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说服我了,我认同。】
“嗯。”阮蔚听了就笑,“怎么感觉你这崩溃之后,变得机灵多了?”
电子音顿了顿,像是在表达无语:【……行了。所以你觉得现代的你不存在?】
阮蔚摇头,“样本不够,分析不出结果。”
“池衿不是第一次见我,我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见他。”
她慢慢说道:“我了解我。所以,不论前世、现在、或将来,我这种人,总会在必死之局里踏出一条歪路可走的。”
在目前已知的时间线属于紊乱的情况下,她只能相信自己。
前世那样大费周章的自己。
她的所见、所闻都应当是有意义的。
系统:【所以你决定静观其变?】
“对,”阮蔚干脆道:“既无所可为,不若顺势而为。”
“说说吧,还有什么发现。”
话音刚落。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我给你看看吧。】
阮蔚忽然感到识海深处一颤,浓黑雾气掩盖着的系统声音的来源处,一向只是雾气凝结的地方,忽然有了黑影闪动。
阮蔚瞳孔微缩。
她的识海深处,有一少年走了出来。
少年身量与握瑜差不多,赤发水眸,赤发及肩,肤色白皙,穿着一身白色长衫,一双圆眼里满是冷静。
他板着脸向后揣着手,慢慢踱步走到了阮蔚面前,冲她微微点头。
“?”
啊?
沉默,在空间中弥漫。
阮蔚宕机片刻,才不可置信道:“救救?”
少年点头,并未开口,仍是电子音在阮蔚耳畔响起:【嗯。】
【在发现终极指令之后,我,嗯……按照修真界的说法就是,我化形了。系统可没有化形功能。】
少年皱眉:【而且,这副样子可不是我设定的。】
【我似乎……原本就长这样。】
阮蔚安静听着,等系统停顿后才说:“你是说,这个才是原本的你?”
系统是2.0版本。
那原先的这个少年会是什么。
少年点头,停顿了很长时间,才抬起水色眼睛直视着阮蔚:
【鉴于你的推测,我认同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你。而我的终极指令告诉我,我从人形变成系统的原因,大概率和你有关。】
【阮蔚,我也许是人、是妖兽、是器灵……总之,我不是机器人。】
【曾经我认为人类穷尽一生寻找自我的过程是在做无用功,但当我化形后,我开始明白你们为何求真。】
少年万分恳切,神情不再死板。
他电子音中似乎都带上了几分少年嗓音:
【我想知道我的过去。】
【阮蔚,请你帮我,我将永远和你站在一边。】
当拥有求知欲后。
它就不再是它,而是他。
他无法离开阮蔚的身体,在阮蔚实力渐长的同时,他甚至可能会被阮蔚永远屏蔽。
这是阮蔚的生局,却是他的死局。
找到系统的过去,这不是件轻松的事。他和阮蔚都清楚,将一个灵魂塞进一个机械造物的过程不可能是美妙的。
他俩都知道:
大概率。
阮蔚本身就是始作俑者、帮凶、推手,或者随便什么都行。
那条终极指令的出现就证明,系统之所以是系统。
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可当阮蔚意识到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自己时,系统就不再有话语权了。
她不再惧怕系统会将自己送回现世,其实当初阮蔚也只是在开始时被唬住了几天。
之后她就发现,系统已经没有能量了。
它甚至需要靠沉睡来维持运转。
早在四年前,阮蔚就再也不将它的话放在心上,她开始专心探究自己的来与归处。
至于今天的谈判——
阮蔚当然明白系统为什么主动将事情和盘托出。
一人一统相处这么久,互相都对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
系统知道。
阮蔚发现真相只是早晚的事。
主动坦白和被动发现,傻子都知道选什么。
所以,系统想要破局。
他只能主动的找阮蔚合作,毕竟现在有所求的是他。
系统直接暴露自己的终极指令给阮蔚,表达的就是:我知道我的现状与你有关,但如果你帮助我寻找过去,我仍然会站在你这一边。
少年眼巴巴的看着阮蔚,大大一双杏眼看上去很有几分可爱。
见阮蔚一直不答话,系统有些着急:【我是认真的,只要你帮助我,一切翻篇。】
【你方才看见的记忆,是我化形后在数据库和终极指令一起发现的。我第一时间就找你商议,这已经足够展示我的诚意了吧。】
【而且我现在才知道这几年我为什么能量渐少。是因为你,你以为那只是记忆,但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你这几年在不断地穿梭时间,回到过去。】
系统这忠心表的非常诚恳。
起码阮蔚渐渐放下了心头的戒备,她认真的审度起面前的小少年来。
帮他。
阮蔚并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阮蔚沉思了许久,这才缓缓点头:
“可以。”
但,不帮他。
自己以后也许会有愧疚。
啊!
