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阳温柔的劝慰几句,让宜阳郡主脸色好看一下,女人要的不是男人帮着解决问题,而是有人听她的牢骚,也不会不耐烦,这就足够了。
“倩儿的夫婿人选我心中有数了,你觉的赵家长孙如何?”
呦吼!
真是缘分呢,赵佑平都不知道人家看上他了,他还没找上门呢,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陈伯阳问道:“是骠骑大将军赵家吗?”
“对啊,赵家人都很耿直, 内宅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赵彪人虽然粗鲁一些,却很重情义,教导的儿孙们也都孝顺懂事儿。
那赵佑平又在大理寺历练,将来咱们帮衬一下,做个大理寺一把手不成问题的。
武将家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就想着拿捏儿媳妇儿显摆自家的威风,我觉得比那些文臣世家要好很多。
这女人呐,嫁过去是过日子的,得看家风,家风好了,自己过的舒心,在乎那么多虚名,委屈的只是自己。”
宜阳郡主也是有感而发,她前夫嫁的就是名门望族 ,家里人丁兴旺,族中弟子多在朝中为官,声名远播。
可是嫁过去才知道日子过的有多憋屈,比皇宫规矩都多,妯娌,婆婆,长辈们也多,宜阳郡主骄纵惯了,在这样的家族里没少被磋磨,被那些长辈们用规矩礼数来打压,每天都跟战场似的。
加上她只生了一个女儿,让婆婆更是不满,妾室通房一个接一个的,男人长的是好看,才学也好,可是也风流啊,纠缠十年,宜阳郡主都觉得半天命都丢在那里了。
要不是她娘家显赫,还和离不了呢,现在看到前夫家的人,她都恨的牙痒痒。
前夫家也不是软柿子,把她的名声给毁的一文不值,也就陈伯阳不嫌弃她了,所以宜阳郡主是真的在意陈伯阳。
宜阳郡主想着关起门儿来过自己的日子,跟前夫家也就敬而远之了。
现在轮到女儿的婚事儿了,宜阳郡主不想女儿吃自己吃过的苦头。
陈伯阳知道她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征询他意见的意思,别说只是继女,就是亲生的,也是母亲做主。
“你觉得好就行, 大将军府也不错的, 赵家大郎我也见过几次,正直稳重,是个好儿郎。”
“你也觉得好啊,那我明儿找人去探探口风,赵家大奶奶也是个爽利人,不会刁难磋磨儿媳妇儿的,我就怕女儿吃那种说不出来的苦。”
陈伯阳心疼道:“你受委屈了。”
“都过去了, 我倒是看着徐家能落的什么下场,总有给他们上坟的一天。”
陈伯阳压下心里的不快,他也不想提起徐家的。
“你先去休息吧,别累着了。 ”
“好,你也早点儿歇息。”
陈伯阳可没心情休息,连夜去大理寺打点,想把家丁捞出来,只是夜里不好找人,只能作罢。
翌日一早,一家子正吃早饭,门房来禀告,“大理寺来人求见侯爷。”
陈伯阳吓的筷子都掉了,宜阳郡主白了他一眼,怕什么呀?
“大理寺来人?咱们家有什么事儿惊动大理寺的?来的是谁?”
“是姓赵的差役。”
“姓赵的呀,那请进来吧。”
徐倩儿大口吃完燕窝羹,放下碗筷道:“我今儿约了朋友出门逛街玩儿,午膳不回来用了,晚膳也不用等我,你们先用啊。”
“先别急着走,看看这位赵大郎,若是满意,给你做夫婿了。”
“啊, 你把人都喊家里来了?”
徐倩儿很是意外,母亲这动作够快的呢。
“只是母亲给我说一个捕快,您家女儿我就这么不值钱?”
“你懂什么呀?这是骠骑将军府的长孙,在大理寺历练呢,能一直当个小捕快?
赵家家教严格,家族子弟都要从底层做起,不养纨绔, 总比那些整日里招猫遛狗, 打猎玩儿蛐蛐的二世祖强的吧?”
“那我看看。”
徐倩儿长的秀气, 不是绝美,却也有一股子知书达礼的气度,加上母亲是郡主,还有些不拘小节的娇憨,两种气质融合,竟然很独特,让人眼前一亮。
赵佑平熬了一夜,一张俊脸除了微微的疲惫,黑眼圈都没有,年轻就是好,能熬。
背脊挺直,步伐稳重,给人很可靠很有责任的安全感,徐倩儿看一眼就挺满意的。
赵佑平拱拱手,行礼道:“见过陈侯爷,见过郡主,一早来打扰,还请恕罪。”
陈伯阳脸色煞白,竟然来的这么快。
宜阳郡主没看出他的异常,只顾着打量未来女婿呢,笑着道:”不打扰,赵公子,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
赵佑平很意外,怎么说到他婚事儿了?
不卑不亢道:“郡主,小子今年十八,婚事儿母亲做主,小子是不管的,今日来贵府,是为了一桩案子的。
昨日贵府家丁火烧义庄, 被在下当场抓获,据他们招供,是侯爷吩咐他们纵火的,还请陈侯爷跟我们去大理寺走一趟。”
宜阳郡主才看了陈伯阳一眼,蹙眉道:“你烧义庄做什么?都是死人啊,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赵佑平道:“这要说起陈侯爷上一位夫人了, 她的尸身也在义庄里,这位夫人死的蹊跷,陈侯爷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先夫人的死因,想毁尸灭证的吧?”
提起方静茹,宜阳郡主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死了这么多年,怎么又冒出来了?
“那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不过人都没了,你再追究有什么意思?
这也是我们侯府的家务事,赵公子何必浪费时间去追查陈年旧事?大理寺很闲吗?”
宜阳郡主想要息事宁人, 她家侯爷去大理寺走一趟,被人看到总是不好的。
赵佑平正色道:“郡主,不能这么说,那位方夫人死的凄惨,郡主不想查清楚吗?
有些话虽然不好听,却是忠言逆耳,陈侯爷能狠心对待方夫人,将来未尝不能对现在的夫人 ,也就郡主您呢。
郡主就不想知道,方夫人当年的冤案是何真相吗?为了攀荣富贵,谋害枕边人,连同岳家一起灭了满门,这样心狠手辣禽兽不如的人,郡主敢放心和他同床共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