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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被窝里露出头一会便冻得鼻头发红抽吸困难。

冷空气持续吸入刺激时喷嚏便会不由自主上来,她从柔软被窝里抽手揉揉眼睛,睡回温暖窝里碰上另外一人软温的鼻尖

手再放入时也碰到不属于她自己的肌肤触感。

段时妤陡然睁大双眼就见顾澜之姣好的睡颜在她裸露的肩头熟睡。

裸露?她裸着的吗?!

头皮发麻又颤颤巍巍支起被窝的一小缝隙敢看又不看地垂眼……

还好还好,两个人都穿着衣服……

她抖抖颤颤地舒缓了一口气。

她的动静惊扰在睡的顾澜之,唇下轻吸着在她身上翻身,又感受到腰窝里放着的手指在摩挲上挑,顾澜之闭眼习惯对她轻声呓语:“怎么了?”

重复很多次的熟稔。

“没没,你睡。”段时妤偏头不去看她,只露出发红的耳后。

手机呢?几点了?

她的手机不在她睡的这边,可她一般都会放可触范围之内。

于是她又看去顾澜之那边寻她手机。

顾澜之在她颈下笑问:“今天没有早安吻了么?”

“……??”段时妤简直不敢相信她耳朵听到了什么。

……有,之前想过,很渴望平常人家的日常的时候……想过,有一点点的设想过。

可这是现实啊,她还没有正经关系的现实。

她反应迟钝,迟迟没有吻下,顾澜之便慢慢睁眼看她,逐渐清醒的眼眸又微淡阖,与她对视一会,才缓缓沙哑嗓音道:“易感期好了?”

两个人都默契一前一后关心对方易感期时候,一时间都难以适应对方的真实。

这次格外明显,无尽的缄默在房间里弥漫开,相顾着无言……

没有任何铺垫的清醒接触,互相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段时妤是早已习惯她的演戏,但这次对方第一次以她讨厌的身份关心她,车上以及店里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与为她流泪恳请她不要松开手,最后跑去她家的守护神影子重合了,两两在重合……

她一下不知道该用哪个方式去对待对方,没有强烈情感铺垫的她就是木愣和慢热,很普遍的情况,就像对董远宸一般。

她没想到兜兜转转,她和顾澜之还处于熟悉的陌生人一般的起点。

以为对方就是一生的灵魂伴侣,以为以后相处会有没激情的冷淡期,但好像真正去相处才发现,也没有那么回事……

而顾澜之则是刚从梦里醒来的空白期,没有太多的失落感,就是感觉哪里不习惯,与对方一天一晚的易感期相处比平时段时妤全部相处时间加起来还要多。

两人静默无言地挪开身体,段时妤坐去一边拉起溜肩的衣领,略礼貌停顿犹豫:“我,我的衣服呢……问一下。”

顾澜之侧坐一边撩撩脑后垂下的卷发,平和随意回答:“撕坏了。”

“新买了衣服也到了…”她也略作停顿,指指另外一个房间方向,平静陈述道:“在那边。”

都默契没看对方的眼睛。

顾澜之打算去换衣洗澡,段时妤在她身后慌忙又问:“我我手机,还有……”

段时妤侧听一会没等到对方回答,看过去发现对方在原地揉头。

“……也坏了,还没买……”她听见对方话外的无奈。

她见顾澜之转头赶紧扭头去看别处,敷衍应着几句:“哦…”

“你不会以为,都,不是巧合吧?”

衣服撕烂了,手机摔坏了,什么样的生猛照顾会照顾成这样?

段时妤根本不敢细想易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回答:“哦,都是巧合……我我知道了。”

一句话把顾澜之的解释堵嘴里。

她的确对易感期的小孩不只动情了,还欺负成瘾……衣服是她动作时扯坏的,可手机是段时妤自己摔的,只因她挑逗玩笑她,屡次把别人照片搬出来假装拈酸吃醋,有时候也只是想让易感期黏人的段时妤停一停,不要老挂在她身上…她会忍不住的,佣人看看见了像个什么样子……

两个人像热恋期的情侣一样随时随地都能旁若无人地亲热起来。

想躲也躲不了。

“你照片,我设置成屏保。”

她偷笑,但装得严肃:“不给。”

“为,什,么?”段时妤凑她唇边不满。

“不给心里有别人,手机里也有别人照片的小花心鬼。”她点了点她鼻尖。

“没别人没别人,没有别人!”段时妤着急对视她焦切要确认自己心意。

“是吗?”她又想逗她,打算再调出照片让她心服口服,段时妤只要一看到董远宸照片就会毫无意外地失神。

那次段时妤变“聪明”了,直接打掉手机让其从二楼掉下去。

她回头欣喜对她笑,笃定:“段时妤,就是顾澜之一个人的。”

alpha易感期会变得渴望归属?

