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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是常规学习。

萧玄同的门一大早就被敲响,开门就见阮蔚顶着眼下青黑,张口就问:

“打赌不打,师兄!”

萧玄同一时对上师妹还有些心虚,他摸了摸鼻尖,“赌什么?”

毕竟昨晚他练了池衿一晚上,天亮才把人丢回去。

也算是变相拯救小师弟。

作为大师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池衿去找阮蔚送人头吧。

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萧玄同永远乐于陪阮蔚玩。

阮蔚兴致勃勃,“就赌今天早功,小鱼儿和小师弟,谁飞的次数更多吧!”

可有意思。

自己淋过雨,就得撕开别人的伞!

“好,”萧玄同摸着下巴思索了会,断然道:“那我押小师弟飞的多。”

“师尊虽然揍起人来不分男女,但握瑜好歹学过些,小师弟嘛,嗯……他身板很结实,肌肉匀称,很好飞。”

蓬莱人对身材的最高评价——很好飞!

阮蔚一脸震惊。

不可思议,不是你俩到底啥时候背着我互相摸肌肉了?

两人太熟了,萧玄同立即打断她可怕的联想,“别乱想,我教他锻体呢。”

“倒是你昨天晚上找他做了什么?不是我说你,平常欺负欺负我和怀瑾就算了。小师弟才入门,你就——”他伸出手戳了戳阮蔚额头,萧玄同语气谴责:“你是没看见,他脑袋上那个包肿的呀,都贴不上药膏呢。”

师妹哪都好,就是性子太顽劣。

心眼小、记仇。

芝麻大点的小事阮蔚都得算计回来。

一听他提起昨夜,阮蔚脸色刷的一下变难看了。

她无话可说,只嘟囔着,“你们都不懂!”

萧玄同,“你不说我们上哪懂?”

阮蔚,“……”

怎么说?说她觉得小师弟抽风了好像喜欢她?要是真的还好,要是误会了,这显得她多自恋啊。

这她能说吗。

阮蔚自觉好歹是个美女,美女还是需要一定的包袱的。

“别问,”阮蔚捂着被戳的额头,仍然倔强道,“我押小鱼儿飞的多。”

小师弟重生批,阮蔚无比相信他的躲避技巧。

好歹挨了那么多年揍不是。

而握瑜那点子基础打的还不如不打,阮蔚光是想想她剑招就觉得辣眼睛。

萧玄同干脆应下,“行,赌什么?”

阮蔚眼睛滴溜溜的转,“要是我赢了,渡鸦给我用几天。我输了,年末阵道包你稳过!”

她馋渡鸦很久了。

可萧玄同什么都依她,唯独对自己这把剑看得极紧。

笑话。

这可是他老婆啊!

尤其是萧玄同知道阮蔚馋他本命剑后,就时刻防备着,死活都不给阮蔚摸一下。

就好像她摸一下、渡鸦就不干净了似的。

萧玄同越抗拒,阮蔚就越想要 ~

萧玄同瞳孔地震,一边是渡鸦,一边是末考。

萧玄同犹豫了半晌后才勉强点头,“……我就知道,行。”

“三天,最多三天。”

萧玄同手指搭在渡鸦剑柄上,面色沉郁。

像渡鸦这种名剑早已有灵,它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含泪把它卖了的情况,剑身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不住颤抖着。

萧玄同心疼死了。

可谁让阮蔚抓住了他的命脉呢?萧玄同都不敢想,要是阵道没过,二师叔会罚他到什么程度!

强取豪夺成功后,阮蔚心情大好,自然是满口答应,“当然当然当然。”

在萧玄同的幽怨目光下,阮蔚高高兴兴、翘着脚晃悠走了。

萧玄同无奈跟上。

-

肩负叫早重任的是常怀瑾。

喊师弟师妹们出门时,常怀瑾也象征似的提点了他们几句多穿些。

毕竟这是蓬莱传统。

该说的话得说,说完了听不听就是个人的事了。

池衿很听劝,他主要还是有经验,一火灵根还足足裹着两层大袄子才出门。

他精神有些萎靡。

毕竟昨晚就被狠狠教导过锻体了。

上辈子池衿可没学这个。

他对这种肉搏才需要的技巧一向没什么兴趣,他对自己的定位只是一个能用剑的、柔弱的法修。

法修学什么近身肉搏。

没逼格,不学!

