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阿宁还是去了京市参加京舞的校招。
她去找李青华签请假条的时候,李青华签的很爽快,也没有多问,将单子还给她的时候道了句加油。
京舞的校招一共三天,届时所有考生必须在现场抽签决定考试顺序,所以阿宁必须提早一天到京市。
原本谢星河还想陪她一起去,好巧不巧市里举办的数学竞赛跟阿宁的校考撞了时间,而他的名字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报了上去。
阿宁去京市的当天,谢星河请了半天假,帮她收拾好东西后又把人送到了机场。
一路上他都紧紧攥着她的手,直到登机广播响起前,他都没有撒过。
阿宁好笑地看着这个好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勾手让他低头,然后猝不及防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脸颊上柔软的触感成功让谢星河松开她的手,他低眸直视着她,眼底暗光涌现,目光最后定在她殷红的唇瓣上。
女孩子眼底带着笑意,她的五官柔美,笑起来的时候明媚又动人,谢星河心一动,直接就把人搂进怀里。
然后低头在她耳边低喃:“嗯,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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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踏上京市的路,阿宁的心里百感交集,与其说是心乱如麻,倒不如说是如释重负。
这是离开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回到这座载满她成长回忆的城市。
给谢星河报了平安后,阿宁打了辆车先是去墓地看了原父后面又回了趟原家。
车子缓缓开入一片高档的别墅区,阿宁付了钱下车后,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鼻头一酸,脚步驻停在原家的门口。
脑海里与原父的相处仿佛就在昨天,这座房子承载了她太多太多的回忆,记忆里的原父的工作虽然忙,但他总会抽出时间回来陪她吃饭,就因为她随口说的那句“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是一个人吃饭,直到那天她等了好久,饭菜都热了好几回,最后等到的却是他跳楼身亡的消息。
“宁宁?”
不远处一辆红色宾利停在路边,穿着驼色大衣的女人惊喜的看着驻足在原家大门的女孩子。
女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长相艳丽不俗,眉眼与阿宁还有几分相似,她迅速灭了手中的烟,踩着高跟鞋步步走来。
阿宁循声抬眸,目光在触及女人的面孔时她愣在了原地,高跟鞋的声音落在耳朵里,阿宁觉得这声音像是踏在她心尖上,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她曾在原父的书房里见过不下百遍,是原父这一辈子念想最多的女人,也她那极不负责任的母亲。
离开这。
是阿宁现在脑海里唯一的想法,但双脚就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样,滞停在了原地。
距离本就不远,女人很快就来到阿宁跟前,脸上充满了惊喜,她盯着眼前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子,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宁宁,我是你妈妈。”
阿宁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眼眶湿润的女人,在听到她说的话时,露出了一抹嗤笑,随后脸瞬间冷了下来。
她把视线转到原家的大门,淡淡的道了句:“我没有妈妈。”
这句话直戳女人的心窝,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看着眼前陌生又冷漠的女孩子,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我很抱歉没能做到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你厌恶我也是应该的,原…你爸爸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晓,很抱歉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我才回来。”
她在国外的这些年参加了许多极限运动,经常要奔波在各个国家,大部分时间都属于失联状态,连她家人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她。
而原家出事那会儿她在北极参加一项极限运动时受了伤,在那边疗养了大半年身体才好了些,回到纽约后她才知道原家的事,这才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她跟原邺是商业联姻,本就没有多少感情,自从离婚后她就鲜少关注原家的事,除了偶尔会收到原邺发来他们女儿的照片,就没有过多联系。
而这些年她们宁家的产业也举步迁到国外,对原家跟是没有什么来往。
阿宁听她这么说,身侧的手微微一紧,心里噌噌冒上一股火气。
“你别跟我打什么感情牌,我不要你的道歉,但你确实对不起我爸,这么多年,我爸从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的不是,他总是在为你找借口…可你何德何能?”
这一刻原本压在心底的那些负面情绪全部爆发,阿宁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抹去那些泪,红着眼。
“对,你很自私,我很厌恶你,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现在很好,以前没有你也很好,收起你那廉价的母爱,我不需要!”
后来阿宁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那的,只记得那个女人在她说完后,都不敢正视她,面色如纸,满脸羞愧。
调整好情绪后,阿宁不再想有关女人的事,来到网上预订的酒店后,她收到了不少之前同学的相邀。
她没拒绝都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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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来参加京舞校招的人很多,需要分为三批依次进行考试,一天一批。
阿宁是第三批。
能参加校招的人实力都不容小觑,看了两天众人的舞蹈视频,阿宁能感觉到这其中无形的压力。
但她不知道的是,轮到她上场的时候,她成了所有人的压力。
历经三天这场令人倍感压力的校招终于结束,阿宁跟着众人离开学校,京舞的校门口此时围着不少家长,看到熟悉的面孔,大家纷纷上前。
原本考试时的那种压力跟焦虑在见到亲人的那一刻都分崩离析,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这种其乐融融的场景让阿宁有些感触。
那天之后,宁月后来又找了她一回,但过程不是很愉快,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脸,竟然妄想要把她带到国外去。
说什么为了方便照顾她,话说的好听,真想照顾她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若是原家没出事,她能想起她这个女儿吗?
定好回榕城的机票,阿宁给谢星河打了个电话,但对方没接。
阿宁看了眼时间,这个时段那边还在上课,她只好给他发了个消息,告诉他晚上她就会到榕城。
而在去机场的途中,阿宁接到了个陌生电话,接听后才知道是宁月,就在她想挂断电话的时候,宁月的声音传了过来。
“宁宁,你爸没有自杀,他是被人害的。”
阿宁怔了怔,脑子里有些空白,清明的世界渐渐模糊,她颤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