她相信只有段时妤会。

不可避免地,稍微入神了……

段时妤等顾澜之无声走去浴室洗澡便迫不及待去隔壁房间拿衣服,结果一个房间满满当当都是她型号的衣服,各种款式整整齐齐挂好横杆上,包括衣服选色,也是大部分她偏爱的素色与肃穆的黑白灰。

她慢慢移步过去把防灰的塑料膜掀开,挑了一件中长款白色连帽加绒卫衣与窄款黑色阔腿裤穿上,走出去又倒退回来,乖乖把塑料膜盖上去。

她不记得易感期发生了什么,但顾澜之好像,人还挺好的。

她走去阔大的二楼木制走廊,美观拱形的香木制廊道顶盖,从走廊往外就是成片成区的绿草地和园林。

廊道扫地的佣人见到她忙看去她身后一眼,迟疑一会还是向她微鞠躬。

她也颔首回礼,走下阶梯时又碰见一楼的佣人,也是同样朝她身后寻看,不见其他人后便向她无声弯腰。

易感期的她和顾澜之简直是连体婴儿,两个人都是同时出现,以至于佣人看到她就会想去叫一声大小姐。

“……”段时妤后知后觉也发觉什么,就这么走了好像不太好。

在她犹豫时,有位穿着正式看起来像管家的人叫住她:“小姐,你和大小姐的正餐已经备好。”

语毕礼貌向她颔首,请手示意里面大客厅方向。

段时妤一手插口袋,须臾后点头跟上管家。

怎么说也误打误撞相处了一段时间,不算陌生人。

转盘圆桌上大部分是中式餐,她所在的餐位还有一碗鸡蛋羹,色泽黄嫩可口,凑近蛋香悠长,一小勺刮入滑嫩爽糯,她胃口不禁激活,又挖一勺入嘴……

握勺的手指僵住,她脸色垮下来,不带咀嚼地吞咽下去,低头果然瞧见那凹面下有粉嫩肉屑夹杂鸡蛋羹里层……

她默默放下了勺子,从旁边拿了白开水漱去味道。

余光又瞥见一碗清汤,公勺舀了几下入碗,喝了一口忙去吐舌两手胡乱寻毛巾掩面,眉头紧缩,五官痛苦拧到了一团,她想割了自己舌头…

又苦又涩还有奇怪的味道……

“十全大补汤,不适合您胃口的话,这边还有八珍糕,六宝汤,都是素食;以及山药红枣鸽子汤,红烧兔肉,糖醋鲤鱼。”

段时妤皱眉喝着白开水,放下提问一句:“她平时……顾澜之平时都这么吃?”

这么吃她会补到流鼻血的。

顾澜之看着也不虚啊。

“都是大小姐为您准备的。”

“……”因挑食反胃而脸色苍白的段时妤无声瞅管家一眼,什么都没说。

管家又端上一罐温牛奶:“大小姐格外吩咐的,您每日任务。”

她看起来不止虚还矮小??

段时妤擦了擦嘴,道:“我坏了的手机送去哪了?”

“已经修好送去大小姐房间了。”

段时妤疑惑,顾澜之会不知道?

也许当时两个人太尴尬了没想起也有可能。

实际是手机送过来时两个人都没空关心别的,顾澜之当时听到管家的告知后敷衍应了一声,正给段时妤贴身量三围和身高,两人开口说话的次数不多,大多在黏腻交换信息素。

完全不需要外界通讯。

顾澜之偶尔有拐卖别人家乖小孩的荒唐念头,但她家人都没打来电话,那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孩子就是她家的。

买衣养肥还刚提日程上,清醒的段时妤就回来了。

段时妤拿到手机一看十点,果然是错过一场考试了,下午还有一场,不着急。

郑艺兰一天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信息轰炸,以及董远宸昨天中午的一条问候信息。

他似乎在努力适应段时妤的喜好,不会天天打扰她,规律两天或一天发信息分享他的生活,聊天内容也稳重了不少。

翻着翻着信息,段时妤又后知后觉发现一件事情……

她挂科了,一挂挂两门……还都是要狂背的概念课。

再补考不是要重头开始背吗??

她一头扎进床上泄气,跪坐床边时不时在床上懊恼地撞磕几下脑袋……

还有什么法子补救一下,与辅导员发了信息后,谭老师回答需要医院的相关证明材料,而且需要任课老师的签字。

最后还是要按补考安排。

没有证明材料她就直接挂了。

不重修一遍拿不到完整学分……

可恶的分化期和易感期…她为什么不是beta呢?

