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柒不知道田间地头的八卦,也不知道他们才刚赶路没多久,县城大门那就有人翘首以盼的等着了。
牛车走的不快,她正变着法的折腾叶虎和赵强几个人呢。
“练武先炼体,想要变强,就得锻炼出一个好的体魄才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跑起来,匀速前行!”
“能坚持就不要停,不需要跑太快,不闲着就行。”
“哞——”
老牛一声吼,稍稍提了速。
它一快,跑在最前面的叶虎几人也得加快速度,说是不用太快,不闲着就行。实际上谁要是慢下来落了后,不但要挨牛角戳脊梁骨,还得挨叶小柒手里那跟长了眼似的鞭子。
几个半大少年伸着脑袋往前跑,一路呼哧带喘的,谁也不比谁好点。
这趟鱼没有上趟多,本来以为路上能松快点,没想到.....
山路不平,一开始被叶小柒撺掇着还能凭借一腔热血往前跑,时间一长,就撑不住了。
跑这么久,换谁也遭不住啊。
春苗喘着粗气,感觉吸进肺里的风都是带刀刃的,胸腔火辣辣的疼。
他后悔了,后天学就后天学,他非要多什么嘴?今天好生生的去镇上卖鱼不好吗?
累,太累了,胸口都要炸了。
本来就费劲,脚下坑坑洼洼,还得时刻警惕叶虎和赵强突然伸来绊他的脚,心里是叫苦不迭。
他错了,真的。
叶虎和赵强那叫一个恨得慌,学武是好事,可他们还没准备好呢。身体上没准备好,精神上也没准备好。
要是钱金硕在这里,一定能狠狠的共情他们。
他们这种人果然都适合那种速成的绝世武功,只需两三日,原地一跺脚,立马杀人于无形,轻轻一声哼,千人顷刻暴毙在眼前。
行侠仗义,劫富济平,受着万人敬仰,谁都不能越他们前头去。
断断续续跑了近一个多时辰,五个人的脸都开始发白了,也差不多都到了极限。
叶小柒将几人的情况看在眼底,春苗和叶虎年纪稍微小点,但也已经错过修炼的最佳时期。
王刚和傻柱的比较有定性,眼神坚毅,比其他三个能吃苦,可惜都不是啥练武的旷世奇才。
赵强....年纪大,心性不够稳重,跟其他几人比,除了少点心眼子,可以说半点优点都没有。
还有一个比较麻烦的因素,就是包括叶虎在内的这几个人都不认识字。
她倒是能弄到武功秘籍,修炼心法,可这几个家伙是地地道道的文盲啊。
转四圈村子都没有一个能教认字的,别说参透功法书上的深意,就是浮于表面的意思他们都理解不了。
咋办?
叶小柒摸了摸下巴,决定还是把这个难题抛给他们几个。
她只负责引个路,变强不只在于身体,还在各个方面。
有困难就想办法克服困难,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那就只能学点普通武夫的鸡毛蒜皮了。
“行了,路还远,第一阶段先到这。休息半个时辰,继续跑。”
闻言,几人如蒙大赦,落在后面的赵强和春苗瞅准了路两边的草丛,一个飞扑,直接卧倒。
腿软,站不住,停着碍牛事,容易被戳脊梁骨。
其他三人也是急急退到一旁,弯着腰,两手扶着膝盖,只觉得眼前发黑,还有种恶心反胃的感觉。
衣服已经湿透了,叶虎一身棉布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哪里还有刚出门时的神采飞扬。
两辆牛车一前一后走过,叶老头和赵强爹同坐一辆车,看着几个孩子累成这样,非但没有同情,还摇着头道。
“这也不行啊,地里活咱弯腰一干就是一整天,以前回了家还得照顾两个孩子,也没见累成啥样。平日里光上树掏鸟下水摸鱼,跑一段路就喘成这样,这以后咱种地啊?”
“谁说不是呢,还说跟小柒丫头学本事,就这样的,抡锄头也不见得能抡好。这要是都能学,那咱们也能学。”
叶虎几人.....
能学你们倒是一起下来跑啊,说的跟那牛真需要人赶似的。
叶小柒的话从前面传来。
“跟上,前面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
“好,好嘞.....”
赵强和春苗认命从地上爬起来,气还没喘匀。
突然发现歇了还不如不歇,腿更软了,还有点发抖打颤。
眯虚着眼抬头望去,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一路的跑来太过艰辛,也没感觉到时间过的有多快。
想想叶小柒手里那喝一口就能驱散浑身疲惫的竹筒水,几人深吸了口气,顶着一脸半死不活的表情地跟上。
此时的土岗村。
傻柱家里已经闹上了。
两个儿子被打成那样回家,以许家人占便宜没够又护短的性子,这事肯定不会这么算了。
又听许大娃和许二娃说了鱼的事,还有春苗和傻柱不但得了鱼钱,还买了不少好东西,许家人当即坐不住了。
呵,出了力屁都没拿到一点,连大石村的村民家家户户都分到了鱼,他们家孩子凭什么没有?
李玉萍一早就和男人带着孩子来闹了,柿子捡软的捏,他们直接就去了傻柱家,先没说鱼的事,张嘴就让傻柱娘赔抓药的钱。
“大家都来评评理,这啥仇啥怨?瞧给我俩孩子打的?大娃二娃可是我老许家的命根子,他俩要是出了啥事....你们,你们这是要逼死咱家人呐....大伙儿都出来看看,评评理呀....”
傻柱娘今年也就三十多岁,没了男人,孩子又成了那样,还有个瞎眼的婆婆要照顾。这些年一家子重担落在她身上,硬是搓磨的她比同龄妇人老了十岁不止。
她站在门边,客气的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大娃娘,瞧你这话说的,村里谁不知道我家柱子不会说话,打小就老实,要不是人家先欺负他,他是不会动手打人的。”
“放屁!我家大娃和二娃说了,是他和苗子先动的手,还用板凳砸他们!啥仇?你说啥仇?”
李玉萍边说边往前走,又是拍手又是回身指孩子,一双三角眼瞪着,长得是又黑又壮,看面相就是个刻薄样。
“去,你去把你家傻柱叫出来,我倒要问问大娃二娃怎么他了,他下那么重手?”
傻柱娘也不怵他,见有人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声调一下就起来了,一脸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咋地?你想干啥?看我没了男人好欺负吗!还给傻柱叫出来?你欺负他说不了话?你欺负我家傻柱说不了话吗!”
完了一拍大腿,凄声哭道。
“哎呦,没法活了,都来欺负我个寡妇.....谁都来欺负咱孤儿寡母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