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兵临深浑不怕,
唯惧生前遭老罪。
……
“啊……杀了我吧!杀了我……”
“痛,太痛了……”
“我不想这么生不如死!”
老者眼中微光频闪,强压下心中那不忍的心,继续给伤兵后背的伤口上药。
药膏才刚刚接触到伤兵血淋淋的伤口,他便从昏迷中痛醒过来,发出惨叫。
“啊啊啊!额……”
可又因为他实在是太痛了,又是两眼翻白,头一歪,再次昏迷了过去。
周围帮忙的人见状,都转过头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这时,林枫就想到了酒精的存在,他赶忙拦住一位路过的兰州本地人问道:
“有酒吗?”
“在这里你还想喝酒?”
路人并不知道林枫的想法,又转眼一想,可能是想要让士兵醉酒忘却疼痛吧。
很快,几坛酒就放在了林枫身旁。
当打开了酒坛的时候,林枫这才傻眼了,就这股寡淡到几乎没有的酒味,又能有多少酒精。
“这啤酒的度数都比这高……”
林枫嘴里嘟囔着,心中不禁吐槽这古时候条件太差了吧,连高度酒都没有。
他只好去取营地上放着的竹子,来到了火堆旁,开始制作一套简易的蒸馏装置。
周围的人看到林枫的动作后,都感觉这人好生奇怪,又是要酒,又是砍竹子的。
不多时,林枫做好了蒸馏装置。
他准备提纯那几坛酒水中的酒精,来给那些伤口很深的士兵做个简易的消毒。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来增加伤兵们的存活率。
“嘶!什么味道,好香啊……”
“哇这酒香,只有天上才有吧……”
“要是能喝一口就好了……”
就只是过了一小会儿,就有一股带着醇厚的酒香味,传遍了在这整个营地的空气。
这让不少士兵脸上都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而林枫的脸色就显得不太好看了,他看着手里那只有一小节盛着提纯酒精的竹筒。
几坛酒水,提取的酒精可谓太少了。
“这位小哥,你手里是……”
看到林枫端着手里冒着浓浓酒香的竹筒走来,有位大夫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老人家放心,不是给他喝的,是抹在伤口上的。”
老大夫将信将疑,他思索着所读过的医术,上面是否有过记载酒能治伤的记载。
林枫倒是默然一笑,错开了正在思索的老者,很快就走到了一位伤兵的身旁。
“兄弟,给你上药来了,很痛,你忍住了。”林枫向那位伤兵郑重地说道。
那名伤兵倒也硬气,强忍着此时身上的伤痛,拍了拍林枫的手臂豪气地讲:
“哈,尽管来!我蛮子都不怕,还怕这个痛不成!”
“我来了哦。”
“来……啊……”
也许是看到林枫一副镇甲军的打扮,伤兵对他很是信任,放松了紧张无措的心态。
也就在这个时候,林枫猛然下手,一块沾着高浓度酒精的白布贴住了他的伤口。
“你……你……”
这名伤兵痛得浑身剧烈地颤抖,满脸苍白、不可置信地死盯着正微笑着的林枫。
“我这儿也是为了救你的命。”
“你还是躺好了吧。”
“是死是活,全看你的造化了。”
林枫从竹筒中拿出了一根穿了针的棉线,随后就按住了这名痛懵圈的伤兵。
一针一线,刺穿血肉。
就在所有人都不明的目光中,林枫就利索地给伤兵完成了简易的伤口缝合。
最后,一把酒精再度洒上那缝合的伤口。
啊!
那名伤兵在一声痛呼惨叫中,也是歪头晕迷了过去。
林枫用一块白布擦去手中的污血,一脸笑意地说道:“终于是搞定收工!”
“你们这是怎么了?”
可当他看向周围的人群时,就见到了一双又一双像是在盯着怪物的眼神。
“这位小哥,你……”
“为何要缝上他的伤口呢?”
“你这方法闻所未闻。”
一位大夫指着那名已经缝合伤口的伤兵,向林枫提出了自己此时心中的疑问。
不少大夫郎中也竖起耳朵,想要从林枫的嘴里得到这个疑问的解惑之语。
“老夫行医多年,也从没见过如此手法。”
“不知是否能管用?”
“大家稍安勿躁,且看那士兵稍后如何。”
对林枫手里展现出来的缝合手段,在场的人都在议论纷纷,盯着那士兵身上的伤口。
不时用酒精清洗的伤口,在一会儿后就不再流血。
“咦,你们看,他那伤口不流血了!”
