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阵争吵之后,百名金丹修士的赌注还是由余温海收了起来。
不给他拿着,赌战就没法进行。
收好赌注,两人分开站位,准备战斗。
玄甲门战阵的剩余九十九名金丹师兄,则是远远的在离他们一里远的地方围了个大圆。
为求稳妥,他们还想在外面布置上一个禁空大阵。
可惜他们布阵用的材料,已经当作赌注抵押出去。
不舍得,也不方便拿出来再用来布阵。
他们到底不放心把他们所有的身家交给不太熟悉的余温海,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他找个机会带着灵石跑路。
等围观的修士散开,准备妥当,两人浮空站立在半空,正式准备比试。
中年修士统领海言山站在离余温海约莫百丈远的位置,竖起三个手指头冲他笑笑。
被他再三提醒,余温海都给气笑了。
咧开了大嘴,笑出一口整齐的洁白大牙。
五彩灵罡一闪,护住了他的身形。
血色元罡一亮,贴身加强着防御。
他灵诀一掐,风灵术提升自身的移动速度。
身形猛的往前一冲,高高扬起的锄尖光芒闪烁,十分耀眼。
蓄势·五行大轮转·震锄斩!
炼体之后,余温海仅是肉体速度就非常的快,再加上有灵诀的加持提升。
人跟大鸟一样轻灵,强弓射出跟利箭一样迅捷。
百丈远距离,在他眼中就跟身前的一小步一样,一冲而至。
残影一闪,已经冲到了对手面前。
海言山瞳孔剧缩,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大意轻敌了。
没提前防备,闪避不开这次迅猛斩来的攻击。
只能拼命鼓荡起自己的灵罡和元罡的双重护盾,硬扛伤害。
他晋升金丹有百多年了,已经凑齐了两种罡元材料,完善了自身的防御。
就是他的罡元品质有点差,没能找到购买顶级品质的罡元。
可以接下余温海这记蛮横的重击。
喀嚓!
轻微的碎裂声起,两层强大的防御,已经被五彩锄刃斩破!
这个结果让海言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以为自己很重视了,结果仍然低估了对方灵力和肉身混合起来的攻击力度。
强大有些过分!
这记斩击,竟比他的攻击还要狂猛!
被对方一击就斩破双重护盾,他没也再像先前那么大大咧咧的停在原地当靶子。
他只是言明让对方三招,并没声明自己不能闪躲。
不过接了对方一招后,他已经后悔放出要让对方三招的豪言。
这家伙明显战力不弱于自己,还这么狡猾的就接受了这让招的约定。
这咋跟高人的冷傲脾性不符呢?
这么狡诈的一个人,怪不得还没开战,就敢下这么重的赌注,原来是吃定了自己。
接招之后,感受到了对手攻击的恐怖,海言山心思百转,面色剧变。
总算及时歪了下头,没让对方直接斩中头顶。
余温海迅猛的一锄重劈下去,连破两层防御护罡,还有余力斩中海言山的肩膀。
不愧是以锋利着称的金属性灵力,攻击力最是凶猛无匹。
咣!
一声巨响,肩膀上精致的道袍已经被锄刃切开,里面的宝甲也被斩出一道不深不浅印痕。
没等海言山感受到肩膀受伤的剧痛,还没能反应过来,脖颈突的一紧。
已经被余温海快速变招的锄钩钩住,不受控制的拖走。
被对手近身缠住了。
近身后,长武器不利于战斗,余温海意念一动间,长柄宝锄缩小成了半尺大小的小钉锤。
回旋钉头锤!
暴力膝撞!
背肘击!
……
海言山额头上先挨了重重一锤,敲得他头昏眼花,耳中钟鼓齐鸣,反应更加的迟钝了。
这重重的一记敲击,砸得他直往后飞。
可还没来得及飞出去,又被锄钩迅速的给拖了回来。
肚腹上很快也挨了对方凶狠的一记撞击。
重的就像是被攻城柱撞上了一样,比蛮牛撞击还要凶猛几分。
以他炼体肉身的强大,有宝甲的御力削弱攻击,仍然被顶得疼痛难忍。
忍受不住的弯曲了腰背,背上又是一痛,又挨了重的!
……
接下来他就跟个破麻袋一样,不停的被重击抛飞,再拖回来。
在天空中充当人体沙包,不停滚着挨打。
每当他要清醒反抗时,额头就会挨上力度刚刚好的一记重击。
重新回到昏昏沉沉的状态,老实的充当沙包,接着被揍。
砰砰砰!
