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红包说道:“晚上,街上没东西卖,这是给龙哥的一点小意思。”
“谁啊?”里面传来了袁龙龙的声音。
两个马仔一看是来探望病人的,也放下警惕,朝里面喊到是来探望龙哥的。
两马仔话还没说完,忽然从夏备战身后窜出一人。
夏备战和郑振宏一个回合就把马仔制服了。
情况稍微轻点的袁老三,本想掏出枕头底下的枪,无奈身上绷带缠的太多,行动太慢,被人一棍子打翻。
“你在找枪嘛,这有一把给你。”夏备战说着递给了袁龙龙一把枪。
这把枪是上一次,缴获袁龙龙的那一把。
袁龙龙看着递过来的枪,不敢接手。
“老三,崩了他。”临床的袁二龙支支吾吾的说道。
后面的一个属下转身就给了袁二龙,两个响亮巴掌,把他仅剩的几颗门牙也打落了。
袁二龙也算个硬汉,被打成这样还满口血沫子的不服输。
属下又要打,被郑振宏呵斥住。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不是要绷我嘛,来用枪打我。”夏备战还在耐心的和袁龙龙玩打人游戏。
夏备战非要人家袁龙龙用枪绷他一下。我发现我们这个地带不管是“愣娃”还是泼妇,打架总喜欢“头铁”。
愣娃把头伸过去会说:“来,有种你打。”
泼妇会躺在地上嘴边满是白沫骂道:“来来有本事打死我。”
夏备战当了这么多年兵,也改不了“愣娃”的毛病。
郑振宏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袁龙龙一拳,拉着众人结束了这场闹剧。
“老板,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兄弟俩都成那样了,你还去医院那样?”回到面粉厂的郑振宏抱怨道。
郑振宏这人挺正直的,第一次我让他去“抢人”。他就给我来了一句,那样是犯罪的。
像郑振宏这种人,你要给他凡事要给他,站在正义方解释清楚,不然容易兄弟反目。
“振宏,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这么欺负袁家兄弟,是为了逼他大哥露面。
他大哥可是个危险人物,道上传言,他杀过好几个人,现在一直逃亡在外。
你那天也看见粮油店的惨状,如果不把他们一网打尽,我头上犹如挂着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危险。
另外,咱们最近搜集那么多证据,你也在街上看见了,城南那条街上到处都是“站街女。”大白天就出来招揽客人。晚上我们也知道袁家兄弟在城南山庄设了赌局。
设赌局加上高利贷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无辜家庭。
就那个袁龙龙才十七岁,横行霸道,重伤害他人,连学生都欺诈勒索。
你不要可怜这些人渣,就是对善良的老百姓犯罪。
说完了这些我看了看郑振宏的脸庞,他表情很纠结。
算了,干完这趟还是让他专门负责公司保卫工作去,他太正直,甚至有点迂腐。
夏备战他们走后,袁老三赶紧给远在广东的大哥打了一个电话。
“大哥,他们又来医院把我们打了一顿。”
“什么,他们这么疯狂。你和老二不要紧吧。”袁大龙关切的问道。
袁老三添油加醋的说道:“他们打的很凶,二哥现在昏迷不醒。”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过了半晌说道:“你把这张黑卡销毁了,另外在去买几张黑卡。”
袁大龙放下手机,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子,陷入了沉思。
他爷爷是812厂的老职工,因此他爸爸接班分在邮局当邮递员。
他父母、弟弟、妹妹和八十岁的奶奶,一家六口挤在邮政局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宿舍内。
十二岁那年,妹妹得了肠梗阻,在床上疼的把被褥都抓烂了,后来活活疼死了。
每次去医院大夫只给开点止痛药就打发走了。
