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最后一口西瓜汁,抬手挡住头顶烈日,眯着眼从指缝间望了一眼太阳。
耳边不断传来骆轻柔骂骂咧咧的声音,伍开疆苦恼的挠挠头,果然女修在逛街方面就是天赋异禀,这都在沙漠里跑了整整两天了,居然还这么精神。
虽大漠之中烈日炎炎,但南国的九月...天气应该转凉了吧?也不晓得母后有没有加衣。
想着,伍开疆突然把手伸向了身旁疾驰而过的沙地,黄沙在古怪的劲力下触指而缠,攀附在了他的手指之上。
伍开疆骤然发力,附着在指尖的砂砾天女散花般飞出,直击骆轻柔面门。
急行中的骆轻柔瞳孔暴缩,抬袖一卷,将迎面而来的沙砾全数挡下,抬头怒视伍开疆。
这种劲力的黄沙打在脸上,痕迹怕是要一个月才能消小,这家伙是真的一点不懂怜香惜玉么?
只可惜,骆轻柔来不及多想,云袖落下的一瞬,她的视野中便只剩下一只携劲风迎面而来的鞋底。
身形猛地一顿,险而又险的下腰躲过这一击。
二人身形交错的一瞬,伍开疆攻势未收之时,反而并指自沙面一划,文潮劲力下,指下黄沙做半圆弧形直击骆轻柔双眸。
骆轻柔手掌从腰间一抹,不知从何处抽出半根深褐短棍,向背后黄沙一撑,棍弓如半月,整个人似翠蝶振翅般冲上了高空。
骆轻柔的动作极快,冲上高空的同时再度抽出了两节短棍,一截枪头一截枪尾。
并非如同常规三节枪相互拼接,而是双手间灵气迸发,以一道无形灵气将枪首、枪身、枪尾相连。
虽然有枪头,但从握姿来看起更像是三节棍一类的兵器。
就在骆轻柔装好兵器准备反攻之际,却发现面前的视野中除了黄沙再无他物。
见此,骆轻柔心中暗骂一声变态,为什么有人可以在一品这个境界,把劲力这种费时费力又难如登天的东西修炼到如臂指使、形同灵气程度啊?!
不过,迎面而来的黄沙显然没有给她留下喘息的机会,全神贯注的寻找着伍开疆的进攻方位。
下一刻,左手边的黄沙隆起,似是有人要跨过黄沙偷袭,骆轻柔想都没想的一枪刺去,但却刺了一个空。
定睛看去,那只是一颗随处可见的石子,但枪首攻势已成,她连忙提起枪尾打算放手。
但她快,伍开疆比她更快,骆轻柔正面的黄沙暴起,伍开疆手腕贴上枪身,同时另一只手一抽骆轻柔手腕阳池之处,而后抽身暴退。
翻腾而起的黄沙徐徐落下,骆轻柔的手中便只剩下枪首,而枪身与枪尾则是都出现在了伍开疆的手中。
二人交手不到五息,骆轻柔兵器都被夺了去,切磋显然也就没有了后续。
伍开疆眉头隐晦一皱,但还是对着骆轻柔轻笑着点点头:“反应很快。”
骆轻柔撇撇嘴,顺手将枪首也扔给了伍开疆,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实力这么强但在人情方面却又一塌糊涂。
他刚刚皱眉肯定是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也不知道藏一下下,居然直接开口夸奖,她脑子坏掉了才会看不出来,笨蛋!
虽然骆轻柔的内心戏很足,但伍开疆却是一点都没注意到,反而满心欢喜的研究起了手中‘三节枪’。
“原来如此,以灵为鞭,枪分三节,虎头豹身龙尾,这便是北境御林军的御用武器,虎豹龙枪。”
他幼时虽然不能练其他武器,但不能练不代表不能看,他有一个好师傅,所以天底下绝大部分武器的战法他都见过。
所以就算是这种相对冷门的枪种他也能耍的虎虎生风。
看着伍开疆将自己的‘虎豹龙枪’耍的愈发纯熟,除了没有枪意,但眼看着从技巧层面就要后来居上的盖过自己之时。
骆轻柔赌气似的跺跺脚,不再理会伍开疆,拎起裙摆继续狂追老三与伍是狗去了。
她和伍开疆耗了八息,眼瞅着老三都要跑没影了,再不追一会儿保准脱节。
伍开疆见状也是脚尖一点赶忙跟上,但手中动作还是不停,虎豹龙枪随身而动如若游龙,越耍越起劲。
炼天下万般兵刃只为一拳,如今他也终于算是接触到了第三门与第四门兵刃,枪与三节鞭。
第一门是剑,闻人洛歆的剑。
第二门是镰,伍是狗的对镰。
第三门是枪,虎头枪。
第四门是鞭,三节鞭。
虎豹龙枪有两种形态,长枪近鞭,长枪为虎头枪,虎头湛金,鞭做虎豹龙,豹身空灵、龙尾铸铁。
作为御林军的门面武器,虎豹龙枪的实用性肯定没得说,不然伍开疆也不会对此枪这般爱不释手。
额...好吧,其实作为半个武痴,伍开疆对所有优质武器都沾点爱不释手。
毕竟看师父操练各种各样的武器,这也算是他结识伍是狗之前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了。
其实他也担心过,自己可能沉迷于凡尘世俗中的形形色色,但幸亏他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人。
闻人洛歆出现之后,他每天可以有三炷香边纳灵边聊天时间,整整三炷香的时间,这对身负重任的他来说已经十分充足了。
入夜,大漠的温差极大,出于对大自然应有的尊重,伍是狗还是用灵力堆出了一个四四方方骨灰盒一样的沙堡。
近乎九个时辰的狂奔之下,身心俱疲的骆轻柔已经开始摇摇欲睡,但又被伍开疆强拽着开始了打坐纳灵。
此时的骆轻柔已然没了反抗的力气,她想睡觉,但身旁伍开疆身上的拳意不断压迫着她的神经,让她根本无法入眠。
为了能够安眠,她只能迷迷糊糊的运起灵气,不断用经脉中运转的灵力去抵抗伍开疆的拳意。
一轮、两轮、三轮...这个过程并不痛苦,但却是一种自灵魂而发难以忍受的苦难。
十一、十二、十三...她现在很希望自己余留下了一丝气力,不是用来歇息,而用此生最严厉的语言去怒斥伍开疆的不尽人意。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她感觉自己好像一名绝境之中行走的旅人,没有不甘、没有怒吼,只有在求生本能驱动下麻木拖动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