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旎最先看到这个人影。
他站在光口下,落日余晖笼罩在他的身上,浑身好似镀上了一层漂亮的金边。
陆深!
温旎下意识地推开身边的夜无忧,她起身,想着走向陆深,可她的双腿好似灌了铅一样。
“陆深。”
温旎下意识地呢喃,夜无忧跟在她身边,生怕她摔倒。
陆深也注意到了温旎,他是听到别人跟叶南洲打电话,提到温旎,然后他一路找过来。
和他印象中的一样,温旎是个大美女。
有些片段在他脑海中飞快地划过,可他没有办法抓到。
温旎注意到陆深眼底的清明,她没有忘记那日在奴隶营里找他的场景。
陆深忘掉了过往。
温旎回头抓住夜无忧,“夜无忧,你有没有办法帮他一下,让他想起之前的记忆”
人要是遗忘掉过去,什么都不知,那他整个人生都是空白的。
温旎觉得,陆深忘掉她可以,但忘掉自己的家人,包括之前所有的经历这对陆深来说很残忍。
“我给他看看。”
这是温旎的要求,那夜无忧会答应。
陆深没有走,那是因为他找到了温旎,他觉得,他忘掉过去仍然能牢牢地记住温旎的名字。
那他跟在温旎的身边,说不定还能快点想起过去。
陆深没有走,他就留在温旎的身边。
夜无忧见温旎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赶走陆深,他旁若无人的继续放血,然后端给温旎。
温旎还是很排斥。
夜无忧抿着唇,“温旎,我不会害你。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药人,我的血液对你很有帮助,你还记得我把那串翠绿色珠子给你的时候吗”
温旎没接话。
她当然不会忘记,那串珠子戴在手上的时候,她就觉得莫名的安心,舒服。
“珠子里面有我的血……温旎,我的血对你有帮助。我带你逃亡的时候,也喂过。法老当时研究我的时候,就是……”
“温小姐!叶队的电话!”
不等夜无忧说完,一道低凛的声音就从远到近。
紧接着,一个身穿着迷彩的男人他拿着手机,大步凛然的走过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枚银白色的手机。
温旎接过。
还不等她说什么,耳边就响起叶南洲暗哑又低沉的嗓音,“你现在还好吗”
“我没有受伤。你呢”
“我也没有。”叶南洲这才松了一口气,“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
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是在夜无忧和陆深听来,再加上他们本来就知道,温旎和叶南洲是夫妻。
他们之间平常之间又多了几分亲密。
挂断电话后,温旎把手机递回给叶南洲的部下。
后面,还是在夜无忧的坚持下,她喝了。
一股淡淡的药香入鼻,温旎很难受。夜无忧从一个正常人到药人,这过程该是多么的艰难。
夜无忧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我身体里的毒是不是还没有解”
要不然,夜无忧的血液为什么会对她有用
夜无忧低低道:“不,你身体里的毒,是解了的。叶南洲给你的解药,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只是我刚好在这里,可以直接给到你帮助。阿音,你不要多心。”
“你叫我温旎吧。”
以前是因为,这只是一个称呼,而且她和夜无忧接触的时间不多,她也不知道,阿音是法老女儿的名字。
现在知道了,她感觉到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我一直都叫你阿音。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阿音,虽然你现在做了温旎,可是阿音,你的过去没人能更改。我们生而为人,有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办法选择,但是我们要去进行一个全面的了解。”
夜无忧看着温旎,徐徐的道话。
全面的了解
温旎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我知道的法老,包括他的部下,杀烧抢夺,还有他把你变成这个样子!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温旎看到过的那些画面,犹如电影片段一样,一幕一幕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温旎无法想象,她以前做阿音的时候,在夷族怎么活过来的。
她累了。
“夜无忧,我有点累了。想睡觉,叶南洲回来,你记得叫我。”她交代完,转了个身,重新躺在行军床上。
夜无忧静静地守在她身边,为了让她睡舒服点,还给她扇风。
……
叶南洲赶回来是一个小时后。
他在部下那里问到温旎的具体位置后,下了车,直奔温旎所在的营帐。
他迫不及待的掀开门帘,看到帐篷里,守在温旎身边的夜无忧,还有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陆深。
温旎的到来,这两个人都守在她身边。
不过,当他被发现时,夜无忧和陆深心照不宣的起身,将空间留给温旎和叶南洲。
温旎没有醒来,叶南洲就守在她的身边。
等到温旎醒来看到叶南洲的那一刻,温旎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已经跟着夜无忧来到叶南洲的部队。
所以,这不是她的幻觉。
温旎伸出手,想要摸摸叶南洲的脸,叶南洲怕她够不着,还下意识地往温旎的跟前凑近。
他抓住温旎的手。
两人虽然没有言语,但此刻无声胜有声。
“对不起,是我……”
叶南洲下意识地道歉,可是话还没有说完,温旎就把手放在叶南洲的唇上,“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这些事不怪你。”
当时是什么情况,温旎心里有数。
“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一段时间,等休息好,我把你送回帝都怎么样”叶南洲看着温旎,征求着她的意见。
温旎从叶南洲这双黑眸中,已经察觉到一切。
温旎点点头,“我带着红绸和陆深一起回去。”
还有……叶南洲。
温旎握紧叶南洲的手,“叶南洲,其实我想和你一起走。但是,你有你的使命,我知道,我不该任性。”
“我……”
温旎低着头,不再去看叶南洲,而此刻,她呼吸紧致,嗓子眼里好像堵了什么异物一样,上下不得的难受。
叶南洲有他的使命,她没有办法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