顾澜之还在浴室,她守在外面给唐妙心发信息:

【段时妤:昨天考了什么,发一份考题给我】

【唐妙心:你真的没来考试,你的位置空得好显眼】

【唐妙心:你等会,我给你圈一圈范围,马上就好】

唐妙心是学委又是她名义上的室友,出于日常生活的需要便老早加了联系方式,可惜她不擅经营这种关系。

她是少数听了她家里的事还愿意主动坐她旁边的人。

其实远离对方也是怕对方沾染她的因果。

“谢谢”二字在信息框里打了又删,她眸色里渐渐沉寂,翻去对方朋友圈看动态,捡对方发的美食图片去搜地址。

浴室里终于有湿漉的出水声与滴水缓步的走动声。

“顾澜之?”

“嗯?”里面的声音一顿,只有轻微不断滴嗒的水声。

“我易感期的,那家医院是哪家?”

为什么听着水声她会脸上发烫。

“落下什么东西了?”慵懒声线与衣料的窸窣声在浴室里放大。

段时妤不自在靠去墙边,侧身坐地板上的手在沿地板棕色的线勾画,她晕染红粉的耳朵正对顾澜之的浴室方向。

“没,学校需要证明,医院证明。”

她蹙眉,显然反应自己情况不对。

“证明啊……”顾澜之拖长她的话,又意味不明地打趣:“那你现在是在求我?”

“我是在问你。”

“那么凶?”

她凶了吗?

“顾澜之你不要闹。”

“说句好听的来看看。”

段时妤盯着浴室,生硬道:“我说了好听的你就会告诉我吗?”

顾澜之在里面低声笑:“不会。”

“……”

她低头查手机,与剧组近的就那么几家,她找找是哪一家。

两人内外静一会,她抿唇着,起身正对浴室:“顾澜之,谢谢你的照顾……”

她还在想措辞,里面默一会流畅接话:“不客气,我也标记过你了,短时间内你接触不了其他omega。”

“……”她大脑一片空白。

摸去没贴抑制贴的腺体,偏硬度位置真的破了,她细在意扭头发现还有轻微逸出的海洋信息素味道。

“为,为什么……”为什么是她把她标记了?alpha标记后会发生什么??

“让你白白蹭了许久的信息素……”顾澜之拉开门,热温氲烫偏红润带水雾的勾人脸眼与半挽半绕的云香湿肩发先夺人视线,顾澜之流转明媚含水的眼眸,嗔笑:“不该拿点利息回本金吗?”

“说走就走就小鬼,把这当成什么了?”带清爽沐浴露香气而微凉的手捻上她的右边脸颊往外扯一扯,她明亮妩媚的狐狸眼深盯她飘忽的眼睛,想躲闪又被摁住下巴扳回来。

段时妤没来由退后,不期被困在浴室门板上:“顾,顾澜之…”她慌乱叫她名字。

“嗯?”她应着,长睫缓慢扇动,寻着她的气息靠近吐息:“小嫖客,喜欢么?”

她摸她一把衣服时她恍然,低头看着衣服磕巴答:“喜欢,喜欢的……”

她自己挑的怎么不喜欢。

顾澜之又把她视角抬高,像是说教又像调情:“看着人说话,再说一遍。”

“……别闹,你靠太近了。”段时妤不走她套路,敢碰又不敢碰她的肩。

她好苦恼。

“还是太瘦了,脸上没有一点肉……”顾澜之微迷离歪头看她,低笑去牵她的手:“过来,帮我吹头发。”

顾澜之的手指软若无骨,缠入五指间如绕指细沙过隙无法阻挡,她被牵拉着脚下无力,心跳比两人的走动的脚步声还快。

可能是对方的信息素作祟。

更何况她本来已经入局,无论对方变成什么样子都有“滤镜”在。

她打开吹风机浅浅穿指她发间,嗡嗡降噪的吹风机声在安静的氛围里酝染,暂时缓解两人的无话可谈。

她胡思乱想也是在想她,为什么对方不玩手机了……

“你怕我?”顾澜之则直接问出口。

“我有什么好怕你的。”

顾澜之轻叹:“又不说实话了。”

“……”哪里来的依据,瞎扯。

“你吹头发只吹发尾吗小鬼?”她侧看她一眼,满是无奈和嗔怪。

她嘟囔:“怕扯疼你……”

“什么?”顾澜之侧头拉她一只手臂:“坐过来……怕我吃了你?”

