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江衍已经离开快半年了,从炎热的盛夏到现在寒风刺骨的冬天,仿佛过了好几个漫长的世纪一样。
思念就如同连绵不绝的雨水并没有因为他们相隔万里而生疏反而愈发的浓烈。
而在这半年里同事们都格外的照顾她,江家父母也经常到这边陪她吃饭聊天,一开始她还感觉有些奇怪,直到有一天跟江母聊天的时候,江母不小心说漏了嘴,在她的追问下才得知这些都是江衍安排的。
他怕她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所以请大家帮忙照顾她。
在知道的这一刻,阿宁脑海里闪过最多的念头就是她想去找他。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闪过这种念头,但每次准备出发的时候都会因为一些突发状况而导致去不成,她都不禁怀疑是不是小六搞的鬼,故意不让她去。
小六:我是那种统吗!我是那种统吗!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想去找他的心一直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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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冷啊!”
“那可不,要下雪了。”
“宁妹,15床找你。”
“好。”
临近元旦,这两天出院的病人多,大家也忙里偷闲,时不时交头接耳的说两句闲话。
冬日里就算是阳光高照也冷的的让人不寒而栗,科室里虽然有暖气但阿宁来到15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15床住的病人阿宁认识,是景榆,几个月前他们还吃了个饭来着,而现在她居然变成了他的责任护士。
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记得那日一大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把浑身是血的景榆送到医院时还引起了不小轰动,抢救结束后,才得知景榆在追捕犯罪嫌疑人的途中胸口不慎被子弹打中,好在他运气不错子弹距离心脏还有两厘米,不然可就一命呜呼了。
房间是单人病房,采光很好,一进门就能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窗户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户都被打开,太阳的光线透过树叶斑驳陆离在他身上留下光点,同时刺骨的寒风哗哗地往里吹。
“你是想在医院多住几天吗?”
阿宁上前关上窗户,抬眼看着穿着件薄外套的男人,语气冷然。
男人面不改色目光依旧投向窗外,只听见她说:“你相信光吗?”
阿宁带着口罩只露出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景榆,“我现在怀疑你伤的可能是脑子。”
住院期间阿宁一直是他的责任护士,渐渐的两人也慢慢熟络,阿宁也才知道看起来硬汉一般的景榆内心深处藏着一个十足的中二灵魂。
“楚护士请你停止人身攻击。”景榆瞥了一眼她,转身坐到床上,拿起一旁的苹果咬了起来。
看他胃口良好,阿宁给他测了个血压跟体温后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才走。
听到关门声,他抬眼盯着门看了很久,放下吃了一半的苹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时候因为他妈妈搞的乌龙事件他第一次约见一个女孩。
不曾料到那会的初次见面,她就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没想到几个月后他们再一次见面却是以医患这样的关系。
但这回他们的交流明显变多了,同样的在院期间他听最多的就是她男朋友的事。
那个叫江衍的医生,名校毕业年纪轻轻就是副主任医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他在护士站的医务人员那栏列表里见过他的照片。
不得不说真的很帅,他要是个女孩子也喜欢这样的,可即使知道她有男朋友,他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想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胸口某个地方开始隐隐作痛,不知是牵扯到伤口还是什么。
只能怪他来的太晚,遇见她也太晚。
临近下班点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句“下雪了”,众人一听纷纷放下手头上的事一股脑地往医生办公室里挤。
大概是只有医生办公室里的窗户视野开阔,并且还能同时挤得下她们这些人。
临川往年也有下雪的,只是今年不知为何下的格外的晚,所以一听下雪大家才格外惊喜。
冬日的夜晚来的格外的早,天色悄悄昏暗下来,厚重铅灰的云层里无穷无尽的雪花从天穹深处飘落,又小又薄的落在手上没一会儿就化成了一滩水。
回到家后阿宁把地暖都开了起来,她窝在床上给江衍发了个消息问他元旦有回来吗,还说临川下雪了。
还有,她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