:“对对,我们继续,继续啊……”说着,起身倒起了酒。
董月卿却有些担心,不自觉的观察着傅天华。
秦哲轩见董月卿总向傅天华投以目光,对自己则是视而不见,不禁喝起了干醋。
……
少时,
饭后,
董月卿要陪着纪元尘去寻找设义诊的地方,秦哲轩以帮忙为由,死皮赖脸的跟了去。
陈显阳则同傅天华回了官驿,继续整理水灾的相关公文。
……
入夜后,累了一天的陈显阳,倒头便睡。
傅天华则是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的出了官驿。
……
城中,
一座灯火通明的酒楼里,王均由几个乡绅作陪着,在包间里喝酒作乐。
傅天华来到楼外后,一个飞身跃上了楼顶。
他通过天窗,看着在与几名青楼女子肆意玩乐的王均,眼中满是憎恨。
就在他准备对王均下杀手之际,但见一名侍卫走进了包间。
傅天华细看此人后,认出他就是当初奉秦桧之命,勒死尹勇的侍卫。
只见王均,对那名侍卫还挺礼遇,请他入座后,将一大一小,两个盛满珠宝的盒子,递上道:“陶侍卫辛苦了……这大盒的,是下官献给恩师的一点心意,以谢他重新提携之恩……这小盒嘛,是犒劳陶侍卫的……”
那陶侍卫瞟了眼盒子,接过后,笑笑道:“大人言重,能替相爷办事,是我陶函的分内,不足言道……倒是大人对相爷知恩图报,才是难得啊……”
王均笑着摆摆手后,正色道:“对了,恩师之前所命,下官从不曾忘,如今,下官已经查明,南雄镇的欧承川,私藏铁矿,打造兵器,又与边关将领有勾连,有谋逆之嫌,下官已罗列了证据,烦请陶侍卫带回去给恩师……”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递与陶函。
房顶上的傅天华一听,不由一惊,心想:“这若是让秦桧得逞,那欧世伯一家岂不要大祸临头!不行,绝不能让秦桧得逞!”
陶函接过册子,收入怀中后,起身道:“那陶函就不打扰大人,告辞。”
随着陶函走出酒楼,傅天华尾随而去。
……
且说陶函,一路行至城外后,从一处草丛中牵出了坐骑。
就在他准备翻身上马之际,傅天华现身向他走来。
陶函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傅天华后,先是微感诧然,随即警惕心起,从腰间取出了长剑。
只见傅天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眸厉芒闪动的瞬间,以意念亮出了火翼斩。
陶函眼见一对带着火焰的怪异兵器向自己袭来,遂举剑迎击。
但随着火翼斩穿身而过,陶函连人带剑,已分为了两截。
傅天华收回火翼斩后,看着陶函的残尸,冷然的道:“莫怪我取你性命,怪只怪,你投效错了主子。”说罢,用内力取走册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