段时妤忍着脸上臊红坐近,从她幽香的发根处入手,海洋信息素伴着勾人的发香在温风中吹拂,颈后白嫩皙净肌肤与波浪纹理的墨卷发在冲击她的视觉。

坐床上的顾澜之上半身凹凸有致,富有曲线美,丰满性感又没有赘肉,形似倒三角的一半沙漏,简直长在绝大多看者人心里。

段时妤不自觉想到她初遇她的第一眼,手里立刻拿不动吹风机一头醉在人香肩上。

顾澜之早料到她的“不争气”,在前面轻笑出声,侧过头在她头发上拱一拱,媚笑:“这就受不了了?”

是,她故意的。

易感期的段时妤把什么老底都招了,亲昵时有机会就老在她背上占有欲地含咬。

她继续勾笑:“是我靠太近了呢……还是……”拿远吹风机,挑起段时妤红欲滴血的脸下,迷离缠绵语气:“小鬼你心甘情愿跟着我走呢……”

她压指在她唇上,拉靠距离凝眼在她唇上,进退有度地停住与她一指宽的距离时,眼里勾缠如丝对视呼吸不稳的段时妤。

她又在设圈套,她要让她主动,那么接下来小孩就不舍得跑了。

吸引力足够致命,铺垫也足够动情。

段时妤寻压她在床单上,鼻尖微触,交合着呼吸,触唇轻碰,风吹荷叶涟漪般轻巧,她喉间哽动,顾澜之邀励般吻她嘴角……

“笃笃笃!”

门声惊醒两人,段时妤初次受惊反应十分剧烈,不小心一骨碌从床上滚滑下去,衔接迅速去找作响的吹风机。

跟偷情的做派一模一样……

实际外面的人没有顾澜之允许根本不会进来。

“大小姐,你的正餐。”管家在门外道。

段时妤站在床下打算继续给她吹头发,发现线不够……

“你过来一点,顾澜之……”她窘迫看一眼在笑的顾澜之。

“自己想办法。”顾澜之又欺负她付之风情一笑,回头让门外的管家进来。

有色心没色胆,易感期都比她现在胆子大。

管家把午餐端来,顺便懂事把段时妤的牛奶也搁放下。

顾澜之瞥到牛奶,略微颦眉,面无表情看向段时妤,向她示意牛奶:“怎么回事?”

段时妤还在拔吹风机线,回头看见她的示意眨眼一下,压眉眼里疑惑:“你说什么?”

空耳?

顾澜之指牛奶:“过来喝掉。”

“我不喝牛奶好多年呢。”段时妤在床头想找排插,转身想问管家发现门已经被带上了。

“……”

她便落眼在顾澜之身上。

“看什么?”

“抱好。”段时妤低声,从她腰间穿过抱举,顾澜之没想到这出,双手被迫摸索到她双肩,她略慌张的模样落她眼里,段时妤扬唇笑,仰头寻住她的唇舌惩罚轻咬。

顾澜之眯眼轻笑,俯看她的眼里柔水粼漾,明媚又泛情。

清醒也不算坏事……

段时妤把她抱到床头,一只长腿半跪她腿边,弯腰前倾着为撩开头发吹风,一边很认真叮嘱她:“顾澜之你不要撩拨我,我有底线的。”

“你的底线是什么?崩给我看…”顾澜之逆反着摸她瘦直的腰线,随即又在发愁:“好瘦,骨头一块接一块的……”

她都摸到她肋骨了……

“顾,澜,之!”段时妤咬牙,关了吹风机扑咬她,顺便精准后扯被子掀翻牛奶。

顾澜之听见杯子碎了也顾不上开口说话,被堵着嘴里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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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逃过牛奶和补汤一劫,原本打算一家一家去找医院,顾澜之在她和郑艺兰打电话时一键解决了。

她们还在约剧组工作的时间,那男演员一有不好的地方便会被郑艺兰加油添醋,段时妤在车上听明白了,话里话外还是希望她“参演”。

她当时是没说什么便挂了,让顾澜之帮忙送去剧组。

顾澜之闭目中瞥她一眼,狐狸眼里八百多个心眼,转头把她送去桑拿中心推拿,蒙她在鼓里说去完就带她去医院拿证明。

两人又延缓一天的时间独处,她提前进入养老无忧的生活。

原来凑合不是凑合,老狐狸还自谦。

只是她没想明白为什么这时带她来桑拿。

医院去也去了,但顾澜之只是带她去做身体全身检查,看看她挑食吃不惯食物反胃就吐是什么毛病……

“挑食养不肥……”

“你要养肥我做什么??”

“硌手。”顾澜之俯看坐病床上的她,又想到别的有趣事捻她脸:“还有哪家的小子以后都瞧不上你,团团滚滚的胖乎乎,揉起来最舒服。”

“……”

顾澜之还有理让她笑:“臭脸什么?嗯?吃垮你家公司以后还有我家……”

“我养你。”

“……”

包养还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