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待了三个多月,蔡澜敏压根不知道山下是何种情况。
如今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劣。
益州城解封了,没有困住老百姓,进出城没有限制。
现在差不多接近傍晚,街上几乎没有人了,零散几个店铺正在关门。
蔡澜敏倚在车窗上打量着城里的情况。
前头的马车忽然被拦下了。
男人和弟弟从马车上下来,跟拦住他们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两人连招呼都不打,拼命往前跑。
护卫见状也跟着跑。
赶车的车夫也赶着马车往前冲。
蔡澜敏差点被颠出车外,幸好身手敏捷抓住了车辕才没掉出去。
一行人风风火火冲到一座大宅的门口处。
这时,男人的理智回归了,调头跑到后面的马车请蔡澜敏下车。
“姑娘,我能不能再请你救几个人?报酬加四倍!如何?”
话音刚落,他的妹妹从马车上滚了下来,吓了他一跳。
“三妹!”
蔡澜敏已经把她身上的铁链收了。
嚣张跋扈的妹妹饥饿加上马车的颠簸,这会儿半条命都没了,她滚到地上,整个人不动了。
男人的弟弟听到动静也跑过来,“怎么回事?”
蔡澜敏坐在马车上,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唉声叹气道:“大概是车夫赶得太着急了,三小姐一时没抓牢就滚下去了。”
在场的人不相信她说的话,但又没办法追究真相,毕竟他们有求于她。
男人让弟弟抱走妹妹,接着请她下车。
蔡澜敏勉为其难地下来,“带路吧。”
“多谢姑娘,诊金报酬稍后我让账房先生统计好就送上来。”
蔡澜敏端得一副不在意金钱的样子,跟着他进宅子。
她没想到这三兄妹是益州刺史的孩子,所以说,她即将要救的人是益州刺史啊!
一个益州刺史值百分之十的能量值。
大心脏要存满能量大概还要救十个像刺史这样的大人物。
唉……
宅子大得不像话,总感觉刺史大人有贪污的嫌疑。
一通绕,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才到后院。
男人先带她到刺史夫人的房间。
因为刚才来人通报的是他娘病危的消息。
蔡澜敏一进屋里就闻到了酸臭味,她捂着鼻子吩咐道:“把门窗全部打开,找个丫鬟把床上的人清洗干净。”
门窗可以开,要给他娘清洗是不是不太好?
男人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人不干净,病气越多,放心,只要没断气,我都能救活,放心叫人清洗吧。”
蔡澜敏说完退出了房间。
有了她这句保证,男人不再犹豫,叫人按照她的吩咐做。
病人干净之后,蔡澜敏才靠近病人。
男人和弟弟待在房间里看着她给他们娘治病,然而他们没看到她给他们娘把脉,直接喂了不明药物。
他们娘不到片刻就咳出声来。
兄弟俩很震惊,他们只见过别人用针灸很快救醒人,还没见过用药的。
她用的是仙药吗?
蔡澜敏喂完药就不管了,转身对他们说:“令堂已无大碍,你们若不信,可以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男人没说话只递了一个眼神给弟弟,弟弟秒懂他的意思,转身出去找大夫,而男人自己则是带蔡澜敏去爷爷奶奶的房间。
俩老的情况比刺史夫人好一点,起码人是醒着的,就是先前发高烧人瘫痪了。
原先刺史大人认为他们两夫妇和父母不行了,所以遣走了孩子,又由于自己管不了益州城了,干脆打开城门让百姓自寻生路。
此举无疑是违抗了圣令,活着也会被陛下追责。
俩老看见孙子回来了,激动得想赶他走,无奈说不了话,只能啊啊啊地叫着。
孙子越来越靠近,他们心慌得不行。
苍天啊,难道他们要绝后了吗?
男人在床前三米外站定,耐心地安慰他们:“爷爷奶奶你们不要怕,我请来了神医,她会治好你们的。”
听到孙子这么说,老人家的啊啊声停止了。
蔡澜敏从男人身后走上前来,看见两位老人家双眼睁得大大地看着她,她礼貌地朝他们点头打招呼:“老爷爷老夫人,你们放心吧,喝了我的药,保管你们药到病除。”
说着,她在俩老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灌了他们一嘴灵泉。
他们也跟刺史夫人一样咳起来,咳着咳着突然就能讲话了。
“苌儿啊!你不该回来的!”
“奶奶,没事的,您不用担心!”
“起义军要来了,你快走!”老爷爷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赶他。
城门大开,无辜百姓逃得差不多,起义军就可以冲进来结果他们的儿子。
他们留在这里给儿子争取逃跑时间,为什么孙子偏偏折回来了?
男人不明白爷爷为啥这么害怕,起义军来了,不是还有守城军应对吗?
“爷爷您和奶奶先好好休息,我去找父亲。”
老爷爷见孙子要去找他爹,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你站住!别去!”
“为什么?”男人的脸色一下暗沉下来。
老爷爷破罐摔破道:“他不在!他走了!”
男人的气场骤然多了几分杀意,原来他的父亲支走了他们,把母亲和爷奶丢在这里自生自灭,自个跑了。
他早该知道的!
一座城都放弃了,还在乎家人吗?
他的父亲根本不是人!
蔡澜敏在旁听着八卦,暗暗咋舌,一州刺史跑路了。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