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正德此来京城一共有三件事,救命、借钱、大婚。
而作为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满脑子想着偷懒的伍是狗自然也是避无可避。
随着伍是狗修为的不断上涨,对于气运的操纵也是水涨船高。
生灵对于气运的接受与赠予的能力是十分有限的,闻人正德上一次足足在伍是狗身边待了五年。
伍开疆所需的气运量级和闻人正德相差不大,不过当时伍是狗已经步入修行之路,所以只需要一年。
伍是狗之所以能不到一年就把伍开疆的气运补满,其实依靠的是双方都习修了化血灵诀,合体之后直接把气运渡过去的。
但闻人正德的情况和明显伍开疆不太一样,以现在闻人正德气运总量,在结合伍是狗的修为来看,他大概需要在伍是狗身边待...九个月。
也亏了闻人正德修为足够,所以他才不至于像伍开疆一样需要三天两头出现在伍是狗身边,只要在京都之内他都能接受到伍是狗的气运倒灌。
闻人正德从伍是狗这里混到足够续命的气运之后,立刻满脸期待的看向身旁花语云初。
花语云初见此也是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无奈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宵禁之前回来。”
闻人正德闻言一喜,揪起正在尝试给自身气运开发出护肤功能的伍是狗脖颈,踏碎虚空后消失在了原地。
也就是在闻人正德和伍是狗离开的一瞬,花语云初几乎是瞬间松懈了下来,瘫倒在坐榻之上,很是放松的看向烟月娆。
“认识这么久了还要装第一次见面很累的,对不对啊,月娆姐。”
烟月娆也是不急不缓的呷了一杯茶水,轻笑道:“闻名不如见面,玉简上聊的再好不也是头一次见。”
说到这还不由翻了个白眼:“天生凤纹这么大事也不和我讲,亏的是今天是狗在场,要不然你男人还不一剑给我劈了。”
花语云初随手抓起一块点心塞到嘴里,含糊不清道:“之前那都是谈生意,论姐妹这不还是头一次嘛~”
烟月娆没好气道:“还说呢,当初谈【狐说】的时候,你之前可没少仗着闻人正德的关系压价,明摆着欺负人。”
花语云初显然对烟月娆的说法并不买账:“少来,都是做情报的,你见有哪家情报组织会把自家情报批量卖给同行的,不说你携恩图报就很不错了。”
“你当天下楼是我万花阁一家的呢,就上次谈的那个价格,你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讲我是叛徒。”
听着花语云初抱怨的话,烟月娆赶忙斟了杯茶,讨笑的端着茶杯坐到了和她同一张榻上。
“哎呦~看给我们初初委屈的,来,姐姐亲自给你请茶。”
花语云初接过烟月娆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傲娇的说了一句:“哼~这还差不多。”
烟月娆也是趁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花语云初的脸颊,望着着那没有丝毫弹性、生机,且凹凸不平的僵硬纹路,不由心疼道。
“不是都说天生凤纹可以压制么?天杀的老天爷,我家妹妹这好好的脸蛋怎么就给糟践成了这副模样。”
天生凤纹听起来好听,但实际上就是天赋过好,面部经脉过于粗大,再加上面部肌肤过于细嫩,所以在娘胎里导致整张脸被灵脉完全涨裂,过后肌肤过度修复留下的凸起痕迹。
花语云初丝毫不以为意的抬起手指敲了敲脸上的面纹,发出砰砰的声音,丝毫不像是在触摸脸颊,更像是在敲击一块隆起的死肉。
“三品之前,灵气运转尚未过量,劫仙出手,有一成修复的可能。”
“但随着修行之中的灵气不断涌过面部经脉,就好比横练,经过这么多年的冲刷、破裂、愈合,我这面纹怕是连寻常的五品刀剑都打凿不穿,如何能治?”
烟月娆听着花语云初丝毫不以为意的话语,心疼的轻抚着花语云初脸颊,脑海中突然有一道精光闪过。
虽然这是她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但以伍是狗和闻人正德关系来看那就是实打实的自己人,所以也没有什么藏私的必要。
“其实...倒也并非无路可走。”
花语云初闻言眉毛一挑,她因为自己这面纹一路修行至今不知受了多少苦难。
一直到现在成为天下楼的三大阁主之一,倘若真有什么可以治愈面纹的方法,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既然是烟月娆开口,她倒也没有明确拒绝,只是默默等待着烟月娆的下文。
“妹妹说这凤纹三品之前九品可治,倘若是...破境之人呢?”
烟月娆此话一出,花语云初顿时瞪大了眼睛,低呼道:“你是说...”
烟月娆笑笑,说出了一个天下劫仙耳熟能详的名字:“当今天下第一人,国师·仁罪己。”
花语云初皱眉:“国师仁罪己,连南皇亲至都只有被无情拒绝的份,似你我这等小人物又如何能请他出手。”
烟月娆轻抚着手中如意,嘴角含笑的看向花语云初。
“是狗与国师高徒有着续命入道之情,若你我二人同求于它,它开口,未必没有请动国师的可能。”
听着烟月娆的话,花语云初沉默了。
毫无疑问,她心动了。
本就是仙子一般的人儿,却顶着如此一张狰狞面目被人骂了上百年怪物,花语云初怎么可能不心动。
虽然在伍是狗和烟月娆面前表露的落落大方,但她若真不在意容貌,又怎会避世数百载,迟迟不敢与心爱之人相见。
正如烟月娆所说的,伍是狗出了名的热心肠、讲义气,为自己人两肋插刀甚至能成为常态。
甚至都不需要花语云初出面用去求,只要伍是狗知道有这么条路可走,它就一定会绞尽脑汁的去请国师出山。
而身为震古烁今第二人的国师,也很有可能真的掌握着治疗凤纹的无上手段。
虽然这世间没人能请动国师,但恰巧伍是狗本就超然于世,论起来,它的重要性甚至能比国师更胜一筹。
此计...当真可行。
花语云初眼中不断闪烁着心动的光芒,但最终还是归于沉寂,深深的叹了口气。
“罢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若为此让他欠下南国皇室如此之大的人情,岂不失了本心。”
“被这天下人骂了如此多年早该习惯了,他不嫌我便好,我这脸也没必要给天下人看,练那三千道分身为的不就是今天么?”
“况且...”说到这,花语云初眼中弥漫出无法隐藏的骄傲神色:“他会保护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