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月娆嘴里吐出了一大串闻所未闻的种族名称，听的伍是狗有些头大，然后用力摇了摇头。
“我就是家里养的土狗，本来都要死了，但稀里糊涂的成了气候。”
“开灵智之前，在老家认下了几个不三不四的朋友，开了灵智，也就借势踏上了修行之路。”
烟月娆骤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等等，你是说...凡犬？你是凡身上的修行之路？”
伍是狗点头：“对啊，就是山雨的本地土狗嘛，这个肯定记不错的。”
“记得我大伯死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小，但因为是当着我面剁开的，所以我印象很深。”
“15文一斤，他们说好狗的肉要贵上许多，我大伯那么便宜，我跟它沾边肯定也是贱狗。”
“再有就是进了伍家，收了两个干儿子，救山火时候烧死了，抚恤金倒是按好狗给的。”
“但它俩其实是串儿，有一半土狗血统，能给那么多钱，估计也是为了讨好我们家。”
“除了这些应该就没别的了，我早些年救我大哥的时候受点伤，不孕不育，所以也没生过小狗。”
“但血脉肯定是没跑了，就是凡犬。”
关于伍是狗的身世，烟月娆越听越沉默，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有心想要安慰两句，但看伍是狗的模样又好像不太在意，就好像习惯了犬类命贱一般淡然至极。
看着伍是狗这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烟月娆只感觉一股怒气从心间蒸腾而起，咬牙切齿道。
“人族...欺我太甚！”
伍是狗见状有些莫名：“有人欺负你了么？我看你跟武学好像认识，要不我帮你说说，让他罩着你？”
听着伍是狗的发言，烟月娆只感觉一阵无力，颓废的摆了摆手。
“不劳挂念，欺负我的人，他也得罪不起。”
“哦。”
伍是狗见烟月娆拒绝就没有继续往下说，它又不是缺心眼，刚跟人家认识就掏心掏肺的像什么样子？
一狗一狐就这样沉默的走着，直到进入了天武院的大门。
所谓的天武院，没有伍是狗想象的那么气派。
除了头顶那如百般凶兽不断厮杀的奇异云朵外，其余也没什么太过新鲜的东西，充其量就是...多了一些伍是狗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烟月娆见伍是狗好奇，便随口向它介绍起来，只不过语气中多是些自嘲的意味。
“头顶一直在打架的那个叫...万兽云，顾名思义，就是供给无数种妖兽灵体相互厮杀的云海。”
“也是天武院学员们平日里最多修行的场所，九品至宝。”
“于万兽云下打坐，可以引动些许神识入得云海，在云海中用意念同万兽厮杀，磨练自身武意，或者模仿、学习万兽真意。”
伍是狗点点头：“哦，那还挺好的。”
“呵。”烟月娆闻言嗤笑一声，揉了揉伍是狗的脑袋。
“下次同着妖族不要说这样的话，这里面的妖兽灵体，大部分都是人族与妖域开战之时被杀掉的妖族强者。”
“都说妖族凶狠，可若是论起虚伪残忍，天地间又有哪个种族能比得过人族？”
“以无上手段炼万兽魂魄，化万兽真灵以入云海之间，非五衰之期降临...不可入得轮回。”
“此等行径，居然还能得天下万民歌颂，可不可怕？”
伍是狗挑眉：“一万年？”
烟月娆摇头苦笑：“硬要说的话，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年，要在那暗无天日的云海间厮杀如此之久，才可入得轮回。”
伍是狗点点头，但也没有多少实际的感同身受，只是由衷的感叹道。
“原来，不管多强...都是会死的啊，能引动与人族的战争，这里面的大妖，少说也要在五品以上吧？”
对此，烟月娆十分不屑：“呵，五品？你小狗到底把人族当作了什么？可有可无的濒危小族么？”
“万兽云建立初期，其中魂魄数量大致在三千之数，皆是七品以上的顶级大妖，几乎占到了妖域总体实力的二分之一。”
“也正是这一战，将原本能与北境南国三分天下的万里妖域，硬生生打成了偏居一隅之地，苟延残喘的小国。”
伍是狗耸耸肩，它又不知道人族到底有多少强者，反正在它的认知里五品就已经足够厉害了。
反正...搁在几十年前，它老伍家做梦都想出个灵皇，不过伍视仁成名之后就又开始惦记六品真君了。
“你既然知道万兽云这般残忍，为啥还会在天武院做导师？不怕他们把你也塞进去‘赎罪’么？”
听到赎罪二字，烟月娆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寒声道。
“赎罪？我有什么罪？妾身行的光明坐的磊落，何罪之有？”
虽然刻意将气势压制到了趋近于无的程度，但劫仙之怒依旧骇人至极，就是没吓到伍是狗。
对于情绪激动的烟月娆，伍是狗没有丝毫波动：“杀过人么？”
烟月娆：“杀过。”
伍是狗：“那就有罪，持以妖身袭杀人族，这便是罪...大罪。”
！！！
随着伍是狗口出惊天之言，烟月娆的脸色骤然涨红，怒极反笑。
“好好好，好一个持以妖身杀人则为罪，妖杀人是罪，那人杀妖呢？难不成是无罪，那这世道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对此，伍是狗满不在乎的摆了摆爪子。
“你看，说着说着就起急，这是讨论又不是吵架，没有耐性就不要轻易开口，一副妒世愤青的模样做给谁看？”
烟月娆大怒，但想起伍开疆的身份还有武学对伍是狗的态度，她还是强压下了心头怒火，美目含煞，等待着伍是狗的下文。
“妖杀人是错，反之人杀妖也是同理。”
“在人族地界待了这么久，听没听过一句话？”
烟月娆冷声道：“什么话？”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烟月娆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摇摇头。
这下轮到伍是狗懵逼了，不是，你在人族这一亩三分地当导师，居然连这话都没听过？
“大概意思就是，人族的英雄在妖族就是强大的敌人...之类的。”
“哎呀！我一条狗我也跟你说不明白，反正大概齐就这么个意思，你自己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