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起云涌之际,天空中仿佛酝酿着一场绝世巨变。狂风呼啸着,卷积着云气,前所未有的硕大雷云,逐渐从虚无中凝聚成形。
云涛汹涌,气势磅礴。
雷云之中,隐隐有雷光闪动,轰隆作响间,仿佛是沉睡中的巨兽苏醒了。
“我去!”“哇——好大的雷云!”
飞沙走石,各宗少年的惊叹声模糊不清。
月华喊着:“都撤离——”
“除了渡劫之人,所有嫡传迅速撤离!!!听见了吗?!不许逗留,立刻撤离现场!!!”
元吹云捂着耳朵,边走边向阮渐姜身后躲。
他惊讶问道:“谁啊?谁的雷劫这么吓人我的天!”
齐白芨翻白眼,“还能是谁?阮蔚呗!刚刚她那灵气散的呀,都快飘到我身上了。”
“嘶。”
姜榕榕忍不住咂舌,身为医修,她倒是对别人身上的灵力很敏锐,她感叹道:“还好我不是剑修,剑修的雷云也太恐怖了。”
天道也不会乱劈人。
医修、丹修、卦修等等这类偏辅助性的修者,天道给他们的雷劫总不能是奔着劈死每一个人来的吧!
疼是疼点,只要没死,躺个小半月就算捱过去了。
柳渡筝眯着眼,“大师姐,你结丹的时候雷劫有这么……呃,吓人吗?”
修真界一直有这种说法,剑修渡劫的雷云越厚重,就说明这渡劫之人的天赋越高。
望溪行回想了会,“没有。”
“不过……傅弈的雷劫,倒是和阮蔚这程度差不多。”
望溪行缓缓的叹了口气,清冷的眼眸里写满了无可奈何。
有时候,望溪行是真的很讨厌傅弈。
现在又得加上一个阮蔚了。
在望溪行眼中,阮蔚和傅弈是一类人,同样的天之骄子,同样的家世显赫,样貌也是出尘脱俗,力压众人。
他们总是能毫不费力的做到想要做到的任何事。
尽管在某些时候,望溪行能够短暂的感到自己比他们更出色的地方,她会因此涌上一瞬的欣喜;可更多的,望溪行感受到的是无孔不入的压力和……无能为力。
譬如傅弈。
望溪行一直都十分的警惕着。
在万剑宗时,岑临息新授的剑招,傅弈只需一日便可融会贯通,可望溪行每每只能记下动作,再通过夜以继日的挥剑,才能赶上傅弈这一日的进度。
在绝世天才身旁,像她这般只能算凤翅的普通人,还真是难熬啊……
但。
望溪行的眼中渐渐燃起熊熊火焰,像是感受到了剑主的战意,她腰间的恨歌、惜君齐齐荡出一声嗡鸣。
她不会输给他们!
绝不会。
普通人,更应该明白努力的意义。天赋确实是很重要的,但剑修,更应该信得过自己手中的剑。
有瓶颈,没关系,再努力些就好了。
毕竟——
人与剑的契合,总不会辜负手上那日夜渐厚的旧茧!
-
风沙顿起,沙石四散间十分迷眼,所有人的身形都有些难以辨认。
阮蔚微微一笑。
来的……正好!
她每回笑得这样阴险时,池衿就知道她没憋好屁。
在离开雷劫范围之前,池衿掏了掏自己的芥子袋,递出一节看着就十分不俗的长鞭给阮蔚。
池衿:“师姐。”
他指了指十大宗掌门的位置,叮嘱了句:“悠着点哈。”
池衿很清楚阮蔚的脾性,也很明白师姐的想法。这口气,阮蔚是断然咽不下去的!
既然这样,何不让她把这肚子火发个痛快?!
少年的眼眸里写满了对她此举的赞同。
阮蔚十分清楚。
他的桃花眼,一向是只沉溺于自己的。
至于自己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蓬莱仙宗之内,只有经历过、记住了前世的池衿能理解她。
池衿存在的本身,就是阮蔚所留存下的只言片语。
阮蔚:还是亲手养出来的狼崽子上道!
她笑容灿烂,既没答应也没否认池衿的提醒。
阮蔚随手扯过长鞭,凌空一甩,鞭影直朝着正要溜走的喻之椿席卷而去!
喻之椿,“!!!”
“我去——”
月华,“?!”
花解语一声惊叫:“小师弟!!!!”
秋浓日及时的甩出长鞭,想要将喻之椿拽回来。
但,阮蔚比她快了太多。
阮蔚猛地一踏地面,瞬间,她拽着人就腾空冲向了那能够毁天灭地的深紫色雷云。
阮蔚:搞我师妹是吧?那就一起挨劈呗!
朝见目眦尽裂,瞬间,他闪现到了雷云底下。
他就说阮蔚刚才半天不找事不对劲!原来是给他憋了个大的啊?!!
但人已升空。
朝见只能扯着嗓子喊:“蔚蔚!!!”
“你给我注意着点!!!月华叫你别把他徒弟玩死了——听见没——”
池衿在旁边默默的来了句:“死不了。”
朝见瞥他。
池衿又犹豫着改口,“死了……再说呗。”
萧玄同:有时候觉得小师弟真诚的有点蠢。
朝见,“……”
他微笑着,‘赏’了一拳头给他。
朝见,“别以为我没看见,那鞭子你给她递的!池衿,我没骂到你头上是不是,能耐了啊你?!”
“还敢滥用观字诀!”
一拳头。
“教你的礼貌一点没用!进去就是那个谁那个谁的叫,你健忘啊不记人名?”
又一拳头。
“二师叔!二师叔别打了!错了、我知道错了!!”
池衿捂着脑袋满场窜。
半空之中。
喻之椿被鞭子裹到了阮蔚身侧,阮蔚一把揪住他衣领,面无表情的就要去撞上那道正在酝酿着的雷劫。
喻之椿吓得声音都变了调:“阮蔚!!!”
“你疯了吗?我、我只是个筑基,我挨不住这一下的!!!”
阮蔚:“嗯。”
她挑着眉,像是在问那又怎样。
就劈你了,怎么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