这就是穷人的命运。
医院为什么不给他妹妹治病,因为他妈欠着医院高昂的医药费。
那是一个冬季,他妈得了重病住了整整半个月医院。
有天晚上爸爸搀扶着妈妈,他端着一脸盆的行李,一家人逃出了医院。
第二天医院的人追到他们家,也没吵也没闹,让他爸在住院单上签了个名,打了一张欠条。
以后每年七月医院的收账员就会回来他们家一次。
来了也照样不吵也不闹,让他爸重新再打一张欠条。
这一切流程走完以后,吃一顿他妈做的手擀面,和平时他们都吃不上的炒鸡蛋和土豆丝。
可是他们家也因此被医院拉入黑名单。
他和扫帚一样高的年龄就开始给家里干活。
有一年冬天,他妈妈蒸了一屉馒头,让他拿到车站去卖。
妈妈在竹笼里面放了一块白布,把馒头一个一个数好,装进去。
他和弟弟抬着一竹笼馒头来到了车站,还没进车站,就被车站食堂的师傅撵了出来。
他和弟弟只能抬着馒头来到了,路边小吃摊旁,豆腐脑摊主挺乐意,他在一旁卖馒头。
可是卖馒头摊主不乐意了,对他俩骂骂咧咧,好在没有动手。
他就和弟弟忍着羞辱蹲在豆腐脑旁,卖馒头。
弟弟又冷又饿,想吃一个馒头。
“哥,我想吃一个馒头。”弟弟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个不能吃,妈都数过了,你吃了妈回去会打我们的。”他耐心给弟弟解释道。
“就吃一个,我太冷。”弟弟哀求道。
“在等一会儿,就卖完了,卖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来,给你弟弟喝碗卤水。”旁边的豆腐脑摊主忽然说道,并递给了弟弟一碗热腾腾的卤水。
弟弟端起碗就喝了起来。喝完以后还对他:“哥,真好喝,一股豆浆味。”
弟弟可怜兮兮的把碗递过去,想要在喝一碗。
豆腐脑摊主也大方,又给了他舀一碗。
他也想喝,但是硬忍住了,只能不停咽唾沫。
弟弟傻乎乎的喝了好几大碗。
馒头卖完以后,他俩不停感激摊主。
等他俩走后,卖馒头的摊主对豆腐脑摊主笑骂道“你真够损的,让人家小孩喝那么多卤水。”
“我没有没让他喝,是他自己非要喝那么多,像个饿死鬼。”豆腐脑摊主得意洋洋说道。
弟弟晚上回去,就上吐下泻。家里人也没问是吃什么,吃坏了肚子。
妈妈给弟弟吃了两片药,就算完事了。
第二天他忍辱负重又去豆腐脑摊位前,卖馒头。
他不敢反抗,虽然这两人蔫坏,但是至少不打他。
有一天,他去出摊。
来了两个红袖章,二话不说,拿起他的竹笼就要没收。
他死死的拽住竹笼不放,两个红袖章把他拖了好几米,一个红袖章看他不放手,发飙了,上去就踹了他几脚。
他眼睁睁看着竹笼被抢走。
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你不能抢走我的馒头,那是我们一家的希望。
顿时,他恶丛胆边生,抄起肉摊上的剔骨刀,就向红袖章刺去。
红袖章那见过这架势,吓得扔下竹笼就逃走了。
从那以后早餐摊上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有些人甚至喊他“龙哥”。
原来受人尊重这么简单,只要你够勇敢。
慢慢的遇到难办的事,他都通过拳头来解决,也越来越受人尊重。
甚至好多人遇到纠纷,都请他去“平事”。
但是随着威望越来越高,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味。他本来只想不受人欺负,本本分分做生意。
现在却超出了,他的预想范围。
有些违法乱纪,欺压乡邻的事,他不想干,但是身边出生入死的兄弟,就帮他干了。
每次打黑除恶,他都是首当其冲。
三十二岁进看守所,进进出出不下四五次,加起来有七八年在看守所过得。
他厌烦了这种生活,尤其看到两个弟弟跟着他不学好,一个成了半残废,一个正在往不归路上一步一步靠近。
两年前,他趁着犯下重伤害,一走了之,来到广东。
在这儿他洗心革面,用带出来钱开了一家小电子厂,并且娶妻。
望着怀孕的妻子,他陷入纠结,一边是放不下的兄弟,一边是温馨的家庭。
一入江湖岁月催,他竟然哭了。
