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双方僵持之际。
顶着一头树叶叉子的阮蔚从树林中疾窜了出来。
阮蔚看也没看现场不对劲的氛围与人数,她直接窜到了空中,环顾四周后找到了出森林的方向。
她只顾着给底下的人指明方向:
“到手了到手了!沿着这个方向走,先跑,出了这林子再汇合!”
阮渐姜、元吹云二人立即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一见师姐,池衿一双桃花眼都泛起涟漪。
池衿轻唤了声,“师姐。”
好耳熟。
阮蔚连忙低头去看。
小师弟?!
阮蔚笑容爽朗,“池衿,你怎么找过来的?”
她知道池衿擅卜卦、寻人问路不在话下,但目前池衿的实力还太弱,没必要冒险出来寻她。
原本阮蔚打算抢了人之后就画阵寻人。
没想到小孩自己找回来了。
也挺好 ~
池衿正要回答,但此时他猛地看清了阮蔚整个状况。
池衿无可避免的愣住了。
他的二师姐,凭借一张脸斩获无数颜粉的师姐啊!
此时正大咧咧的以半跨步的豪放姿势站在剑上,手里还提着个娇小少女,再配上掩饰不住的得意表情。
活脱脱一个抢回了压寨夫人的山寨老大啊!
压寨夫人 · 姜榕榕一脸生无可恋,她勉强空出两只手来护着自己的裙子。
池衿,“……”
二师姐,你总是这么的让人‘惊喜’呢。
阮蔚,“先不多说。咱们先跑路吧,伏龙寺那罩子我看也撑不了多久了。等望溪行破开罩子一看,估摸着也就会发现了!”
池衿听了却默然,屹然不动。
阮蔚是个脾气烂透顶的,但此时,镜蝶正怼着她脸拍。
为了她岌岌可危的名声。
阮蔚不得不在众观众面前维持着一个温柔师姐的形象,“池衿?你发什么呆呢!要跑路了,你倒是御剑啊!”
池衿却陡然发问,“她是谁?师姐为什么要带她一起?”
一个不相干的人,凭什么让师姐带她御剑!
他都没被师姐带过!!!
池衿一张断情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的语气理直气壮,活像一个将爱人与第三者直接捉奸在床的原配。
阮蔚,“……”
得。
又犯病了。
在这一年里,阮蔚都快习惯池衿时不时的抽风了。
她下意识解释道:“抢的抢的,望息谷的医修。抢回去让她给握瑜看看。”
池衿不依不饶,“那师姐都没带过我御剑!”
阮蔚无语,“……”
放屁,上辈子姐没带过你吗?!
你不要天天装单纯就真的把自己洗脑了啊,醒醒啊小师弟!你他娘的都活了两辈子啦!
池衿最近总是这样。
仗着自己年纪小,总喜欢向大师兄和她讨要答案。
萧玄同对这个小师弟有着出乎意料的耐心,便每回都顺着池衿心意作答。
阮蔚就不。
她最喜欢和人对着干,她当然知道池衿想听到的是什么,但阮蔚偏偏就喜欢奔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纯纯乐子人。
不过,在池衿流露出受伤神色的时候,阮蔚偶尔也会勉强留出几分耐心来哄他几句。
不然大师兄会用眼神杀死她一千遍的!
见池衿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阮蔚心里那个着急哇,望溪行指不定啥时候就追来了。
她急切的对天发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赶紧御剑,都跑路的时候了你还唧唧歪歪!”
池衿还是装聋作哑,少年直梗梗的站在那儿,阮蔚看了忍不住想抽他。
逃命还矫情?!
等等——
阮蔚上下扫了眼他,微眯着眼不善道:
“……你剑呢?”
池衿默了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阮蔚脸色,才缓缓答道:“剑和今天的衣服不搭,就没带。”
阮蔚:“……”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池衿心里发慌,连忙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师姐,你别不说话。”
“我害怕。”
撒娇,死小孩就知道撒娇!
阮蔚火上眉梢,“你衣服呢?早上不是件白的吗?”
池衿,“弄脏了,换了。”
他眉梢忍不住涌上燥意,他都说了让颜子卿自己把命牌交出来,谁让他不听话的。
累得池衿要动拳头。
阮蔚不可思议的看了眼他崭新长衫,又低头扫了眼自己破破烂烂的白裙。
“所以……你的芥子袋里装得下成套衣服,却装不下一柄剑?”
池衿,“……”
他嘟囔着:“谁让十方大比统一发的这么小空间的芥子袋。我还没带几套呢就塞满了……师姐,你是知道我的。”
池衿从前没条件讲究,后来到了蓬莱师长们都怜他依他,就养成了这么个臭美的习惯。
成了魔尊之后更甚,金贵的要死。
阮蔚嘴角抽了又抽,额前的青筋跳了又跳,几番深呼吸后才勉强克制住了当着万千观众的面怒抽小师弟的冲动。
好好好。
你是男孩那我是什么,会来例假的张飞吗?
见阮蔚难得的没动手,还在心平气和的同自己说话。
池衿并不知道是镜蝶救了他。
池衿只觉得是师姐心疼他,一双眼亮晶晶,“师姐带我不行吗。”
阮蔚,“……滚上来。”
追兵在后,她不与智障论长短。
“哎!”
池衿应了一声,欢天喜地的收了命盘就飞身跃上了剑。
阮蔚反身一把揪住池衿后领子,手一甩就将人甩下了剑身。
左右手各提了一个砝码。
很好,平衡了。
阮蔚这力气大的像吃了一斤菠菜的大力水手。
池衿在一阵天旋地转中,猝不及防扭头就对上了姜榕榕的震惊脸。
姜榕榕:我以为只有俘虏是这个待遇,没想到师弟也一样啊!
看来她们蓬莱带人御剑就是这么个模式。
池衿,“师姐?”
这姿势多让人难堪啊师姐!
阮蔚理也没理,神识扫过这一片树林,寻找出了一条妖兽较少的方向。
开飞!
剑身如光般急窜而去。
呼啸风声直接朝着底下两个簌簌而去。
池衿刚想用灵气护体,却直接被阮蔚神识点碎。
池衿满脸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哦师姐。
少年张嘴想问,却直接被灌进了一嘴的风,悻悻然闭了嘴。
他精心束的整整齐齐的高马尾也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墨发四散糊了一脸。
阮蔚一心三用,一边不断调整路线,一边持之以恒的戳碎池衿的灵气,一边分神去给姜榕榕套上一层灵气。
医修可不抗冻,别给我移动泉水吹感冒咯。
池衿?
这是他应得的,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