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招娣躲躲闪闪的不往前凑,被张丽萍和李晓燕两个人一人一个胳膊抓住,推到人群中来。
“我,我,我没有说过。”白招娣脸色惨白,不敢看桃夭夭。
桃夭夭对于她的否认也不着急,“行,你说没说过就没说过吧,那我问你,你是怎么把大家叫来的。”
白招娣死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她说你掉到河里了,让我们来救人。”大田娘说,“我一听她在街上喊,就赶紧让大田看好妹妹和他爹就跑来了。”
“是的,她就是这样说的,她说小陶知青掉水里了。”
“我们听到的都是这样的。”
“对对对,她满村的喊。”
“我家小水还笑着说,夭夭姐掉河里怕什么,鱼都没她游的快,她肯定是想吃鱼了,抓鱼去了,不用去救。”
......
“白招娣,你对我一个人说的话,你可以否定,你对这么多人说的话,没办法否定了吧,那你现在说说,你在哪看到我掉河里的,我是怎么掉河里的?”
白招娣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
“白招娣,你看看殷秋颖,然后你再考虑一下该怎么说。”桃夭夭指着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殷秋颖说。
“她不说不要紧,欺骗了这么多人,就不用在富裕大队了,整天搅风搅雨的不干正事。一会儿,我给公社打个电话,建国,你安排两个人送她去农场。”大队长根本不逼问白招娣。
“好,送一年还是三年?”李建国问大队长。
“就一直在农场待着吧,回来干啥,活活干不来多少,天天兴风作浪的。”
“那行,那我就跟人家农场说好了,这个知青的关系就转他们那里去吧。”然后他就对着人群喊:“李石头,李开山,你俩准备一下,等公社的文件下来,你两个跑这一趟公差。”
“行。”
“知道了。”
这时白招娣突然挣脱了张丽萍和李晓燕的手,冲过来对着桃夭夭就跪下了,“对不起,陶夭,你求求大队长绕过我这回吧,是,是殷秋颖指使我这样做的,她说,只要你和狗剩儿结了婚,就让她家里给我弄一个返城的名额。”
桃夭夭一点都不吃惊,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那你具体说说她是怎么安排你的吧。”
“她说,不管我用了什么手段,只要我把你骗到河边来就行,”白招娣也不隐瞒了,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她说只要你来了河边,就让我远远的看着,看到河边有人落水,就到村里喊人来。”
“因为大田家在村头,离河边近,我就说他掉河里了,这样你才容易相信。”
“你骑自行车从大路奔河边,我从另一条路跑到河边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喊救命,我马上就回村去叫人了。”白招娣说完这些话,整个人跟抽去了骨头一样,瘫倒在地上。
大队长对张丽萍和李晓燕说:“把她带回知青点,先关起来。”
张丽萍和李晓燕拖着白招娣走了。
桃夭夭看向大队长,“大队长,我说说我看到的吧。”
“小陶,你说,你说”。
“白招娣说大田掉河里了,开始我是挺着急的,骑着自行车就赶紧往这走,后来一想,大田会游泳啊,就觉得这事有蹊跷。”
“等我来到河边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蹲在河边洗衣服,我问她你看到一个孩子掉河里了吗?”
“她转头看见是我,就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我看她用头巾包着脸,也看不清是谁,就不敢去,她说,她看见孩子被水冲到哪去了,我不过去就不告诉我。”
“这时她看到自己洗的衣服要被水冲走了了,她蹲下去捞衣服,结果脚一滑就掉河里了。”
“我赶紧喊救命,她也喊救命,这时,脱了衣服的狗剩儿就从芦苇丛里钻出来,跳河里去救人了。”
“可是他救人却是把人往河中间拖,还把人家的衣服都脱了,他抱着人家在河里不撒手,两个人都没、没穿衣服,我也不敢看了,闭着眼睛喊让他快把人救上来,然后你们就来了。”
众人寂静无声的听着桃夭夭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基本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时间人群都炸了。
“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本来想害人家小陶知青,阴差阳错结果把自己害了,真活该。”
“这才叫现世报呢。”
“这殷知青就跟条恶狗一样,怎么就盯上小陶知青咬了,你看她这一出一出都是害人的戏码。”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呗。”
“小陶知青咋就这倒霉呢,遇上这样一条疯狗。”
\"这小陶知青和她无怨无仇的,她这是干啥?\"
\"嫉妒人家比她漂亮?\"
躲在一边的狗剩儿这时候回过味来了,“大队长,你不能单听一面之词,我救人还就出毛病了吗?”
“洗衣服掉到河里,那应该就在河边,你是怎么把人救到河中间的,人家衣服穿得好好的,你为啥给脱了?”大队长没好气的问。
“你当我们这群人都是傻子吗?张嘴就是让小陶知青嫁给你,你娘来了看也不看就让小陶知青负责,我们这一村的人都没你聪明,等着你糊弄我们?”
“我真的是救人的。”狗剩儿无力的狡辩。
“这知青都长得差不多,我一时着急就认错了。”李寡妇这会儿也怂了。
众人不依了。
李奶奶叉着腰就骂,“李寡妇你个死老婆子啥眼神,我们小陶知青长得国色天香的,我就没见过比她好看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和殷知青长得像。”
“小陶知青这张脸,比挂历上的电影明星都好看,殷知青是什么东西,一张大饼子脸。”桃夭夭觉得殷秋颖刚才晕过去也不错,要不,这会儿,也得气晕过去。
“我们小陶知青人美心善,怎么是殷知青那恶毒玩意儿能比的?”
......
大队长摆摆手,不让众人说了,他看着瑟缩在一边的李寡妇和狗剩儿说:“李狗剩,李寡妇,你们说说吧,怎么就认定掉河里的是小陶知青。”
“想好了说,想好了在这说,想不好去各委会说,让公安来也一样。”
母子两人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跟个鹌鹑一样,缩着头,谁也不说话。
“不说是吧,那行,建国,去给各委会打电话吧,就说他们乱搞男女关系,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他们不承认,那可就不怪他了,要是在这承认了,他还能酌情处理,内部消化了。
他不承认,那就到各委会那里,公事公办,判个几年去蹲笆篱子吧,反正他是仁至义尽了,在村里了结,他还要去求小陶知青看在他的面子上别追究了,这样更好,对小陶知青更公平。
“好,我这就去。”李建国也气坏了,出了这样的事,最近两年的先进,富裕大队是没戏了。
李建国让民兵孙大壮王小山看好了这母子俩,自己转身就往大队部去。
李寡妇骨碌着小眼睛,他以为大队长和民兵排长是吓唬他们的,根本没在怕,他们又不是知青,他们就死活不承认,能把他们怎么着。
在这不得不说谁家的孩子随谁,这李狗剩和他寡妇娘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他就当个缩头乌龟,问啥都不说,看谁能把他怎么样。
还没等李建国走出人群,从村里的方向走来一群人,一色都穿着黑色的中山装,面无表情。走在前面的那个人,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