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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剑宗二人被萧玄同这一通强盗逻辑驳的好久没缓过神来。

好半晌。

望溪行,“啧。”

不知道为什么,望溪行没有太生气。可能是在阮蔚手里栽多了,望溪行甚至觉得这回的结局还怪好的咧 ~

不痛不痒的。

而且,从结果上来看,阮蔚出的主意确实把她们带出了那火山历练。

她当时愿意跟着跳也是因为不想落于阮蔚身后,同时,望溪行确实将那四处都探查过了,没有出口。于是,阮蔚的话,她不得不考虑。

望溪行便也不计较了,她拉着柳渡筝就走到了一旁。

阮蔚亦是四处打量了一阵。

当视线扫到龙首兽头的石雕时,阮蔚倒抽了口冷气,她捅咕了两下萧玄同,示意他去看。

萧玄同看了眼,没什么反应,“怎么。”

“啊?”

阮蔚蹙眉,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看不出来吗。”

萧玄同,“……我志怪录还没背完。啧。你别笑,也别告诉二师叔。他上次查我查一半就去骂三师弟了,这书就让我蒙混过关了。”

“……师兄,这场有镜蝶。”阮蔚提醒道。

萧玄同:……忘了。

他抬眸,丹凤眼冷的出奇,是寒霜松柏一般的料峭狠劲儿。

“删掉。”

正绕着二人欢舞飞跃的镜蝶,“……”

阮蔚轻咳了声,“师兄,这是直播。”

萧玄同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没事,师叔去加固封印了,到时候不让他看回放。”

师兄妹多年的默契,两人对视一眼,萧玄同别过脸,唇线绷得更加平直。

阮蔚宽慰似的拍了拍萧玄同的肩。

别看她师兄还很镇定,实际上他内心已经狂哭不止了。

阮蔚转移话题(拉回正题),她传音给萧玄同:“这是囚牛啊。”

“还记得陈渊吗。五师叔之前还让他现出原形过,你不是也瞧见了吗?”

-

秘境外,不少人也认出了这兽首来历。

各色目光忽然又重新聚集到了陈渊身上。

陈渊只抿着唇,冷淡的扫了一眼灵镜上正对着囚牛兽首出神的阮蔚。

他心道,果然是她。

-

萧玄同,“我说怎么那么眼熟。”

他感叹道:“换了个颜色,认不出来了。”

囚牛一族,通体金黄。

阮蔚,“……”

不是,你指望一块石头有什么颜色?又不是用琥珀雕的!!!

阮蔚现在深刻的认识到了萧玄同的识人方式,他不仅没有对人类美貌的欣赏能力,同时也没有对动物的辨别能力。

萧玄同说,“不过,一个秘境里挂着个石雕的囚牛脑袋,感觉怪怪的。”

“是提示麽。”阮蔚摸着下巴开始思考,“总觉得漏了什么。”

“刚才的火山和天空是倒过来的……生门与死路就在一念之间。倒过来的、为什么是倒过来的……”

她的视线转动,在环顾四周之后,忽然,阮蔚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处。

是那面镜子。

囚牛正对面挂着的那面水镜。

镜中影,倒过来的、反过来的。

阮蔚觉得它非常、非常、非常的眼熟!

就好像,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面镜子……在哪呢?她在哪见过呢。

在阮蔚拼命回忆的时候,萧玄同也已经向四周探查了一圈,发现这处殿内除了石门就没有了别的出口。

“没有出口。”

萧玄同蹙眉,“不知道师弟他们在哪。”

阮蔚却猛地一颤。

师弟。

小师弟!

她想起来了!

这面水镜,就是她曾经在‘记忆片段’中看见过的。成为了魔尊之后的池衿会将血滴在镜面上,然后镜子就会显现出阮蔚当时的尸体。

是前世记忆中的水镜。

怎么会,它怎么会在这儿?

阮蔚开始思考整个事件的走向,她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太纷乱了。

已知自己前世在知晓天命决断后就设下了局,通过一些手段得到了前往现世的机会,并在合适的时机利用已经失去记忆的救世系统,回到重新开始的时候。

虽然不确定现世是否真实存在。

但阮蔚认为它是存在的,毕竟三千芥子世界嘛。

在救世系统的阐述下,阮蔚所经历的每一次‘记忆片段’都是耗费系统能量一次又一次穿梭回过去的真实时间。

为什么现在的她需要穿梭时间回到前世的时间点上与前世的池衿交流。

为什么现在的池衿明明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却完全察觉不到阮蔚的不对劲。

为什么她记忆中里明明在魔域的水镜会在这个新出现的秘境之中,为什么这个秘境会有囚牛兽头的石雕……

秦罗那件事的后续究竟是如何处理的。

教秦娘娘如何制作尸傀的、协助她杀死陈渊兄长后取骨制成幽荧的人,与这新秘境之中的水镜和囚牛兽首,这二者之间,真的没有联系吗。

当时阮蔚没有再问过后续,她潜意识中似乎知道这是一件麻烦事,所以她莫名的逃避了此事。

现在细细想来,总觉得所有的事件都缺少了一环推手。

倒过来的、镜子、方才的火山生死局。

两个。

虚幻与真实,双数,选择。

这是在暗示着什么。

如果这是原本就计划好的……

阮蔚深知自己一向都是无利不早起的人。想起梦魇中的一声声呼唤,和曾经在自己识海深处的那声熟悉的阮蔚。

所以。

这就是‘她’做的。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让自己更注意水镜吗。

水镜……

它能看见什么。

哦,它需要喝点血才能看。

阮蔚这么想着,更是毫不犹豫的用灵气划破手心,直接按了上去。

萧玄同,“……”

他将下意识伸出想要阻拦的手又收了回来。

习惯了。

萧玄同真的习惯了。

阮蔚打小就这样。只要她自己心里有数的事,她是完全不会询问其他人的看法的,她一向都是个很自我的人。

她从来都不是个犹豫的人。

阮蔚只要有构想,就会愿意用时间、用精力去尽可能的将计划完成。

血色渐渐洇入了波光澜澜的水镜之中,它的镜面忽然开始轻颤,微微的抖动着,整个镜面变得不甚清晰。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阮蔚恍若未闻。

她面无表情,手上却是更加用力的挤压着伤口,血珠落在镜面上,正胡乱溅着。

然后。

镜面终于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