“还真的是,神乎其技啊。”
“看来这士兵在这次能活下来了。”
看到士兵身上那道被缝合的伤口,已经停止继续渗出鲜血,众人纷纷赫然惊呼。
“酒,过饮则惑人,亦可……”
“至于伤口缝线,则是用针线拉合一起,犹如正骨一般,可快使痊愈……”
反正林枫懒得用现代知识来回答,人家也听不懂,倒不如来一顿胡诌乱语。
刚刚的一番解释,起码这群古代医生能听得懂。
“老身受教了。”
只见好几名老大夫和郎中,忽然向林枫弯腰感激致谢,神情亦是激动非凡。
毕竟,这个时代对于知识的垄断,可是很严重的。
那些掌握了一门技巧核心知识的人,都恨不得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可林枫此刻却轻松地为所有人解答其中要义。
这种行为却不得不让他们,对林枫此番的大义之举,由衷地钦佩和尊敬。
“多谢公子解惑授业!”
当林枫讲解结束后,在场的大夫郎中无不俯首道谢,感激他能分享这珍贵的知识。
“快,让人再找酒去!”
“我去把我那埋了十年的女儿红拿出来!”
“等等我,我也去!”
其中民众百姓一听到酒能够救人,纷纷朝外面赶去,为负伤的将士赢得一线生机。
这些可都是大魏的英雄,负伤也是为了保家卫国,不应该就惨死在这处地方。
烈火烹酒水。
竹片取精华。
纯酒清伤处。
针线缝血口。
林枫简单地将紧急消毒缝合,编织出了几句短语,让各位大夫都能够轻松记住。
即便是蒸馏出来的酒精,还不够前世医用酒精那般精纯。
但相对于如今恶劣的古代医疗环境来说,已经算是可以涌来应对这般情况了。
“嘶……大夫您轻点……”
“小哥,忍着点吧。”
“哎哟妈呀!噢哟!痛煞我也!”
时间不等人,伤兵们都还躺着,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有溃烂发脓的危险。
军中行医讲究的是手脚要快,顾不得此时缝合技术的生疏,抢先对伤重者下手。
有人找酒,有人熬酒,有人洗布,有人……这处军营中的所有人都在不停忙碌着。
当林枫在忙着给眼前伤兵准备针线酒精时,有道惊喜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
“小将军,又见到你了。”
“是你?”
林枫看到陈山此时正趴着跟他打招呼,后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触目惊心。
“你……”
“不碍事,能为月儿他们报仇,我死而无憾了。”
陈山那失血过度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道欣慰的笑意,似乎对死亡没有了恐惧。
林枫看在眼里,亦是暗自摇头叹息。
多好的一军中铁血硬汉,怎奈何家中遭遇此大劫。
“忍住。”林枫准备着手缝合。
“小将军直管来吧。”
撕拉!
陈山撕下了袖口一布条,便往自己的嘴里塞去,他可不想痛得当场哭爹喊娘的。
“是个汉子。”林枫称赞道。
他手里也没闲着,提纯后的烈酒倾倒在陈山后背伤口上,同时用白布清洗污血。
呜!……
陈山只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疼痛,顿时令他闷哼了一声,随即又咬牙强忍着。
额头上,脖颈见,都可见有冷汗渗出。
林枫的额头上也是渗出了不少汗珠,陈山后背上的那道刀伤开口实在是太长了。
等到林枫把陈山的伤口缝完,转头一看他已经痛昏了过去,好在血是已经止住了。
也有不少伤兵拿东西咬着的,这撕心裂肺般的痛觉,制造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那些后面等待救治的伤兵,纷纷都不忍直视闭上双眼,双腿也在微微打颤着。
这要是轮到了,不也得遭老罪了……
┗|`o′|┛ 嗷~~
这一忙,就从正午,直到黄昏。
林枫捶着快断了的腰,走出了这处伤兵营,抬头看向了城头上那抹艳红如血残阳。
“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你说你寂寞?”
忽然,旁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冷哼声,林枫那刚升起的诗意就被打碎了满地。
“老头……你你你你……”
“你想吓死我啊!”
“跟个鬼一样出现的。”
林枫转头就看见那脸色阴沉得可怕的林镇南,连忙往旁边一跳就大喊大叫了起来。
林镇南看见后脑门上又是三道黑线,对林枫这夸张做派,心中甚是无语至极。
【怨念值】+1……
林镇南懒得跟着逆子多言,就挥了挥手中的长鞭说道:“真是胡闹,跟我来。”
“我能不能……”
“不行,快走。”
被林镇南这一威慑,林枫也只好低头跟着他回到了刺史府,走进常永春的书房中。
此时,这屋内空无一人。
林镇南刚一进屋,就朝外仔细观察,而后再关上房门,看得林枫是一愣一愣的。
“老头,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逆子,我问你,你现在武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