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达子估计是猜到皇上与皇后在屋子里正在亲热,但是状况紧急,确实有人递进来一张字条,要求见皇后娘娘。
要是普通的字条,小达子也不能理会,他跟在忆安身边多时,也从小学会了他师父张启德的一身本事,察言观色,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
小达子看到这张字条,便觉得事态紧急,必须马上跟皇后汇报。
于是,便轻声在门外唤着“皇后娘娘”。
“进来。”忆安坐起了身,叫小达子进屋。
小达子躬身进屋,目不斜视,直直走到忆安身前,双手奉上了那张字条,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
“粉色披肩,黑色事变。”
忆安看到后,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头一皱,轻声说道:
“到底还是来了。”
“什么?”齐玖轩也看到了字条,却没懂上面的意思。
“是我帮你纳的妾,她来帮我们了。”忆安小声对齐玖轩说道,还带着神秘地笑。
齐玖轩本能的身体后仰了一下,他一听到“纳妾”这个事,就发自内心地躲避。
忆安看他的样子,也不禁笑出了声,接着解释道:
“禹王和赵延庆果然是不能消停的,现在有密使前来,你先回避一下,我先见见她。”
齐玖轩一听“禹王”便眉头紧皱一下,他早就想暗中杀了禹王,无奈最近一直在忙使臣结盟之事,没有理会他,现在听到他的消息,十有八九不是好事。
“好。”齐玖轩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特别听忆安的话,他躲到了忆安屏风后的侧室中。
“小达子,领她进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忆安小声吩咐小达子。
没一会儿,小达子便带着一位身着黑色斗篷带着帷帽的女子进来,那女人进门后二话不说,先跪倒在地,对忆安三拜九叩。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忆安也并未叫她起身,只是打量着她,心中暗暗思索,随即给了小达子一个眼神。
小达子心领神会,走上前将那女人的帷帽和一身斗篷摘下来,然后用手托起女人的下巴,露出了脸给忆安看。
果然是她!
忆安看到这张脸,便全都明白了。
来者便是赵欣乐的侍女柳圆儿,这个女人长得并不出众,但是却生了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带着精明和妩媚。
忆安记得前一世,柳圆儿跟着赵欣乐进宫,一心想上位,勾引齐玖轩不成,被赵欣乐当众辱骂,逼迫她自尽了。
如今,这一世的柳圆儿,果然还是一个想攀附权贵的人。
上次忆安去将军府时,将许母侮辱她的那件粉色披肩,直接送给了柳圆儿。
这件象征小妾身份的披肩,对于忆安是侮辱,但是对于柳圆儿,却是极大的荣耀,若是能进宫,哪怕当一个最低等的侍妾,也比做赵欣乐的侍女强。
当时,忆安将那披肩送给柳圆儿,其实就是给自己在将军府埋下一个眼线。
如今,这眼线果然上勾了。
忆安仍然未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圆儿,那是一种天然地压迫感,让柳圆儿周身都感觉到了寒冷,她身上颤抖,声音也带着紧张和抖动:
“皇后娘娘,奴婢实在了有急事相告,才会深夜来访。赵延庆与禹王勾结,肆意谋反……”
“大胆!”忆安喝了一声,声音不大,语气不急,却带着无尚的威严,直接打断了柳圆儿的话:“污蔑贵族王爷与朝中重臣,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柳圆儿也没想到忆安会是这种反应,她本以为她带来的消息,会让忆安重赏于她,谁想到忆安却仿佛向着禹王和赵延庆说话。
此时的柳圆儿已经失了魂魄,她虽然有野心,却也总是跟着许母和赵欣乐见识那些宅中内斗,哪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她心中暗想,难道连皇后娘娘也是赵延庆的人,那她柳圆儿真是上门送死。
而柳圆儿的话,其实早在忆安的意料之中。
忆安只不过是想诈她而已,同时也对这个卖主求荣的侍女更多震慑。
“奴婢不敢,奴婢万死!”柳圆儿此时叩头如捣蒜。
“你好好说,本宫饶你不死。”忆安带着生杀大权的语气,就像从冥界发出的声音。
“奴婢不敢妄言!”柳圆儿已经被震慑得全身发抖,脑袋一片空白,连一句假话都编不出来了。
“大小姐……不是,禹王妃自成婚以来,以保胎为由一直住在将军府中,禹王也只在成婚当天,出现过一次,便再也没有见过禹王妃。但是,禹王却私下与延庆将军交往密切,我偷偷看过禹王送给王妃的信,都是假借给王妃而偷偷夹带给将军的。起初只是问安,最近几次奴婢见那信中多有‘起兵’、“反抗”、“加封”等字样……奴婢识字不多,却也猜测禹王怕是与将军合谋人反叛的事!”
“信可带来?”忆安问道。
“那些密信从未经过奴婢之手,根本拿不到。我都是偷着看一眼的。”柳圆儿的话肯定不假,这种密信她怎么可能拿得到。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忆安的语气有了些缓和,这让柳圆儿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自上次娘娘赠送奴婢一件披肩来,奴婢就想借机会报答娘娘。奴婢虽然日日跟在禹王妃身边,但心里却感恩娘娘赏赐,日日祈求能伺候在娘娘身边。”柳圆儿到底是许母调教出来的,小心思都挂在嘴上。
“你是想进宫?”忆安直言问道。
“奴婢不敢,奴婢但凭娘娘差遣!”柳圆儿口中说不敢,却马上躬身叩头。
“那你就回将军府吧,我通知许母来领你,你今日带来的消息,我早就知道,对我毫无意义。”忆安漫不经心地摆弄了一下自己衣角,但要起身进到内室中。
此时小达子也开始拉拽柳圆儿,要将她带出宫去。
“娘娘,娘娘饶命啊,那许母定会扒了我的皮!”
柳圆儿所言不假,一个卖主求荣的奴婢,许母定不会轻饶。
此时忆安已经起身走向内定,小达子也把柳圆儿拖到了门口,而那柳圆儿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哭着喊道:
“娘娘,奴婢还有一事相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