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抱抱~~
哥哥没给我答案,但我看到了他眼底的犹豫。
这就够了,我已经可以撼动哥哥心里那座名叫家族荣辱,宫门存亡的大山,那挖空这座山还会远吗?
我拒绝了继续回角宫修养,因为有些事,必须得在徵宫做,金鱇在我的示意下暂时蛰伏,凭借采买的身份开始下山为我打探消息。
可能是知道我这个宫主受了伤,他们失去庇护日子不好过吧,徵宫的侍卫现在做事十分清醒,几乎是令行禁止,我满意极了。
宫门之内流言四起,传的最凶的,便是雾姬夫人是无锋刺客无名,说的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亲眼见过雾姬夫人是用什么手段往外传递的消息,如何算计养废了宫子羽。
其次就是执刃为了排除异己,用尽手段要置徵公子于死地,打压角公子的权力和地位。
在徵宫日复一日的沉默中,这口锅彻底被焊在宫子羽身上了,任凭他如何解释,都会被当成恼羞成怒和做贼心虚。
金鱇差事办的好,我赏了他两锭金子。
他边说跟着我是因为我英明神武,智计无双,边咬了口金子,塞自己袖子里了,气的我一脚过去,他就势原地打了个滚,好像被我踹疼了一样,其实连衣服边都没碰着。
气的我追着他踹,一脚没踹着,倒是给我自己累够呛。
没两天宫子羽的贴身侍卫金繁,从山下贾管事的家里查到了不同寻常的消息,刚好月长老也在,就提出可能是用了有起死回生之功效的出云重莲。
宫子羽觉得自己又行了,要像提审犯人似的传唤我,被哥哥当场撅回去,一点脸面都没给。
出云重莲绝迹百年,上一次被我培育出来,刚好就是贾管事儿子病重的那段时间,而这朵本该属于哥哥的出云重莲被老执刃强硬要走,给了当时的少主宫唤羽。
而宫唤羽已死,线索至此就算断了。
宫子羽别的拿不出手,趋利避害的功夫比谁都厉害,涉及羽宫的事他就跟锯嘴葫芦似的,转头盯上了一直养伤不出的我,还要派月长老来给我诊脉,看我是不是装病。
开玩笑一样,月长老那两手三脚猫的医术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学医的,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只有麻药醉见血,哪像我。
这些日子,我派人从万象阁里偷出来的医毒药方就有几大箱子,这可都是我多年的心血。
我挨个改了改,弄了份假的还回去,真的包好油纸封箱,叫金鱇偷偷带出宫门,放到山下新买的宅子里头了。
都是抹过毒的,动之前不在手上涂上我的独家解药,谁碰谁死。
我做这些哥哥都知道,但哥哥一直没来见过我。
为了让他来见我,我派人往后山雪宫送了两箱回礼,顺便又要来几朵雪莲。
哥哥以为我伤情加重需要雪莲,收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我以为这么多天没见,哥哥会与我生疏,直到被他抱住,我才明白自己对他有多重要。
“远徵,你上次问我的还算数吗?”
我故作不知,给哥哥最后一次机会:“什么?”
“想不想离开宫门,跟哥哥去江南做个富闲田家翁?”
“我做梦都想离开宫门,但无锋不除,如何安稳度日?哥哥的血海深仇不报了吗?我爹爹白死了吗?”
我退出哥哥的怀抱,看着神色复杂的哥哥说:“哥,其实你还没下决心,但我不一样,哥哥还是再想想吧。”
哥哥面露痛苦之色,我明白他难以割舍对宫门的感情,在这一点上,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让他放弃宫门,就相当于否定他前半生的努力,更何况男人建功立业最核心的动力就是光宗耀祖。
说是离开,谁知道会不会被扣上一顶叛族的罪名呢。
不曾想,哥哥竟死死将我箍在他怀里,任我如何挣扎都不肯松手。
良久之后,我听到哥哥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远徵,你不是最了解我的心意嘛,怎么还不懂呢。”
我本能的觉得哥哥跟我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但他的事也很重要,可我确实猜不出来。
“哥哥有事瞒着我?”
“嗯,远徵也有事瞒着我。”
哥哥的语气十分笃定,可我俩都没有要解释的欲望,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后,我仔细想了想,即便以后离开宫门,没有哥哥又有什么意义。
记得临死前,我亲眼看见宫门的那些熟悉的面孔倒在我面前,也见到了他们是如何被后山的异化之人啃食分尸,变成新的异人。
哪怕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却不愿再次见证他们的死亡。
所以,如果哥哥实在不想走,那就还是按最初的想法,我自己做这个执刃算了。
我换好夜行衣,吹了灯装出已经就寝的假象,静静等待着侍卫轮岗的时辰到来。
结果刚出门,就被站在门口的哥哥堵了个正着。
“嘿嘿~哥,你怎么在这啊?”
哥哥的毛皮大氅上有寒露,想来已经在这站了许久。
“你要去哪啊?”
“哥哥有事找我,怎么不进屋呢?”
“我以为你睡了。”
“哥,你以为,你以为的以为,不一定真的就是你以为的那样。”
“别转移话题,你穿成这样到底要去哪?”
实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但我有现成的筏子。
“哥~哥哥~我这不是听说宫子羽明天要去后山了嘛,我怕他想我,所以准备去看看他。”
“穿一身夜行衣,在宫门守卫换岗的时间去羽宫看他,远徵!”
“好啦好啦,我说!
我想给他下点药,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就是让他上点火,脸上长点包,得个口唇疫,痔疮什么的,总之我不希望他这么快进后山试炼。”
哥哥生气了,可我更生气,他希望宫子羽能够成长起来,担得起执刃的位置,我不希望,打死我都不行!
而且今天是多好的时机呢,就这么被哥哥白白浪费,至于宫子羽那个废物,我根本没打算对他出手,他哪里配的上我如此兴师动众。
“跟我进屋。”
“我都这么大了,哥你不能再打我屁股了!”
“你!”哥哥咬牙切齿的,我感觉自己好像要完:“进来!”
哥哥扒衣服的动作熟练的,好像我称药一样简单,被扒的只剩一条底裤,又被套上了寝衣。
要不是哥哥一直在各种叹气,我真的想说一句:哥我长手了,会自己换衣裳。
“进被窝!”
“哦,哥你不打我早说呀,我都怕死了。”
“哼~我可没看出来你害怕,闭眼睡觉。”
“可我睡不着。”
“怎么?还得要我给你讲故事才能睡得着?”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不如哥哥陪我一起睡吧,柜子里还有一套新的寝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