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之椿上前一步。
“阮蔚。”
池衿瞬间提起十万分的警惕,一双琉璃眼眸立即死死的盯住了他,跟个护食的恶狼崽似的。
仿佛喻之椿只要说出任何一点不中听的话,池衿就会立即喊出恒字来给他一下!
阮蔚适时的拉住了他,回望喻之椿,神色平静:
“什么事?”
若是他也不看形势,非要在池衿面前来搅混水的话……
她也不是谁都能忍得下的。
出乎意料的,喻之椿倒是很正经:
“三日后,伏龙寺会举办慰灵大典。最近的魔族来犯的频次太高,我们几家伤亡颇多。应万民所求,特此举办慰灵大典,祷告神佛。”
“刚才见空派人来寻你,他们想请你来与伏龙寺一同主持这一次的大典。”
阮蔚,“这是为何?”
喻之椿直接回答:“这是应当的,你作为阮家嫡女,身份最高。”
“阮家嘛,要是知道你在这蛮荒边境还主持不上一个小小的慰灵大典,他们恐怕就要举兵杀过来了。”
“哦?”
阮蔚稍稍停顿了片刻。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喻之椿的错漏,“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大家都是一起进来的嫡传。
塔灵既然封得了其他人的记忆,没道理不能封喻之椿的。
她是通过旁人的话、萧玄同和傅弈的任务佐证才有了一些猜测,最后也是靠着炸塔灵的话炸出来浮屠塔中是过去的时间线。
可喻之椿又是从何而知?
他就算知道是过去的时间线,又是如何能知道这么多的。
有鬼。
除非,他的记忆根本就没被封!
喻之椿闻言便笑,他笑得眼睫垂矣,口中却是有些无谓的话:“啊。这谁知道呢?”
“可能是,塔灵偏爱我吧。”
没有一句真心。
塔灵:你少在这危言耸听!
阮蔚却是微微眯起眼,再一次认真的打量起了面前一身青绿色衣衫的喻之椿来。
啧。
倒也不是个恋爱脑啊。
阮蔚当然不迟钝。
她也听得进萧玄同的话,自然知道喻之椿、傅弈两人对自己怀抱着不单纯的心思。
但若是将他二人放在一块比较。
阮蔚会更欣赏喻之椿一些。
因为——傅弈实在是太正了,他良善,永远都对他人抱有最正面的思绪,他圣母的都快不属于一个正常人性的范畴了啊!
原本以为喻之椿也是朵惹人怜惜的白花,此时看来,却不尽然。
倒是条会为自己谋划的白蛇啊。
阮蔚没有进塔之前的记忆,她对喻之椿有戒备也只是因为她对谁都有戒备。
在一刻钟以前,她还是真心觉得喻之椿是单纯的。
但——
喻之椿可不知道阮蔚失忆了啊!
他以为阮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也就干脆的不再装模作样,直接撕下面具露出了本性。
也不知道出去之后,喻之椿会不会后悔呢。
喻之椿:“怎么样,阮蔚,要不要一起合作呢?”
“只要是你,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我们两宗联手。这次小比的前两名,就是我们的掌中之物。”
“不行!”
池衿脱口而出。
秋浓日立即上前声援自家小师弟,“又没问你,这不是在问阮道友嘛,是吗阮道友。”
“嗯。”
阮蔚轻轻的应了一声,她笑意恬淡,浮于面上。
她拒绝道:“不了。”
喻之椿身子一顿,满眼复杂的望向她:“你……真的就这么意气用事?”
明明有唾手可得的情报。
喻之椿不理解——
阮蔚怎么能,怎么能只因为池衿的不愿意就此作罢呢?!
“意气用事?”
阮蔚重复了一遍,十分不解,“你在说什么。”
花解语也上前劝道:“阮蔚妹妹,我们提出的合作也是真心的,你看这条件都是我们在吃亏,皆大欢喜的事儿,何必怄气呢。”
池衿倒是向来不拐弯,“你们还在说些什么屁话?”
“我师姐都说了不合作。”
他本来就已经很憋屈了。
池衿的性格有毛病,而且还是非常显而易见的毛病。
他真的、完全、非常、极其的瞧不上这些前世围剿过他的通州灵族!
但阮蔚又一次适时出现,直接薅住了他的后脖颈。
阮蔚敛了笑意,美眸中满是疑问:“你们蠢钝,想不通就算了,为什么还听不懂人话?”
她清了清嗓子:
“我一直在试图理清你们的逻辑,所以回答慢了一些。但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合作。”
喻之椿,“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提,我们也可以商量商量……”
“停。”
阮蔚将手指虚虚搭在唇边,有些狡黠:
“你们这是……在我面前——”
“玩、计、谋?”
“什么合作不合作的,这是哪儿的话呀 ~ ”阮蔚笑得极其嘲讽,她继续说道:“在你们眼中,分明只是利用不利用!”
“这小比中突然冒出一场慰灵大典,而我又正好是能够主持仪式的阮家嫡女。你们哪是想和我合作,只不过是想利用我的身份在慰灵大典上做些什么吧。”
“还有你,喻之椿,你是怎么留住记忆的我暂且不知。”
阮蔚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但我知道,这是比赛,比赛比的是什么,是公平。塔灵为保公平,你能有的记忆,难道我们最后会找不到吗?”
“这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喻之椿的唇张了又合,几乎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要逃避阮蔚那能够洞察人心的目光。
她居然……真的全都知道。
花解语暗叹一口气,所以说,她真的最讨厌聪明人了!
还有,阮蔚到底是怎么倒推出这么多信息的!!!
可恶。
大家难道不是在同一片天空下长大的好伙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