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一家人几乎叙到后半夜。
最后还是白霏霏好说歹说才劝住,各自回了房。
沈霏璨离家两年,家中也没有合身的衣物。
第二天只好寻了一件沈临风的旧衣去了街上购置衣物。
原本沈母是想让白霏霏带两个丫鬟一起去。
白霏霏却是不适应这样随时都有人随从的生活,以自己的武力值够高,完全不用担心有危险的理由拒绝掉了。
许是昨日的回城实在浩浩荡荡,加上今日她依旧是一身男装,走在街上也被不少百姓认出来。
“沈将军今日有空闲出来逛逛啊。”
悦客来酒楼在门口揽客的老板娘远远的就用她嘹亮的嗓门向白霏霏打着招呼。
“是啊,出来逛逛。”
白霏霏依旧是那副严肃的神情,目光柔柔和和。
面对百姓倒是没了在战场上那份肃杀,也没了面对将士的凌冽。
“那倒不如午时来咱家酒楼尝尝,咱家这两年啊可出了不少新菜色,保准都是沈将军没见过的。”
“有机会一定。”
说起这悦客来酒楼,别说在主城,在整个云朝也算得上是个顶顶好的酒楼。
皇家的宴会也得请这儿的厨子去备上几样菜色。
白霏霏简单和老板娘道了别。
她其实并不太清楚制衣店的方位。
原主早些年的衣物都是叫人来府里量了尺寸、母亲选了布料直接吩咐下去做的。
取衣这种事也是府里的丫鬟做的。
昨日路上匆匆一瞥倒也是没记得清楚,只依稀记得是在将军府东面。
但这样也挺好。
白霏霏悠悠走在路上,两侧皆是贩卖小吃、饰物的商贩。
她用着沈霏璨那张冷漠的脸,眼底却是亮晶晶的,实在是有些违和。
“老板,来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的红果红艳艳的,外层裹着的糖霜在阳光下亮晶晶,看着直想让人吞进肚里。
“两串,两串好了。”白霏霏瞬间又改了主意。
“好嘞。”卖糖葫芦的老大爷挑了两串果子最大最红的两串递给了她。
“沈将军喜欢的话常来啊。”
“一定。”
白霏霏继续寻找制衣的店面,走两步就咬下一颗红果。
酸酸甜甜,不禁幸福地眯了眯眼。
诶嘿,不愧是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好吃。
“诶~快给本宫拿下那个贼人!本宫的钱袋竟然都敢偷!”
一声尖锐的女声猛地冲进白霏霏的耳朵。
她还没来得及做反应,感觉一阵风从耳侧刮过。
抓小偷?这原主肯定拿手啊,顺便试试自己用这副身体顺不顺手。
白霏霏没有深思,两串糖葫芦攥到一只手上,飞身就追去小贼逃走的方向。
到底是练过功夫上过战场的身子,白霏霏甚至没觉得自己跑了多远就看的那个手握钱袋奋不顾身向前跑的小孩。
小孩?小偷?
白霏霏停下想来个飞踢的右脚,闪身来到身上衣物都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小孩身前。
她抓住他手握钱袋的手,迫使他撒开手里的钱袋。
小孩猛地被抓住,反应不及,只觉手上一痛。
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啊~疼,优优疼~”
白霏霏一时被惊了一下,下意识松开了小孩的手。
她……她没用力啊……
“小朋友,别哭了。”
“糖葫芦,糖葫芦要不要?”
正手足无措时,先前叫喊的女子和她的士卫丫鬟都赶了过来。
叫优优的小孩,吸着鼻涕好不可怜,轻轻接过了白霏霏递过去的那串完好的糖葫芦。
白霏霏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拿大哭的小孩没办法。
“抢人钱袋是不对的。”
“可是……可是……娘……娘她……”
“慢点说,你娘怎么了?”
“娘她……她病了。”
白霏霏抿抿嘴唇。也是无可奈何,没有办法了吧。
“但是,刚刚那样也是不对的。要被抓去大牢的。”
“大……大牢……呜~”
眼看优优又要落下泪来,白霏霏赶忙打断了他的情绪。
“但是,我们把钱袋还给姐姐就不用去大牢了。”
“真的?”
“真的。”
优优看看地上的钱袋,又看看一旁站着的女子。
纠结的小手攥起来又松开。
最终还是败给了要进大牢的恐惧。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捡起钱袋也弹下上面粘住的灰尘。
怯怯的走到女子跟前,举起手里的钱袋。
“姐……姐姐,对,对不起。钱袋还给你。”
白霏霏站在优优身后,向女子作揖行礼。
“公主钱财未损,想必不会跟一个小孩计较吧?”
公主?
优优惊奇地看看公主,又回头看看白霏霏。
“但他到底抢了本宫的钱袋。”
“那这样,”白霏霏取下在自己腰间的玉佩,又接下优优手里的钱袋,“这玉佩算臣替他的赔礼。”
“你又凭什么替他赔礼。”
“替家仆赔礼没什么不对的。”
白霏霏把玉佩和钱袋一齐递给了随行士卫,又行了一礼,牵起优优的小手离开了。
刚好她看到附近有家成衣店,直接买成衣更加方便吧。
“哥哥,家仆是什么意思?”
“是你要给我打工了的意思。”
“打工?”
“对啊,你要还我刚才赔礼的玉佩钱,还要给你母亲赚钱买药。”
“可以赚到钱?”
“可以赚到钱。”
“哥哥你连公主都认识肯定很厉害吧?那我是不是可以赚到好多钱?”
“可以赚到好多钱。”
至于认识公主?
她不认识,不光她不认识,原主也不认识。
原主只知道先皇好多孩子,她可没能力每个都认识个遍。
白霏霏只是因为她自称本宫猜出来的罢了。
不过,刚才那位确实有些熟悉,可能什么时候匆匆有过一面之缘吧。
“但是,优优,”白霏霏牵着优优在成衣店门口停了下来,“我是姐姐。不是哥哥。”
“不是哥哥?”
“不是。”
白霏霏再三强调才牵了他进去。
她可不想试女装的时候让小孩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那个人自称臣。”
云澜依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进了对街的成衣店。
“是。”接着白霏霏递来的钱袋和玉佩的士卫回应道。
云澜依拿起那块成色极好的玉佩,轻轻摩挲着玉佩上刻着的沈字。
“他是谁?”
“沈霏璨,沈将军。”
“沈飞灿?”好名字。
云澜依盯着成衣店的大门若有所思,“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