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能说一些简单的句子，太复杂的磕磕绊绊，说不大清楚，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
她的记忆也被毒素侵蚀，变的模糊，唯独记着自己最亲近的孩子和孙儿们。
赵彪都靠后一些，当娘的心里还是孩子占了最重要的位置。
这一夜，赵乐潼只是默默陪着她，也没有问幕后之人，做不过那些人罢了。
都杀了就好，什么南疆余孽，藩王作乱的，只要敢对付自己家，赵乐潼不介意大开杀戒。
圣女察觉到她的杀意，抱着她道：“阿娘来杀，你不用管。”
她的女儿还这么小，不应该沾染血腥。
赵乐潼叹息一声：“你的本事不够，还是我来吧，我帮阿娘报仇，您受的苦我让那些人千百倍偿还。”
圣女摇摇头，没有怨恨，只是默默抱着她，拍着背一下下哄着，哼着安眠曲，赵乐潼不知不觉睡着了。
赵彪躲在门外，偷偷看着她们，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流，都怪他，没有照顾好夫人。
赵乐潼睡着，圣女把孩子还给他，“废物，哭什么？”
赵彪：“……”
被夫人给骂了，委委屈屈：“对不起夫人，是我没用，你打我骂我都好，别生气。”
圣女虽然是白眼珠多，还是能看出她翻个白眼儿的，跟他生气犯不上。
转身往外走，赵彪赶紧拉着她：“你，你去哪儿？”
“报仇，敢动我女儿，我要他们都死。”
圣女浑身杀气四溢，赵彪都被冲的一个跟头，赶紧劝道：“你冷静一下，陪着孩子吧，这事儿我来处理，我会请皇上下旨彻查南疆余孽，保管他们一个都不留。”
“你不行，你斗不过国师的，我能。”
说完已经一跃而起，双臂平举起来，飞了起来，惊的赵彪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姿势？”
赵乐潼已经醒了，她其实是被圣女下了昏睡蛊虫，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装睡的，其实一直清醒的。
【爹你回去吧，我去帮阿娘，我们母女联合，天下无敌了。】
“不是，那我呢？我也能帮忙的。”
【 阿娘不是说你废物的吗？你别不服气，这个层次的战斗，你真的就是拖累，乖乖回去，保护好自己和家里人就是帮忙了。】
赵乐潼追了出去，发现圣女没有走远，而是蹲在墙头，不知道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赵乐潼跟着一起看，竟然是个老头子带着两个随从，正在撬自己家的偏门儿呢。
这老头看着也不像是溜门撬锁的蟊贼啊，笨手笨脚的，这么大年纪，难为他半夜不睡觉出来做贼。
这个老头竟然是牛御史，“好了没有？弄个锁都弄不开，废物。”
随从冤枉：“老爷，咱也不是做这个的呀，这锁子可不好弄开，奴才怎么觉得凉飕飕的？”
牛御史道：“夜里天凉呗，快点儿吧，老夫倒是看看他赵彪的夫人藏着什么秘密，藏得这么紧，越是见不到光老夫越是要看看。”
赵乐潼无语，这老头挺好奇的，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的吗？
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阿娘，他们想见你，咱给他一个惊喜吧，省的他费劲巴拉的撬门了。】
圣女眼珠转了转，点点头，嗖一下，倒栽葱下去了，一张脸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牛御史的面前。
牛御史还盯着随从撬锁呢，觉得不大对劲儿，脖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一转头，对上白惨惨的一双眼珠子，一张脸也是白的跟宣纸一样，一张嘴，两根獠牙冒起来，红艳艳的嘴唇，像是下一刻就要咬在自己脖子上一样。
“哎呦亲娘呦，什么东西？子不言怪力乱神，什么妖魔鬼怪通通后退，老夫不怕你的。”
拿出护身符挡在面前，老头还是有点儿勇气的。
圣女狞笑，伸出尖利的爪子，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拉过来，护身符给夺过去，捏成了灰，嘴角的嘲笑让牛御史眼前发黑，竟然晕了过去。
他的两个随从早就跑了，生死关头哪儿顾得上他？
赵乐潼跳下来，踹了老头一脚，“老头不行啊，不是你想看我阿娘的吗？让你看了你怎么还吓晕了呢？”
赵乐潼取出银针扎了他人中，牛御史醒了，看到赵乐潼漂亮可爱的小脸蛋，松口气：“老夫肯定做梦了，吓死老夫了。”
赵乐潼甜甜问道：“老爷爷，你在我家门外做什么呢？”
“你， 你是赵家小姐，不是失踪了吗？”
赵乐潼：“是啊，我又回来了，我死了，回来的是魂儿。”
牛御史：“……”
他胆儿小，你别这么吓唬人。
原本觉得冰雪可爱的小姑娘，现在白惨惨的怪渗人的，赵乐潼咧嘴笑，只是眼角竟然留下两行血泪来，牛御史：“……”
“我死得好惨啊， 爷爷，你能帮我报仇吗？”
牛御史僵硬道：“能，我肯定帮你。”
赵乐潼无语，鬼的话能随便答应的吗？
糊弄人可以，糊弄鬼可不行的。
“那太好了，爷爷以后我跟着你了，你什么时候帮我报了仇，我什么时候能投胎，你答应鬼的事儿，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呦，不然我会吃了你的。”
牛御史：“……”
他现在收回还可以吗？
赵乐潼笑嘻嘻，笑声听着都有回音了，牛御史再次晕了过去，彻底不想醒来了。
赵乐潼踹一脚，“胆儿这么小还学人家做坏事儿，糟老头子坏得很呢。”
圣女也踹一脚，只是她力气大，咔嚓一声，竟然把人家的腿给踹断了。
圣女眼神闪烁，这不是她本意啊？
【阿娘不怪你，都怪他骨头太脆了，老了不中用了。】
圣女点点头，还啐一口，“怪他。”
刚被疼醒的牛御史：“……”
他今儿晚上就不该来，这都是什么事儿？
幸好两人拉着手离开了，牛御史赶紧爬起来，拖着一条断了的腿挪到了大门口，直接敲门，将军府的下人看到牛御史这么惨，都很意外：“这谁啊？大半夜的怎么来咱们府上求助了？”
“老夫要见你们将军。”
牛御史说完就晕了，现在只能求赵彪原谅，他怕那小姑娘一辈子缠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