海言山翻滚着被不停的敲击着,就像铁匠用疯魔锤法在锤打法宝器胚。
围观的九十九名金丹修士先前离得有多远,过去这么久了,依然离得有多远。
他们只要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处,完全不必灵活的跟着打斗的两人移动而移动,免得被两人的打斗误伤。
就那样留在原地看戏就可。
他们看得呆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是真实的战斗结果。
还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幻境邪法,眼睛看到的都是不正常的幻象。
看着他们的统领被当沙包不停的被揍,稍微反抗一下都不能。
他们发了会呆后,陡然惊醒,疾往后再暴退里许。
只有离这魔王一般的家伙远点,他们才不会觉得那么恐惧。
对比场中打斗的结果,他们把代入进去,结果可能是他们连当沙包的资格都没有。
更可能会直接就被余温海这人形凶兽当场打爆。
离得远,他们却是看得清楚,他们的统领老大,那壮硕的彪悍体形,现在好像被余温海锤打得翻倍膨胀了。
原本清秀的相貌,转瞬成了狰狞的匪徒一般,看着十分的吓人了。
就是被余温海揍胖的!
想像打击体形到翻倍的那种恐怖,那种疼痛,离得再远的他们禁住打着寒颤。
冷汗直流。
失态的他们安全不像风清云淡,优雅出尘修仙高人。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统领被当沙包暴揍了约莫一柱香的时辰,余温海发泄得也差不多了。
有同门壮着胆子开口:“师弟,你赢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就不必再打了吧?”
“哦,可是你们的师兄没认输啊,不承认这个结果怎么办?”余温海回头邪魅的笑笑。
手上动作仍是不停,好歹有所收敛:“这可是关乎近千万中品的灵石的赌战,你们都能承认这个结果?”
你打得倒霉的师兄头脑不清楚,想开口认输都开不了哇!
心痛输了那么多灵石,不想认账怎么办?
所有的师兄们黑着脸忍不住心中腹诽。
有小半气不过的师兄更是气得直翻白眼。
原以为这场赌战就是捡灵石的好事,没想到还是中了这狡猾师弟的诡计,反赔上了自己多年积攒的身家。
他们忍不住怀疑,这位师弟身上那海量的灵石,就是这么从其他修士手中坑来的。
也可能是倚仗强大的武力,直接劫杀抢来的。
眼见不承认赌输的结果,余温海接着暴揍不停,不会罢手。
不给他们留任何理由事后反悔。
想直接仗着人多抢回来,作为同一个门派的师兄弟,不大好意思反悔动手。
有部分修士有这念头,奈何各方的想法不能统一,又怕被同门察觉到自己的不够光明的阴暗心思。
在这围观的同门有点多。
玄甲门战阵成员很是无奈。
暗中传音商量了会,只能全部点头认输。
他们的统领师兄现在被暴揍得不清醒,想开口也没法开口,他们不代为认输都不行。
“多谢各位师兄的礼物,师弟在此谢过了。
师弟先前看中了不少炼体的宝物,正愁没灵石购买。
好在各位师兄善解人意,解了师弟我燃眉之急。”
余温海笑嘻嘻的收手停战。
胖了一大圈的海言山仍是双目紧闭,重重的砸在百丈高的地面。
尘土飞扬中,直接在那砸出一个尺许深的人形坑洞。
“哎,你们的师弟们都承认你输了,你自己还不赶紧出声认输?
躺那装死不开口,是不是还想打着赖账的念头?”
被人当海包揍了半天,羞得装死的海言山真心想死,这会还真没反悔的念头。
只顾着忍受着浑身无处不疼的剧痛,已经没心思去想其他。
听到余温海提醒,才记起自己不仅挨了顿毒打,还得丢掉多年的积蓄。
顿时疼的心痛,脑子痛,死了算了。
“师兄,你不是想着等会醒来,装着自己不够小心,不承认这个战斗结果?
师弟我宽宏大量,那么就来个三局两胜制。
师兄你再休养恢复下,重新来战过也好,还是另外的师兄上场比斗。
只要你们能胜过师弟两场,都算你们赢!”
余温海好整以暇的放出宝船,盘腿坐在船首放出豪言。
战阵成员们听了,又有点兴奋了,激动的互相打量着。
“我来比一场。”
百人对视一阵后,战阵副统领飞到场中。
在离余温海百丈远的位置站定。
“哦,还真有人出来啊?”
