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通知所有人!北部敌袭!!是狼!漫山遍野的狼!!!”
望着满脸焦急,围着自己打转的小卫,猎人大声吼道。
小魏被猎人的吼声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反应过来,慌忙间撕下自己的衣物扔到猎人面前,示意他止血。
转头向着村落中跑去,边跑边大喊:“敌袭!狼族袭击!所有人立刻向南部逃亡!!”
“敌袭!狼族袭击!所有人立刻向南部逃亡!!”
“敌袭!狼族袭击!所有人立刻向南部逃亡!!”
听着小卫那渐行渐远的声音,猎人好似松了一口气,两眼一翻,干净利落的昏死了过去。
而让小卫感到惊恐的是,就在他奋力呼喊的同时,那经过锻炼后耳聪目明的躯体让他听到,在村子的另一边隐隐传来了相似的声音。
“敌袭!虎族掠境!所有人立刻向北部逃亡!!”
小卫:!!!
村子的地貌怪异,南北两侧为一望无际的辽阔平原,正西入山,正东则是一片被大雪掩盖的溶蚀洼地。
狼族袭击,虎族掠境,二者一南一北,将村落中所有的逃生路线完全堵死。
几乎是一瞬间,村子中的男人们就持着千奇百怪的武器冲了出来。
铁匠一把按住惊慌失措的小卫,神色凝重至极:“屁娃儿,你在说一遍,是哪边敌袭?”
“北...北方狼群...”小卫失神的喃喃道。
与此同时,村子南部乌泱乌泱的跑来一大圈村民,焦急的对着铁匠等人喊道。
“老铁!别他妈显摆儿子了,赶紧拽上两把吃食跑路,南边可是来了一大群虎豹之妖啊!”
铁匠:!!!
听着来人的叫骂声,铁匠陷入了沉默,一把拉住准备跨过铁匠等人跑路的村民。
“铁柱!草!你他妈干什么?!不想活了别拉着我死啊你!”
听着这名村民的叫骂声,铁匠极力保持冷静的同时,说出了一句让所有村子南部村民惊恐的话。
“别跑了,北边...有狼。”
南部村民:!!!
“你说...什么?”失神呢喃的同时,这名村民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神中满是空洞与绝望。
“啊!!!”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往山上跑!”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开口,一行人着急忙慌便要奔着山上跑去,就在众人即将冲出村子之际,年迈的身影突然挡在了所有人面前。
“白爷!你干什么?!”三农满脸焦急对着白让喊道。
今天的白让似乎与往日的有些不同,言语间充斥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奇异力量。
“那些是妖,不是兽,上了山,你们跑不过赢的。”
白让的话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说完之后,人群居然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村长走了出来,对着白让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活路在哪?总不能让大家伙躲在家里等死吧。”
闻言,白让突然指向了一个村民们从未考虑过的方向。
东方,溶蚀洼地。
众人见状皆是大惊,之所以他们没有考虑过的东方,其实是因为,从东方逃离的危险程度甚至毫不逊于直面兽群。
村子的东方是一片溶蚀洼地,遍地坑洞毒沼,常年大雪笼罩之下,形成了一个个天然的陷阱。
一步踏空,坠入泥沼,顷刻之间便会化为脓水。
即便侥幸没有踏入其中,可若是溶蚀坑洞之上的积雪被震落之后,常年被大雪积压在坑洞之中的毒气便会蔓延而出。
三两个呼吸的时间便会口鼻皆烂,若是待上十个呼吸,连肌肤会被腐蚀殆尽。
而似是这等绝路,整整三百里之远,每一步都有可能落得个一命呜呼的下场。
再加上数百口人的大规模逃亡,怕是连一里都走不出就要全军覆没。
商人想也没想的反驳道:“那还不如上山呢,起码上山起码还能活过今晚,进了溶蚀窟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溶蚀洼地实属绝境,但天无绝人之路,风雪为灾也为数。”
白让没有与其争执,反而将手指指向了自己家中。
众人顺着白让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白让家门口摆好了一摞摞的简易橇车。
说是撬车,但其实就是一张张硕大的木板。
没有撬车那么多精细的调整,这东西除了是一大张木板之外,基本没有任何值得说道的地方。
“溶蚀洼地地势一路向东偏坡,所有人自取木板,头尾磨薄之后便可以在雪上滑行。”
“自己打孔,将下半身固定在撬车之上,只要行速匀实,从村口向东滑下,百里之坡不遇乱石,可保安然无恙。”
村子在大雪之中存在了数百年之久,九成以上的村民都有过坡降滑雪的经历。
闻言,九农率先皱起了眉头:“乘坐撬车确实是个通过溶蚀洼地的办法,但仍旧会震落积雪,前人划过后人遭殃,如何一同逃亡?”
“一同逃亡?”
闻言,樵夫看向九农的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严厉。
“大难临头还妄想拖家带口?自然是分散开来各自逃亡,只要能活着逃出溶蚀洼地,才有聚首的可能!”
“拖家带口,取死之道也!”
说到这,樵夫看向众人的眼神中带上了丝丝不舍,嘱咐道:“诸位,人离乡贱,活在外面,千万多要留个心眼。”
村子里很奇怪的一点是,越是绝路之下,村民中的气氛却越是平静。
至此,铁匠夫妇同时向前一步,在白让屈辱的目光中站了出来。
铁匠脸色不变,朗声道:“二百朝上的出来吧,活路有,但没有我们。”
“村子里没有能承载二百之上的木料,三百里滑行,仓促拼接更是死路一条!”
“更重要的是!得让那群妖魔崽子知道,别人家大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想他妈动老子脚下这一亩三分地,先问问他铁匠爷爷答不答应!”
此话一出,符合要求的壮硕男子没有出来,反倒是干干瘦瘦的村长第一个站了出来。
“年纪大了,操了四十多年的心,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