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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侯军暗中潜入安州,于蔚县与莱县的交界之处被发现了踪迹。

待到安州军率领军队赶到时,只见到八方客栈尸山成海、血流成河。

众人皆不忍直视,掩面垂首,作呕声参差起伏。

八方楼血案,一时间传遍天下。

——

顺州城,天侯军营内。

钢剑豁然劈下,案几瞬间四分五裂。

营帐内传来统领的怒喝声响彻云霄:“到底是谁!”

许刚怒发冲冠、怒火中烧,双目通红的剑指营帐内十八位部将幕僚:“那可是六十八个山人!足足抵我一万天侯军士!

难道他公子骄还能预料到我许刚之意!提前埋伏不成!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

将军座下群臣皆唯唯诺诺,竟无一人敢吭声。

许刚怒视这群无能之辈,呵斥道:“一群懦夫庸才!卓如离我而去!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李群见将军气急攻心有疯魔之兆,立马上前去拥住许刚。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卓如兄智多近妖,定不会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况且有六十八位山人与我军精兵十七护卫卓如兄,卓如兄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许刚听了他的话,犹如大梦初醒,他死死扼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满怀希冀:“无过,你说的是真的?”

李群重重点头:“将军且把心安放在肚子里,八方楼血案被发现时,不只有安州士兵,还有百姓围观,可事到如今都未传出被杀之人中有卓如兄的踪影。

我猜定是卓如兄急中生智,从杀人者的屠刀之下求得了一条生路,说不定,卓如兄这就朝我们而来。”

听了这样一席话,无论是真是假,都于他而言有了很大的安慰。

许刚手上力道渐松,最后跌坐在地上。

他用最后的力气吩咐道:“无过,你领三千兵马出营,至复水河边去寻卓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群心中忐忑,觉得卓如兄一定是凶多吉少,不一定能活着回到复水河边,但看见将军如此心急如焚,却也只好应下 。

“是,将军。”

——

一路向东行走,李衡君猜想此二子行囊简单,十有八九是要往顺州而去,对天侯军毫无忌惮的痛下杀手,大概是要投奔阆中君或顺州军。

如今围剿天侯军的主力有阆中兵还有顺州军,他二人那日在八方客栈出手阔绰,但一路上却是省吃俭用,想来盘缠是一定不足支撑他们走到阆中去的,所以目的定是顺州,而路过顺州定要经过复水。

带着他无非是用来做投名状,此二子身手不凡,就算没有他这个投名状也能在军中混的风生水起,所以才将自己身上束缚解开,不将自己当回事。所以若要逃跑,十公里之外的复水就是最好的机会。

到那时他乘着迅疾的河流南下约十里路到复水中游,乘快马往东南方向疾驰一昼,必能找到天侯军大军踪迹。只希望将军这几日不要为他忧心,自乱阵脚才是。

他偷偷抬头望向身前的二人,阴鸷的视线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虽武功登峰造极令人望而生畏,但这几日的相处他也看得出来,二人性情皆是桀骜不驯任性顽固之人,他每日伏低做小曲意逢迎,这二人定不将他放在眼里。等到时机成熟,便可一举逃脱!

“卓如兄。”

少年的声音轻飘飘似云,却如同千钧的泰山压在他的喉咙。

他脸上立马换上了谄媚的笑意,上前问候道:“大爷您叫我?”

微生商回眸笑着望了他一眼:“十里之外就是复水了吧,卓如兄来时,可淌过这条河?”

李衡君闻言心中一惊,心惊胆战的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神情并无异样。

“会大爷的话,来时并未经过复水,因为来时听闻复水对岸就有顺州军驻守,所以并未敢靠近。”

少年忽而长叹一声:“卓如兄,你可真是毫不设防啊,这一路上,我问你什么,你就答我什么。

叫我怎么忍心,辜负了你的真情?”

李衡君勉强欢笑:“哪里哪里,大爷您真是折煞小人了。”

“行了。”少年洒脱摆手,看着不远处跑马拾野花的少女,眼中含笑:“既然你待我如此真诚,到复水之前,我便放了你走。”

“什……什么……”

李衡君一时之间过于震惊,竟然忘了掩饰,他目光定定的瞧着少年,心中猜忌不定。

他在想少年难道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故意放出此言来做诱饵,戏耍于他?

但是看着少年眼中毫无阴霾,尽是坦荡。

他的心间产生了动摇。

甚至失了态。

“此话为真?!”

微生商转头看他,笑:“绝无戏言。”

——

风萝跑马回来,手上捧着他刚拾得的野花,脸上的笑意是下山后的这几天来最盛大也最无拘的。

她迎着寒风,红衣飘飞,似林间之鹿,灵动而又快活。

她凑身俯在微生商的耳边,嬉笑道:“商哥哥,我听到你说要放他走了。”

微生商睨了一眼身后被巨大惊喜砸中,魂飞天外的李衡君,朝风萝笑着反问:“所以呢?”

“李衡君绝不是他表现出来这么简单,商哥哥此行,难道就不知道自己在纵虎出匣,贻患无穷?”

“那是于顺州军而言贻患无穷。”

既已得了保证,李衡君如今觉得到复水的短短十几里路顿时变得漫漫无际,微生商与风萝二人不紧不慢的打着马晃悠悠的走。

才将六十八位山人和十七位军中英杰宰了个透的人屠剑落入他的眼中。

李衡君打了个寒战,就算得了保证,也不可操之过急,少年性情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倘若惹他着恼,将他一剑砍杀在回程的路上,那么之前一切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了。

“哥哥,快到复水了。”

少女抬手放在眼前遮阳,遥遥看见不远处复水泛着的粼粼波光,冰雪初融,流水潺潺,忽而撞到岸边,戛然而止,复又湍湍。

“这复水蜿蜒斗折,河水却不甚宽广,春冬之时水流甚疾,虽河窄却难以渡人,二位爷要与我在复水分别,可是要渡河而去?”

临近了河流,李衡君忽而下马跪在他们二人面前:“今逢离别之际,容小人僭越猜测两位爷的去意,可是顺州军营?”

李衡君不敢抬头,头顶的声音毫不意外的染着寒霜:“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一咬牙,向二人连磕了三个响头:“如今天下动荡,战局不定!皇室不仁!诸侯不义!依二位的才能来看,二位英雄无论归顺何方都一定会闻名于世、万古传芳!那何必又要到顺州军屈居人下,做人下之臣?!不若领兵起义,自己做这天下共主!”

回答他的,是风萝刺向他右胸的一剑。

风声在耳边呼啸。

他呕出血,抬头,看见云淡风轻的二人。

他们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在冬日正午的暖阳之下,却如同恶魔一般,以杀人嗜血为乐,身后被遮蔽起来的光晕,竟代表着他的结局。

难道,今日必将是他的死期吗!难道,他终了也再也回不到天侯军中了吗……

微生商淡淡道:“卓如兄的意见我会考虑,但你现在受了重伤……”

他面露不忍。

少女抽剑而出,血溅三尺。

她盈盈笑道:“可要快点赶回去,不然死在了路上,可就辜负了我们的一片好心哦~”

白马驮着军师回营,生死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