余温海看着这个黑壮的大个笑了,重新拿出五彩宝锄当小锤子敲击着手掌,“师兄,真的确定要和师弟比?”
“整个战阵中,除了统领……”
副统领分析到这,低头看着还在地面装死的师兄,突然哑口无言。
感觉不对,想起了前不久比自己厉害的师兄被当沙包揍的场面,吓得一个哆嗦。
当众反悔,羞愧的他面色泛红。
连忙以飞遁过来快上一倍的速度暴闪退走。
站到较为安全的距离后,他憨憨的挠了挠脑袋,连连摇头拒绝:“不比,我不比了!”
“师兄,上啊!怎么能不比呢?不比我们的灵石可都要输没了啊!”
“就是啊,可能统领师兄先前大意了,没防备好。
师兄你吸取教训,也许就能胜了,就能赢回灵石呢?”
黑大个副统领头摇得像拨浪鼓:“反正我不比,要上你们自己上。”
……
瞬间吵闹的众修士全都闭口无言,安静的能听到风声轻鸣和海畔的波浪声。
百名金丹精英修士,谁也不敢去出这个风头。
“躺地上的那位师兄,要不然两场都由你来?
尽管放心,每次我都可以等你养好伤再出场。
不用担心时间不够,恢复不了。”
恢复好了方便你继续拿师兄我当沙包练?
被整整一百金丹修士注目,焦灼的要把点燃一样,海言山想继续装死都装不成了。
“咳……”
面皮羞得通红,还要装作刚刚醒来,“嘶,真疼啊,师弟你打人怎么能这么狠呢?”
变胖的他起身揉着遍体鳞伤的伤痕,满眼幽怨的瞪着余温海,委屈的像几百斤重的女童。
声音也变成了跟大人诉苦一般娇滴滴的女声。
恶心的余温海今早才吃的灵食都要吐出来。
刺激的他全身寒毛直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吓得吸了口冷气,驭使着宝船疾遁。
退出里许远,不敢靠近法力太强的变声胖统领。
没被对方伤到一根汗毛,反而快要被他给恶心死。
飞遁前,想起什么,从宝船里接连扔出几个储物袋。
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日常消耗品:各式符箓、丹药等。
余温海也怕他们丢了这些消耗品,在这危险的荒郊野外遇到凶兽群会出问题。
他尽管有些厌恶玄甲门的同门,却不想这一百名金丹精锐修士组成的队伍出事。
几年过去,玄甲门休养生息,晋级金丹的修士数量也不会太多,经不起大的损失。
他只取走了所有的灵石,还有一些自己用得上的材料。
权当给师兄讲课的门票钱。
“余师弟,在外面历练得小心着点啊,最近整个荒洲都不太平。”
见他丢出储物袋就跑,来不及上战舟追上去的战阵队伍中,有修士好心的大声提醒。
“我知道的,谢谢师兄的提醒。”
呼吸间已经飞遁出数里远,余温海的声音仍然清晰的传来,“祝各位师兄巡查顺利,安全回归。”
“这家伙真是狡猾,明明这么厉害,这么有钱,还来骗我们这些穷人的灵石,当真可恶啊!”
“谁叫你们都这么贪婪,见有灵石捡,恨不得连自己的底裤都抵灵石押上去。”
“说得你自己不是这样想的,刚刚也没见你少押啊?”
“愿赌服输嘛,至少我赌品比你们要强。”
……
赌输了老底,众修士吵吵闹闹,骂骂咧咧的取回属于自己的丹药、符箓等物。
老老实实的回战舟上组成战阵,继续巡逻。
余温海离开这边,没过一日,很快又遇上了另外一个门派的巡逻战舟。
看船上战旗,他知道是荒洲中部的一个一流门派。
在被他们跑过来拦截之前,余温海先报了自己的门派名:玄甲门,余温海。
以前不愿承认自己还是玄甲门的,是当时受了欺负,觉得委屈,还浪费了师父给留着防身的珍贵护身分神念。
过去这么些年,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正好刚刚跟同门切磋赌战,看他们赌品还行,就没了那么深的成见。
还有一个重要的缘由,就是在外面报这顶级门派的招牌,更好用,能省很多麻烦。
果然他报出这个玄甲门的名头后,一冲而过,那战舟迟疑了下,没敢上来截住他。
现在这动乱的情况下,要是被战舟一个中级战阵拦住。
最少也得被询问登记,浪费时间。
还可能被抓走充当炮灰打手。
外面抓来的修士,刚过来总比不过原班嫡系成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