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竞尧噙着冷笑:“你当然希望我死了。”
顾尚珩温润的脸此刻阴沉,手指握成了拳。
傅竞尧撇了眼他的手,转头从床头柜拿起那枚戒指,随手丢出去:“她不需要这个。”
银亮的宝石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光,顾尚珩单手接住,紧紧握在掌心里:“是你?”
之前他就发现苏渠的戒指被人摘下,还以为是护士或者护工给取下的。
他问过那些人,没有一个承认的。
每次他戴上,都会有人摘下。
“当然是我。”傅竞尧眉梢单挑,自负得很,“你配不上她,就别丢人现眼了。”
顾尚珩的手指握紧了,死亡视线冷冷盯着对方。
傅竞尧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转头看向苏渠的眼神变得温柔无比。“把她当工具,你以为她能看上你?”
他两手一抬,轻松把苏渠抱起来。
“你干什么!”顾尚珩横跨一步,拦住他的去路。
傅竞尧淡淡看着她:“只有我能救她。而你,只会害她。”
顾尚珩的腮边肌肉鼓了起来,如果目光可以变作射线的话,傅竞尧已经死了无数回。
“我对她这么好,她才勉勉强强为我落几滴泪。你呢?”
傅竞尧简单两句话,把顾尚珩钉死在那儿,眼睁睁看着他把人带走。
傅竞尧抱着苏渠经过他的身侧,面容顷刻变得冷峻。
“顾尚珩,你把她害成这样,我们没完……”
……
苏渠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长时间,又好像在梦里。
熟悉的布置。
淡蓝色花纹墙纸,横条木架上的木偶,桃木桌子,靠窗的贵妃榻,绿色窗帘上别着她的发夹……
这不是苏园吗?
她皱着眉毛想起来,但是身体虚得很,手臂撑不起来。
难道是死了,头七回来看看?
可是,凭什么头七就回苏园啊?
在潜意思里,就觉得苏园是她家吗?
“唉……”苏渠低叹一声,“可惜傅竞尧那狗东西死得比我早……”
他应该早就投胎去了吧?
狗东西上半辈子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直到遇到她才算做了几件有用的事,估计投胎了,十八年后又是风流公子哥儿。
不知道还有没有富二代权三代的好位置留给她。
苏渠嘀嘀咕咕,眼珠子转了一阵,终于转向门口。
看到房门边站着的男人,目光顿住了。
“你……你没投胎啊?在这等我呢?”
傅竞尧微微皱了皱眉毛,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朝她走过去,轻轻将米汤放在床头柜上。
苏渠瞥一眼那红釉碗,哟,现在装孟婆汤的碗这么好呢?
也是,现在不比以前封建社会,碗自然是要好看的,要给去投胎的灵魂希望。
她静静盯着傅竞尧:“你在这儿等着我一起去投胎吗?”
难怪她头七回苏园,原来是感应到他的存在。
苏渠又叹口气,低低地说:“我们一起投胎的话,就只能做兄妹了,龙凤胎……哎,这么又是……”
“你在说什么?”
在傅竞尧看来,只看到她的嘴唇翕动,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她太虚弱,眼睛都只是扒开了一条缝,却一直在动嘴唇,这让傅竞尧很着急,以为她有什么急事要说。
男人俯下身子,耳朵几乎贴在她的唇边,听到她的气音,投胎什么的。
男人又皱着眉,复杂地看她一眼,低沉道:“先喝了这碗米汤。”
碗里放了根细细的吸管,可以让她吸着喝。
苏渠还想说话,那吸管就怼她嘴里了。
啧,为了提高投胎率,现在的阴差这么通情达理,服务这么好,比起电视里的要舒服多了。
都这样的话,去投胎也没那么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