一个江湖人的身不由己,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一旁熟睡的妻子,忽然紧抓住他的手,温柔的说道:“大龙,我知道家里出事,你放心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厂子,你安心回去吧,再说你又不是回不来。”
袁大龙一把搂住了妻子,呜咽的说道:“梅子,如果我回不来,你该怎么办。”
“我会独自抚养孩子,一直等你回来。”
袁大龙处理好,厂里的事情以后,就坐了一辆出租车回来了。
出租车司机心想这人有病了,好好的火车飞机不坐,非要几千里包一下出租回老家。
“大哥,这么远,你怎么不坐火车。”司机师傅忍不住还是问出了这么一句。
“家里弟弟病重了,我着急赶回去。”袁大龙心说,你他妈的问那么多干嘛。
我给你如实说,我是在逃人员,你还不吓死。
袁大龙是晚上八点到县城的。
下了车,还邀请出租车司机师傅吃了一碗拉条子。
吃完以后,送走司机师傅,就给弟弟打了一个电话。
袁大龙回来的消息,我是一点不知。因为我现在正在公安局的临时看押房。
事情还要从前几天说起,自从夏备战他们在医院打了袁老二以后。
我们在面粉厂等了两天,袁家兄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两天,我除了和夏备战练武,就没什么事,可干了。
这样等下去,钓不到袁老大,反而会把我们磨死。于是我说道:
“备战,总不能整天待在面粉厂不出去啊,我们都是有正经事的人,不能一直与这些无赖耗下去。
明天我就把自己当诱饵,在学校去晃荡一下,我们班有袁龙龙的探子,他会第一时间把我去学校的事,报告给袁龙龙。”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太危险了。”夏备战担忧的说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已经安排好了,除了你们几个在校园附近蹲着,还有王俊他们。另外我也告诉王俊,只要袁老大,一出现,他就报警。”我解释道。
第二天我就晃荡到了学校。
当然我也不敢大意,后面是不敢在坐了,以防背后偷袭。
我和王二刚换了一下,坐在中间位置。刚准备搬东西。
吴庆伟就神神秘秘的对我说:“奕帆,这两天,吴思齐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我听了冷笑起来,正愁没有理由把消息传出去,现在吴思齐正好找上门来。
我朝吴思齐方向看了一眼,这伙也正在看我,吓得把头连忙转过去。
我把书本往桌上一扔说道:“你俩给我搬过去。我去会会这娘们。”
我走到吴思齐旁边,让她的同桌让开,他同桌看我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一溜烟躲开了。
我恶狠狠的说道:“听说你在找我?”
吴思齐吓的连头都不敢抬,语无伦次的说道“没…没”。
我忽然发飙上去就是两个耳光,嘴里还骂道:“让你一天欺负同学,让你出卖班里。”
我边打边骂,同学们没人拦着,有的甚至还给我竖起大拇指。
看来同学们“苦吴思齐久已”,我也算是为班里除害了。
打完以后我从兜里掏出一百元,扔在桌上说道:“去卫生所看一下。”
吴思齐竟然吓得不敢动弹。
“你扶她去卫生所。”我指了吴思齐的同桌。
“带上钱。”我又吼了一声。
坐在课堂上百无聊赖,课间休息时,吴思齐的同桌给我拿来一封信。
我疑惑的看着她。
“这是吴思齐托我给你的。”说完,吓得她就跑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用卫生室的处方写的,轻轻打开信纸。
“亲爱的陈奕帆”
我刚看了开头第一句,就差点笑抽,吴思齐这货不但字写的奇丑潦草,还用词不当。
我接着往下看。
“我真的没有向袁龙龙告密,自从上次你打了我,我就和他们没有再联系。我打听你,只是最近没见到你,关心你是不是受不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