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长老殿的第二日,阿宁的实力就藏不住了,应初衍试探过她的底,在得知她的修为与精湛的术法后,着实被惊艳了一把。
这几日切磋,二人纯比剑试没有任何灵力的辅助,虽然都是应初衍博得头筹,但阿宁惊人的学习能力与天赋让人无法忽视。
先前应初衍还担心她的安危,现如今倒是觉得自己多虑了。
“真的没事吗?”
阿宁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扶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子,心里懊悔不已。
“我这不是挺好的,别担心。”应初衍瞧着她小脸都皱成一团,双手抱着他手臂,像极了某种小动物,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可是你脸色好差,状态也不对,我怕你有事…….”阿宁咬着唇,很是愧疚。
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刚刚因耍赖而使出的灵力。
“师兄这是怎么了?”过道外,穿着白衣的若芙快步走了过来,女子眉眼舒然,一派端庄之姿,如果暂且忽略她目光的话。
“无碍,掌门怎么来了?”应初衍淡淡瞥了眼若芙,语气平静的问。
当然是来看流言中的两位主角!近日宗门里热度之最!
不过若芙可不敢这么说,只是中规中矩的回了句宗门内的事,而那眼神却怎么老实。
天晓得她在听闻流言之时有多么的震骇,她那清心寡欲、摒弃七情六欲的师兄居然一声不吭的结了道侣!
原本她是不信,可看到两人挨的如此亲近,又有点相信了,要知道她这师兄平时最讨厌别人的触碰,就算是师傅也不行,这两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这位是师侄吧,那日在比试台上多有冒犯望请见谅,本想早些来看你的,但最近宗门里琐事繁多,便耽搁了,不日若是寻空了,我再来长老殿请师侄尝些珍馐。”
若芙对着阿宁和善一笑,那日之事她对这位师侄确实怀有愧疚,不过宗门里事务复杂,她只能一拖再拖,今日寻到机会了自然不能错过。
听着对方的一席话,阿宁望着她眼睛,对于这个掌门人,她其实还是有些介怀的,但换位思考想想,却也能理解她的做法,毕竟她的肩上承载着宗门所有弟子的安危。
“掌门不必介怀,误会一场而已。”不过现在她没空与对方攀谈,因为应初衍的情况真的很糟糕。
“如果没有别的事,掌门就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应初衍开口打断了若芙想要继续往下说的想法,语气喜怒莫测。
见他他脸色未见异常,若芙默默看了眼天,心想今天休息的可真够早的,但又不得不离去,这世上恐怕没有一个掌门如她这般没有威严吧。
“……如此,那师兄好好休息。”
目送若芙离去,阿宁抬眸担忧的看着应初衍,关切道:“是哪里不舒服吗?这么早休息?”
“昨夜没休息好,今日想早些休息,你也回去吧。”说完,应初衍抽出自己的手,眉目之间是藏不住的倦意,不等阿宁说些什么,就抬脚往自己寝室的方向走去。
男子一袭白衣,廊道外光影斑驳的映照在他身上,行走间仿佛发出淡淡的光华,让人无法靠近。
不知为何,阿宁竟看出了几分悲寂的意味,直到背影越来越小,她思忖片刻,迈腿跟了过去。
应初衍的寝室在长老殿的最东面,是宗门内最幽静的地方,在往后是一片竹林,或许是常年经受灵气滋养,因此四季常青。
阿宁进入寝殿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心下一惊,直接从外堂冲进内室,眼里猝不及防撞进了春色。
只见男子衣袍半褪,胸前露出大片雪白,腹壁上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肌理分明。可这份美感却硬生生被他的左肩上一块狰狞的黑痕给破坏。
“你怎么来了?”应初衍目光看了过来,不紧不慢地把衣服穿好,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他耳朵染开红晕。
此时阿宁身上的气压有些低,她一言不发地走上前,手一扬,直接扒开他衣领。
狰狞的黑痕暴露在空气中,隐隐还冒着血。
应初衍似有些窘迫,整张脸像抹了胭脂。这副样子与他平日里神圣之姿相差甚远,活脱脱一个受欺负的小娘子。
他想把领子拉回来,可阿宁牢牢抓着,头一回他感觉到名为羞耻的情绪。
“是我弄的吗?”
应初衍感觉到手背上一点温热,抬眼看着人,目光微动,温声道:“不是。”
眼瞧着少女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他抓住衣领的手一松,有些无奈,用着极为轻柔的声音说:“别哭了,桌子上有药,你拿过来给我包扎。”
阿宁没有吭声,也没有动,松开扯住衣领的手,抬起轻轻按住了那块狰狞的黑痕,她手很轻,有些微凉,一股力量在慢慢往里倾注。
不出片刻应初衍感觉肩膀上的疼痛感在减弱,也能感觉到体内紊乱的灵气在慢慢平复。
“疼吗?”
“不疼。”
青年扬眸,目光落到她脸上,屋内视线不算明亮,可他清清楚楚瞧见了她脸上的神情。
忧戚,焦愁,痛疚。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少女眸光探了过来,眼睫湿濡,应初衍愣怔了片刻,骨节苍白的手轻轻拭去她脸上泪水。
“真的,一点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