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禾就等着秀英婶儿的这句话呢,听到秀英婶儿这样说,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那行,到时候给我装两大袋子,我走的时候带上。”
秀英婶儿哈哈一笑,也不觉得姜清禾贪心,只觉得她还是和在村里的时候一样可爱,丝毫没有变化。
“行!到时候我晒的蘑菇和木耳,还有榛子都给你带上点,你吃完了我再给你寄。”
“行!”
饭后,大家又说了一会儿,姜清禾一行人实在是太累了。
就在村长和刘有金的护送下各自回去休息。
知青点的后院,姜清禾再次住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小屋里没有一点霉味儿,看来是老早之前就已经收拾出来通风了。
床上和墙上糊了新的报纸,就连炕上的褥子和盖被都是新的。
姜清禾将自己屋子的插销插好,窗户留了一条小缝通风,就躺在了自己的炕上休息。
新的被褥和盖被都很暖和,因此姜清禾只用被子的一角盖上了自己的肚皮,就开始睡下了。
晚饭是在村长家吃的,秀英婶儿和姜清禾在村里待不了几天,自己是没办法开火了,只能在自己关系好的人家吃饭。
第二天一早,翠兰婶儿就忙活起来了,虽说是大小事务都有村长一家帮忙把关,但是翠兰婶儿一家也得自己盯着,自己不满意的地方还是要及时地改动一下。
姜清禾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在村里溜达了起来。
村里现在家家户户都是青砖大瓦房,都是在原来的地方上重新起的。
姜清禾适应了一会儿,倒也很快就适应了。
只是现在,姜清禾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胡子拉碴,身形消瘦,眼里无光的人,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谁。
张宝瑞挡在姜清禾的面前,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穿得光鲜亮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连脚上的小皮鞋,都光亮得能够反射出人影。
小姑娘面若桃李,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无一不在表现着她一直过得是养尊处优的日子。
张宝瑞心情复杂,原来自己和这些人的差距这么大。
在村里的时候,自己也只是觉得小姑娘爱美,就算是穿得光鲜,那也只是比村里的人强上那么一点而已。
张宝瑞盯着姜清禾看了好一会儿,姜清禾都有些不耐烦了,才听见他开口。
“她,过得还好吗?”
姜清禾无语,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而不是时不时出来影响人的心情。
姜清禾不理会张宝瑞,越过他就要走。
张宝瑞身形一动,又堵在了姜清禾的面前,执着地问道。
“她过得好不好?”
姜清禾上下打量着张宝瑞,那神情充满了讽刺和讥诮,不耐烦地说道。
“挺好的,她现在住着小别墅,出入有专门的小轿车和司机,平时也有保姆照顾,爹妈疼爱,兄弟也宠着,生活无忧。”
听到姜清禾的话,张宝瑞简直如同晴天霹雳,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清禾。
“你说得都是真的?”
姜清禾无语,自己有必要骗这人吗?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你什么身份?人家什么身份?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过得好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是啊,理所应当的~
就算是没有她的父母和兄弟,凭借着她自己的本事,过得也会比一般人好。
在村子里的时候,她就是工作体面的医生,根本不需要和自己这些泥腿子一起下地干活。
现在又是京市的大学生,自己的爹妈又是大人物,怎么能过得不好呢?
张宝瑞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因为自己的短视,还有自己一家人的无理取闹,自己到底错过了怎么样的人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张宝瑞此刻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彻底地断了,整个人一副疯魔的样子,看着挺瘆人的。
姜清禾不再理会对方,而是绕过了他,在村子里转悠起来。
张宝瑞这人,疯魔之后,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回了家,就看到自己的婆娘拿着一袋子粮食,看样子就要往娘家扒拉东西了。
神色怜悯地看了对方一眼,张宝瑞也不再计较这些,而是转身往厨房里走去。
张宝瑞的媳妇看着自己的男人这疯魔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想到自己还要赶紧回娘家呢,也不再理会,就继续往外头走着。
张宝瑞到了厨房里,将自己家的菜刀找出来,磨了又磨,而后才提着刀子去了自己爹妈的屋子里。
“爹~娘~你们活得累不累?”
张宝瑞的父母在屋子里商量着事情,听到自己的儿子进来问自己累不累,头也没抬地回道。
“累呀,怎么能不累,我和你娘这日子啥时候到头呀。”
两人没抬头,自然也没看到自己儿子手里的菜刀,以及他疯魔的表情。
张宝瑞,拎着自己手里的菜刀,幽幽地说道。
“马上就到头了,一切都能结束了。”
说罢,在自己父母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宝瑞举起菜刀,一刀子砍到了自己亲爹的大动脉上。
张宝瑞的爹一瞬间就好像被人抽掉了力气,整个人往地上歪倒去,嘴巴张了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张宝瑞的亲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吓到,整个人眼睛瞪得通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
张宝瑞将卡在自己亲爹脖子里的菜刀拔出来,面无表情地朝着自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的亲娘那边走去。
张宝瑞的亲娘想要逃跑,可是巨大的惊吓面前,她浑身发软,已经没有了动弹的力气,就连张嘴求饶的力气也都被抽去了。
张宝瑞看着自己的亲娘,面无表情地说道。
“娘~马上咱们就不苦了,你听话,乖乖随我爹去了吧~”
倒在地上的张木匠,还未完全失去意识。看着自己的亲儿子挥刀砍向他娘,张木匠想要制止,但是身上由于失血过多带来的巨大的疲惫感和寒冷,使得他没有力气张开嘴,而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张宝瑞又是一刀下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娘在自己的面前失去了意识。
他也不去管,也不收拾现场的东西,在他看来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都是身外之物了。
他举起自己手里的菜刀,发现有些卷边了,又起身回到厨房里,将上面的血迹洗去,在磨刀石上慢慢地磨了起来。
张宝瑞磨得每一下都很认真,仿佛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
他一边磨,一边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的婆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