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重子朝她翻了个白眼:“谁要跟你做朋友,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丫头,那年还没我腿高呢,就故意往我身上撞。
我这个人,做人实诚,最是心地善良!
奈何我好心帮扶一把,却被赖上,非说什么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要不是花长老当场言明,按照辈分,某人应当叫我一声雪叔叔,恐怕就真的要被那厚脸皮的小丫头得逞了呢。
阴谋失败还不悔改,死活要叫我一声哥哥,平白给自己抬了一辈,占我这么多年便宜。”
花清之想去捂他的嘴,奈何雪重子躲得快。
“哥~叔!你是我亲大爷行不?我家那位醋劲儿大着呢,可不敢说这话让他听见啊!”
雪重子突然邪魅一笑:“他已经听见了哦~”
花清之闻言一愣, 皱眉、咬嘴、转身、提裙子,拔腿就要跑。
下一瞬,天旋地转。
她整个腾空,被人夹在腋下,眼睁睁的看着雪重子离自己越来越远,笑的也越来越阴险。
宫尚角才当上执刃几天啊,脾气越来越大。
硬是把花清之按在屋里,深入探讨了一下午,关于救命之恩,到底是该‘结草衔环,无以为报,来生定当做牛做马,以报今日之恩’,还是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晚饭后,又重新开始讨论,宫门之中,哪位公子长得最帅的问题。
可想而知,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的花清之有多煎熬。
然后执刃的第三把火,就烧到了百年传统选亲上。
摒弃唯我独尊的遴选,以后公子们选新娘,有心上人的优先议婚,到一定年纪还单着的,将会以举办相亲宴的形式,进行双向选择,新娘进门后,也不再限制与娘家人的往来。
此举本意是放弃家规中不近人情,有碍天和的恶习,提升联姻给宫门带来的好处。
可宫门上下一致认为,宫尚角就是为了花清之才决定取消选亲的。
因为她亲哥花宴清当众说了,自家妹子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容不下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
在这个三妻四妾是常态的社会,和宫门这么个重男轻女的地方,不许夫君纳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哪怕是正妻还未进门,也不该如此。
要是这话主动从执刃嘴里说出来,那是执刃个人意愿,没什么好议论的,偏偏这话是从未来大舅哥的嘴里说出来的,就给人一种花清之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
等到宫尚角从繁忙的宫务中抽出身来,想去后山商议婚期的时候,关于花清之善妒的恶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宫门。
为此宫尚角又多花了三天时间,将宫门前山整整齐齐的清洗了一遍,一批老人被换,就有一批新人上位。
除了地牢里多了几十个药人,其他没什么变化,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也懂得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另一边,花清之终于找到机会跟宫唤羽见面详谈。
“说说吧,那天怎么回事?我可捡到个药瓶啊!”
“二小姐既然已经猜到了,也帮我扫了尾,还有什么好问的,反正这结果如你所愿,宫尚角是执刃了,你也即将成为执刃夫人。”
“为什么没通知我就突然动手?”
“原来二小姐不是来探病的,是来兴师问罪的。”
“少给我废话,你说不说?”
花清之已经控制不住想要揍人的心,宫唤羽一抬头,正好看见她攥拳头 ,赶忙解释道:
“我也是被逼无奈,谁让他自己找死呢。”
“说来听听!”
“那个老东西嘴上说着信任我,背地里却一直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天知道他如何从账目中找到了我克扣银两的证据,顺藤摸瓜,竟发现了我将孤山派族亲安置在山谷之中的事。
过年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他骂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逼我以亲生父母之名发誓此生不许报仇,我不答应,他就动了要换少主的心思。”
“就这?以你那八面玲珑,见鬼说鬼话的能耐,解决不了他一个拉肚子老头啊?”
“可是我们的谈话,被茗雾姬偷听到了,她一个阴沟里的老鼠竟敢来威胁我,那我自然不能放过她。
更何况,这本就是她既定的命运,只不过她自己作死,把结局提前了而已。”
花清之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计划狗咬狗的计划,一定是宫唤羽提前很久就制定下来的。
连证据都是早早准备好的,只要时机一成熟,随时都能将这两人算计上西天,难怪证据链那么齐全。
“行吧,虽然打乱了我的计划,但是局面还在掌控之中。”
宫唤羽微微一笑:“是啊,还没多谢二小姐帮忙呢。”
“不客气。”
“我说的是宫子羽~”
“哦,那就更不用客气了,当初他气海丹田就是我震碎的,没当场杀了他,纯是因为宫鸿羽当时还是执刃,现在不杀他,是怕羽宫死绝了,你的嫌疑最大,懂?”
“所以我才要多谢二小姐呢!
子羽弟弟自幼就娇气,一点苦都吃不了,明明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却连一本书都不愿意背,所以到现在也没认全字,更别提写字了。
从打他哑巴了,我的世界就变得极其清净,这感觉可真好。
偶尔也会被他缠的心烦意乱,可只要一看到他想说话说不出来,急的眼泪直流的样子,我就觉得痛快极了,比亲手杀了他爹那天还要痛快!”
宫唤羽用最狰狞的表情,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极其残忍的话,甚至笑的很开心。
“呵呵!你开心就好,你们这一大家子的恩怨情仇,玉皇大帝来了也断不清个因果,就这么纠缠下去吧。”
“是啊,没有当初的因,哪来今日的果。”
花清之懒得跟他继续纠缠:“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
宫唤羽举起自己的右手,将还未愈合的伤口展示给她看:“当然是继续养伤了。”
花清之刚要反驳,突然灵光一闪:“不对,我仔细研究过你的伤,毒是你自己下的,剑伤也都是皮肉伤,按说早该愈合了,拖到现在还没好,要么是你没按时用药,要么是你另有所图!”
宫唤羽笑而不语,花清之继续说道:“如果中毒不是为了脱罪,那就是奔着能帮你解毒之人去的。
宫门之中,唯有我和月长老能够为你解毒,当日我也在场,你明知我有这个本事,却只向月长老求助,难道?”
宫唤羽垂眉浅笑,双手做鼓掌状,实则讥讽戏弄之意昭然若揭。
“不愧是后山百年难得一出的天才!花二小姐生为女子,还真是宫门的不幸呢~”
“少阴阳怪气的,你觉得男子厉害,可我觉得没有我们女子,你们男子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当畜生的机会了。
我再是一介女流,也强过宫门所有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