她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呀 ~
-
阮蔚和系统约定好。
阮蔚会尽力寻找系统的过去,作为交换,系统必须全身心以她为先。
除了拯救世界这个主线不可更改。
系统:【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但你必须保证,什么都可以改变,救世依旧是你必须做的。】
【我了解你。阮蔚,你已经舍不下你的师尊、师叔,还有你的同门了。】
阮蔚,“可以。”
她看向了识海深处的指针,指针稳稳地停在了70%。
阮蔚明白,她和系统的最终目的是殊途同归的。
为了苍生。
至此。
阮蔚的识海终于成了她的一言堂。
妈耶,好歹不会再被系统骂变态了!
-
修士的时间眨眼即逝。
一年期过。
万剑宗今日非常热闹。
万剑宗立宗于通州最高的山峰之上,层层叠叠的山峦平日总安静的只能听见鸟雀叫声,这日却人声鼎沸,山脚下的摊贩连成了一串人浪。空中不断地有各式飞舟、法器、御剑之人迎着风声呼啸而过。
望着天上一束束彩色流光,有散修感叹:“又是一届英才出世啊!”
一旁有附和:“是啊,每逢百年大比,便有多少人年少成名,此后青云大道畅通无阻。”
又一修士凑了过来,他满脸八卦:“对了!你们都听说了吗?今年可是十大宗齐聚!蓬莱,天外仙岛上那个蓬莱仙宗知道吗?他们今年也来参赛了!”
“什么?!蓬莱仙宗?道友,你这消息可靠吗?他们可是几百年没有参加十方大比了啊!”
蓬莱参赛?!
这可是大消息,通州小报干什么吃的,这都不报道!
这一年的通州小报实在是懈怠了。
新鲜事儿都赶不上热乎的。
那人信誓旦旦:“当然可靠。这可是我那小姨的舅姥爷的侄女的堂兄弟亲口说的,他在万剑宗做内门弟子,十方大比的第一场都是在万剑宗开赛,他们万剑宗今年可准备了九个住所呢!”
有人眼尖:“呀!山下也有十面旗帜!看来是真的。”
“我还听说蓬莱仙宗参赛弟子中有一个是阮家家主阮萳之的胞妹呢!好像,好像是叫……阮蔚?”
“我也知道!去年阮家家主及其胞妹不是还帮着自己父亲伸冤了吗,上一任那个阮河,被万剑宗提审后下入锁灵狱了。”
好事者不乏关注外貌之人:“之前还有传闻说这阮蔚极其貌美,堪比万剑宗柳渡筝呢。”
他在万剑宗山脚下谈论柳渡筝,简直找死。
人群中立即有人骂道:“放屁!你当是什么人都能和柳仙子相提并论的?!”
“就是!柳仙子可是公认的第一美人!”
有人追捧,自然有人嘲:
“我当是什么呢?什么公认的第一美人,众人喜好万千,美人各式各样。你们这群万剑宗舔狗,收钱了是吗,这么给人戴高冠?!”
“且不提合欢宗,就是琨音门的穆笙,望息谷的姜榕榕,她们哪一个不如柳渡筝了?!”
人群激愤。
互相争执之间便有推搡之象。
“噤声!”
一紫裙女修翩然跃下,一剑落下,幻紫色剑气直接劈开两边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