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竟然还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还愿意放血为他养身子，她图什么呢？
“我知道，我能留在这里就是你养的一棵随时可以救你命的药材。”
“但是，师尊，我并不打算为了你，送了我自己的命。”
白霏霏的话在情理之中，只是让盛云变得更加疑惑不解。
既然不愿，那为什么不逃呢？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逃走？远走高飞的话，不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怕随时会丢了自己的命了吗。”
白霏霏看向盛云的目光灼热。
热烈到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眼神，看着桌面。
“因为我喜欢你。”
“不是因为您是我的师尊，而是把您单单看成一个男人。”
“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好。”
“但我同样自私地希望自己能好好活着，陪你度过一生。”
盛云内心疯狂颤抖着。他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是对的。
他养的小灵株喜欢他。
男女之情的喜欢。
可她还是个孩子啊。
不仅身形是个孩子，就从修炼成人的那一刻算起来，她也没有几岁。
这些她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或者说，她为什么会对他有如此的感情。
“霏雅，或许是你搞错了呢。你怎么可能对我……”
“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我只是想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些。”
白霏霏并不求他能给她同样的回应。
就算她知道，他对她也一定拥有着同样的感情。
只是在这个世界，他还没有察觉，或者不愿意承认罢了。
修仙之人的迂腐。
师徒之间，不能产生爱情。
“你也一定没想让我一命换一命。其他的这些，我给你时间慢慢消化。”
白霏霏站起身，盛云反应极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去哪儿？”
她不会因为没有得到自己的回应就要离开凌萧峰、离开霄澜派吧？
“我能去哪？”白霏霏自然的表情，仿佛没有一点要诳盛云的意思，“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的。”
盛云松了松手。
对，她从开了灵智就在这里了，她只能待在这里的。
“师尊，睡一觉吧。你该好好休息。”
白霏霏偷用了法术让盛云睡了过去，也用着法术把他放到床铺上好好盖好了被子。
她除了魔族，没有地方可以去的。
她如今身为魔族的魔主，无论在哪里都是人人喊杀的人。
她这也……算不得骗他吧……
临走前，白霏霏检查了盛云的身体。
现在的他比之前他最虚弱的时候还要虚弱。
她得抓紧时间了。
如果她想他好好活着，一定得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第二天盛云昏昏沉沉地醒来，敲了敲自己还不清醒的脑袋。
他恍惚记得，自己昨日好像是在桌边坐着的。
对。
怎么现在他倒是从床上醒过来了？
小灵株昨天好像回来了。
她不在，来给她送饭的杂役也好久都不来了，也没有她的饭吃。
他现在，该带她出峰去吃饭。
盛云想着，就要下床去找自己养的小灵株。
白霏霏的房间依旧是门户大开，没有半分动过的痕迹。
屋里也是，到处积着一层尘土，不似有人在这儿休息过的样子。
小灵株又去哪儿了？
饿了发现没饭吃，自己出峰去寻吃的了？
掌门大弟子例行来探望盛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呆呆地站在那棵灵株曾经住的房门前，微微皱眉看着房间里的样子。
大师尊是不是想灵株了？
他把她放在身边养了几年，大概她对于他来讲早就不是对待要治他的病的药材的感情了吧。
在大师尊心里，小灵株应该就真真正正是他的徒弟的。
“大师尊。”
盛云回头见到来人，连忙问道：“她去哪里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她？
掌门大弟子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他就站在小灵株的门前，除了是她还能有谁呢。
“大师尊是不是睡糊涂了。师妹不见了以后，门派里可是从未有人见过她了。”
盛云张了张嘴，刚想要反驳。
又觉得掌门收的这个弟子靠谱得很，一定不会骗他的。
可是，那昨晚又怎么解释呢？
他的一个梦？
那这梦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盛云转了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掌门大弟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待掌门大弟子离开以后，盛云坐在床铺上沉思。
或许小灵株是真的没有回来，她也没有同他说过那些话。
昨晚若是真的，她怕是早就因为身上那股浓郁的魔气被他的师弟妹们斩杀，强行现出本体给他入药了。
到现在凌萧峰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至少能够说明，小灵株现在绝对不在霄澜派。
那昨晚一定是个梦吗？
那也有些太过真实了。
真实到他现在想着，情绪都无比复杂。
不在霄澜派而是好好待在魔族的白霏霏，现在可是愁得很。
盛云的身子那么虚弱，现在又找不到其他修炼成人的灵株，这可怎么办。
她总不能真就一命换一命。
而且，今天盛云发现自己不在霄澜派了，会不会急得吐血啊。
她真不是个人。
他都那个样子了，她还语言暗示地骗他她会留在凌萧峰里。
但是，她昨晚没有被霄澜派的其他人发现，盛云就算问起，也没有任何人见过她。
他或许会因此觉得，昨晚其实是她的一场梦吧。
啧，她第一次主动表白竟然会被他当成一场梦。想想还有点不爽呢。
“宿主还不放弃？就算这个世界他死了。不也就是收集了主神碎片，脱离这个世界吗？下个世界，你们还会遇到的。”
碎片好像每次都是有着同一个人的气息在。
宿主也总是因此把他们看做同一个人。
但是，正因为是同一个人，就不会这个世界他死掉之后就再也不会遇见了啊。
下一个世界，不还是会见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