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
阮蔚从善如流的收回手,又比出一根指头,“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
“这次小比,蓬莱肯定要被针对。”
阮蔚看得很清楚。
她们这次定然是拿不了第一的了。
首先,这次比得是心性坚韧,还有寻宝积分。
但他们又给嫡传们分发了命牌,这就证明这场小比支持淘汰制,这就和第二场小比不同了。
既然有淘汰制,蓬莱仙宗又连赢两场,这会儿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更别提第一场就被阮蔚坑惨了的那几个宗门,他们应该都把这场小比当复仇赛来打的,估摸着现在万剑宗的仇恨值都不如蓬莱拉的多。
不用说都知道,底下九个宗门都会卯足了劲的阻拦蓬莱。
阮蔚是很自信,但她从不自大。
她这次的策略就是保三争二,只要能稳固在前三名,蓬莱就还是第一。
望溪行沉思片刻,“说来听听。”
“若是万剑宗赢了,下场比赛地点,不许选蓬莱仙宗。”阮蔚毫不犹豫的说。
萧玄同也点头称对。
这是个不费劲的条件,对万剑宗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他们本就举办过一次主场作战,赢了之后选任何宗门也都比较无所谓。
望溪行,“成交。”
“不过,你们蓬莱还真是不爱交际。”
阮蔚就笑了,她的笑里莫名有几分冷意,唇齿轻启,“啊。”
“因为没必要。”
“蓬莱与通州,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需要再近,不需要更远,蓬莱千万年间都是如此立身于世的。
若不是天命非要演一出蓬莱嫡传二弟子苦苦痴恋上万剑宗的天命之子的戏码,蓬莱不见得会沦落到前世的境地。
对通州的态度,阮蔚是比较赞同崔晏君的看法的。
人有好人坏人,通州当然也有许多好人、善良的人。
但阮蔚不会拿自家宗门去赌。
她赌不起。
阮蔚只想牢牢地控制住变量,能够影响结果的条件越少越好,能够使通州与蓬莱联系紧密的人和事也越少越好。
所以阮蔚雷所有通州的宗门。
她天雷通州。
当意识到她本就是此间中人时,阮蔚就开始单方面杜绝了一切能够与通州留有联系的方式。
“行。”望溪行不纠结这个。
她本来也只是有些许好奇罢了,但蓬莱人一向如此冷淡,她也能理解。
人家好端端一个独立于世的仙境,自己跟自己玩的好好的,就不必掺和进通州这些暗潮汹涌的争权夺利之中了。
柳渡筝,“我们都答应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听见她问,阮蔚微微一笑。
笑得萧玄同的背后微微发涩,他下意识看向了阮蔚,只见她一脸温婉笑意,是十分柔美的表情。
啊……又是这种熟悉的背凉感!
这丫头要搞事!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戒备、全员立即戒备!!!
萧玄同直接提起了十二分精气神,视线也牢牢地锁定住了阮蔚。
阮蔚恍若未觉,她指着外边,“跳下去。”
“……”
望溪行、柳渡筝、萧玄同:“?”
如果没看错的话,下面是岩浆吧。
跳……跳下去?
望溪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
“你是地府新上任的白无常麽。”
怎么。
是不是最近地府的指标不够了,指望着阮蔚在这儿骗点人自杀?
阮蔚一副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我说的肯定都对的自信表情,她继续‘大言不惭’道:
“信我,没错。”
“跳下去,你就能得到一个新生。”
她的语气十分神棍,给人的感觉就跟刚参加完天机楼的职业培训似的。
满是怂恿的意味。
三人:……
可不得是新生吗。
这他娘的都可以叫做重新出生了!
虽然命牌有重伤机制,危及生命的时候会自动的传送走,而且外面配备了专业的望息谷医疗团队,但是——
岩浆一时半会是烫不死人的,谁愿意先搁岩浆里躺一会再走啊!!!
萧玄同欲言又止。
他试图劝告阮蔚,嫡传也不全是三师弟那样无脑信师姐的傻子。
更别提他们几个本就抗拒属火象的人了。
阮蔚啧了一声,她叹了口气,目光温和的看着面前写满了不信她的三个人。
“好吧好吧,送佛送到西,我给你们示范一下总行了吧。”
“你要怎么示……”
萧玄同眉心狠狠一跳,他下意识就要去抓阮蔚。
正如他了解阮蔚,阮蔚也十分了解萧玄同。
在萧玄同伸手的瞬间。
阮蔚快速的向一旁闪去,避开了他。她扭身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直接就向下一跃。
速度之快,行为之疯癫。
让人始料未及。
“?!”
“!!!”
萧玄同差点没反应过来,一声怒吼:“阮蔚!!!”
他冲出去想要拽她。
但已然慢了一步,萧玄同冲到崖边,甚至没能看清她究竟落到了何处,只看见底下的岩浆冒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泡泡。
萧玄同俯身趴在崖边,他怔愣的看着下方,没有一声惊叫,没有任何声音。
萧玄同脑袋的弦瞬间绷紧、甚至紧的有些要断了。
他知道阮蔚喜欢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她从小就活得不太顺畅……老天啊……朝见也说过蔚蔚的命不好……
萧玄同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但他的潜意识还在告诉自己,相信她。
所有人都可以不信任她,所有人都可以怀疑阮蔚的做法。
他不可以。
望溪行都看呆了,“她……怎么回事啊。”
望溪行一直觉得她和阮蔚两人,疯的半斤八两,疯的平平静静。
但她从来都没有阮蔚这么严重的自毁倾向。
底下的岩浆货真价实,那被极高的温度蒸腾到些微扭曲的感觉,神识扫过时的滚烫,这绝非作假啊。
话音刚落。
望溪行眼睁睁看着崖边的萧玄同毫不犹豫,起身,一跃而下。
他甚至没有御剑!
万剑宗这两快速的到崖边向下望,人影已经不见了,只有岩浆中又一个咕嘟咕嘟的泡泡逐渐升起。
柳渡筝很震撼,“?!”
“师姐!!!他、他也跳了?!”
看不懂,她年纪小,真的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人了。
“不对。”
望溪行却瞬间抓住了柳渡筝的手,她迅速的反应过来,“萧玄同都敢跳……阮蔚没说假话!”
她的眼眸里暗藏算计,笃定道:“她能拿自己开玩笑,却绝不会拿她师兄玩笑。”
观众们看两场比赛都看得出来阮蔚对同门的感情之深,他们这些一块比赛的嫡传更是能感觉到阮蔚冷淡外表下的心是如此炙热。
柳渡筝惊恐,“大师姐你冷jin——啊啊啊啊啊啊——我靠、我靠啊啊啊啊!”
望溪行充耳不闻,她十分坚定的拽着柳渡筝。
助跑、跨步、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