握瑜就没那么听劝了,她又一向爱跟常怀瑾对着干。

小姑娘穿着个袄裙就走。

常怀瑾嘴角一抽,差点憋不住笑,看在他和握瑜待过一个肚子里的情分,他再次提醒:

“常握瑜,我劝你多穿点,山上真的很冷。”

握瑜头也不回,死犟,“那就冻死我。”

她万分嫌弃的看了眼自己亲哥和池衿,好端端的裹得跟两头熊似的。

一点风度没有。

师姐说过,她们做美女的,总是要留点美丽在身上的!

他们三到山顶时。

握瑜高兴的喊了声,“师姐!”

随着面前两个高大背影转身,握瑜脚步一顿,背脊涌上一阵寒凉。

哎?师姐怎么也穿的跟熊一样?

阮蔚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握瑜身上单薄的袄裙,她就知道,蓬莱仙宗一门派犟驴。

阮蔚转向常怀瑾,赞叹道:“还是你狠心,是亲哥。”

“还行还行,”常怀瑾嘿嘿一笑,“我劝了两次呢。”

事已至此。

阮蔚只好从自己身上扒下一件夹袄,丢给握瑜,又丢了把批发铁剑过去:

“穿上,握剑。”

握瑜立即接住,她听话,只听师姐的话。

等她穿好。

林间阵法启动——

丰无涯轻笑,“准备好了?”

他一步踏出:

“那我就——开始咯。”

-

山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男高音男中音男低音女高音此起彼伏,就像百人交响乐团般规律,非常热闹。

魔鬼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

令人牙酸的肉体与地面的碰撞声不断响起。

当最后一次飞行结束——

丰无涯嘎巴两下活动了会手腕,接着抬手就关闭了阵法。

他大笑着扬长而去:“舒服!一个月没动手了,手都紧了——”

这趟通州之行太久,丰无涯跟个空巢老人似的搁家呆着,手痒的不行。

主要是师弟们都太结实了,丰无涯揍起来一点成就感没有。

还是徒弟们揍起来攒劲。

他是开心了。

也不看看家里五个白菜都被打蔫儿了,一个个七零八落的散布在地面上。

萧玄同喘着粗气,满眼同情。

谁知道。

今日起飞最多的,不是握瑜,也不是池衿。

“……我,我真的——呕——”

阮蔚一脸菜色,只顾抱着树哇哇吐。

萧玄同知道丰无涯今天为啥专揍阮蔚。

谁让师妹刚破境呢,他刚结金丹不也是直接被师尊丢给后山老祖揍了。

破境的小孩都会受一点小关照啦 ~

丰无涯刚才可是特地找准了阮蔚站位,结结实实的把他最爱的乖女从头到脚揍了一遍。

美名其曰:巩固。

通过一定的外力(包括但不限于殴打、击打、摔打等方式),帮助刚破境的修士快速巩固自身境界。

阮蔚吐得勤快。

指望不上她,萧玄同带着一脸土灰,手指哆嗦着把几个师弟师妹们已经被汗浸湿的袄都扒了下来,接着又团吧团吧将已经瘫了的这三小只堆到一块躺尸去了。

筑基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萧玄同蹲到了阮蔚身侧,轻轻拍着她背,替她顺气。

他幽幽然道:“你输了,我也没赢。”

“这怎么算?”

阮蔚满眼金星,“我输了……行,包你稳过;渡鸦就算……呕——”

话没说完,人又扭过头吐了。

阮蔚边吐边愤恨,师尊这个上勾拳变态!

她头脑不清醒,被萧玄同两句话闹得更晕乎,居然轻易就松口。

没想过阮蔚会松口。

还以为她会继续死缠烂打着要渡鸦呢。

少女垂头抱着树,她鼻尖红着、眼角湿润,单薄的身子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着。

萧玄同顿了顿,看着阮蔚这副可怜样,他叹了口气:“……算了,三天,不能再多了。”

师妹还是个孩子。

孩子想借他老婆玩玩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说话算数!”

阮蔚猛地一跃而起,一改萎靡神色,满面红光焕发。

吐一会得了,再吐就不礼貌啦 ~

萧玄同,“……”

死孩子。

师尊怎么没打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