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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楚云桉正骂得起劲儿,就见两名内侍手中抓着帕子朝他扑来。

“三皇子得罪了!”

“等等!”楚云桉抬手按住两人的头顶,用力推向墙壁,发出两声轻重不一的闷响,“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说完,他扯着嗓子大喊:

“父皇,你知道的,我后面有人!你要是敢让他们动我,我可就告状了啊!”

这般说着,他身后数千阴兵若隐若现,周围的空气更是瞬间降温。

文德帝听出他的威胁,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想起那小姑娘神鬼莫测的手段以及这个儿子手上的怨灵珠,他攥着明黄锦被的指节渐渐用力,连骨节都泛了白。

“让他,滚进来!”

对楚云桉对手的两名内侍收到命令,顿时站直身子,等目送三皇子跨过门槛。

他们才齐齐打了个冷颤,疯狂揉搓自己的双臂,一人小声道:

“嘶嘶~你有没有觉得三皇子身上有点邪门啊!这还没到冬日,怎么阴冷阴冷的,仿佛有股寒气直顺着骨缝往人身体里钻?”

另一名内侍,脸色已经冻得一片青白,这会儿正一点点后退,想去太阳底下暖暖。

楚云桉绕过屏风,尚未走到龙床前,药味混杂着血腥味已扑面而来。

“呦~你这是快不行?”他幸灾乐祸的语调一点儿不加掩饰。

殿内仿佛随时冒火星的氛围骤然一滞,有一瞬间的诡谲死寂,连龙涎香燃烧的细碎声响都清晰可闻。

“你当朕的养心殿是市井瓦舍?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文德帝身边不该存在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妥当!

此时,他浑浊眼珠粘着楚云桉腰间晃动的怨灵珠,布满老年斑的眼睑突然抽搐——

操纵阴兵的皇室至宝本该为朕所用,如今却在这逆臣腰间淬出青芒!

他从齿缝挤出冷笑,喉间痰音嘶嘶作响。

楚云桉耸了耸肩,以前文德帝眼中从来没有他这个儿子,现在他对文德帝的忽然发疯,同样丝毫不在意,只自顾自道:

“我今日来有两件事!一是,三日后我要开坛求雨,朝堂上我不希望听见反对意见;二是,气撒完了,就把太子放了,堂堂帝王磋磨一个孩子,实在是威严扫地。”

文德帝被他的态度气到,指着他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逆子!你当朕的朝堂是什么?开坛求雨要过钦天监、礼部、太常寺三道勘验,你……”

“诶!”楚云桉抬手打断他,“说什么朝堂,等求到雨,解决了大楚旱灾与流离失所的难民,你该偷笑才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机会只有一次,答应还是不答应?”

文德帝捂着胸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明黄帐幔被震得簌簌发抖。

内侍慌忙捧来金盂,却见一抹暗红溅在寝衣龙纹之上,他脸色大变,却被文德帝抬袖挥退。

“你要的,朕准了。”

楚云桉哼笑一声,投给他一个识相的眼神,转身准备离开。

文德帝见状,瞥了眼床头暗格,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他没有发现异常。

只是还未等楚云桉走出殿门,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惊恐大叫:

“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养心殿巡逻的侍卫们全部冲向养心殿,咚咚得奔跑声,令整个养心殿都热闹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小小的身影裹挟着呼呼风声,拎着楚景行的衣领飞身闯入殿内。

文德帝看到池九瑜的瞬间,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不自觉挪动身体挡在床头暗格前。

“你、你怎么来了?”

楚景行被放下,以为文德帝是在问自己,忙瘸着一条腿回道:

“回父皇,儿臣在谢家搜到重要的证据,来请父皇过目!至于这位小姑娘,她是护送儿臣过来的……”

“什么证据?呈上来!”文德帝身体微微前倾,“朕乏了,你们……”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池九瑜看过来的目光打断,文德帝喉结滚动,暗暗咽了口唾沫。

“拿、拿过来!朕先看看。”

楚景行先感激地看了池九瑜一眼,而后将证据恭敬呈到文德帝面前。

虽然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什么身份,能让父皇也忌惮一二,但这件事牵涉甚大,还是要及时处理的好。

文德帝紧皱着眉头,压下稍显急促的呼吸,快速浏览过信件、账本等物。

随着阅读的深入,文德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变得铁青,他猛地将手中的信件摔在地上。

“谢家竟敢通敌卖国,意图帮南祁养皇子换南境战功,简直岂有此理!”

“查,给朕往下查,定要找出南祁皇子是谁!”

“是,父皇!”楚景行应下后,又将地宫里的情形向文德帝描述了一遍。

听完后,文德帝不知想到了什么,怒气忽的一滞,询问道:

“那地宫之中可有藏人?”

“这……”楚景行摇头,“目前尚未见到有人,父皇的意思是……”

“哦,没什么!你继续去查案吧!”文德帝摆手让他们离开。

池九瑜背着小手,在养心殿内溜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只收了报酬却不干活的女鬼。

这时她正好转悠回来,冷不丁接了一句:

“你在找九疑道人?”

文德帝耳边嗡的一声,脑袋只剩一片空白,“没、没……”

“我还没问过你,你是怎么认识九疑道人的呢?”九瑜点着下巴,大眼睛忽闪忽闪:“那样的人应该还没死吧?我能见见他吗?”

文德帝死死攥住发抖的指尖,神情警惕又愤恨。

“是那个人告诉你的?他真是死了都不让朕安生……”

“你说靖宣啊!”池九瑜拖长声调,“那确实了,你爹死了都不放心你,害怕你把老楚家的江山霍霍没了!所以,你会吗?”

回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文德帝张了张嘴,半晌也没能说出“不会”二字,反而移开视线,主动提及九疑道人。

“九疑道人是萧老将军,不,是罪臣萧长玦推荐给朕的,当初也是他蛊惑朕用子嗣献祭阵法,获得长生之术。”

“朕没有想过用楚、中宫嫡子的命换朕的命,是萧长玦与贵妃主动献出老二作为祭品,朕才同意的。”

“后面的事,朕也不想的,可濒死的孩子与康健的孩子,任谁都会选那个活不成的孩子吧?朕当时也没有办法啊!朕救过他的,可是已经晚了!”

这般说着,文德帝仿佛悔恨一般,浑浊的眼眸里流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楚景行没想到来送谢家证据,竟还能听到跟大哥有关的皇家秘闻。

他盯着一滴一滴从父皇苍老可怖的面庞上滚落的眼泪,只觉得胸腔像是堵了一团沾湿的棉花般窒息。

“原来这就是你包庇纯贵妃,甚至不惜从玉蝶上抹除大哥存在的理由!”

“怪不得,怪不得母后每每祭奠大哥,总是一副无法释怀、痛彻心扉的模样。”

文德帝摇了摇头,颤巍巍道:

“朕知道错了,当初事情走到那一步,朕受到萧家牵制,早已退无可退,是朕对不住你大哥,对不住你母后。”

说罢,他希冀地看向池九瑜,恳求道:

“朕也是有苦衷的,大仙发发慈悲,帮朕把那魂魄取出来吧!”

楚云桉闻言,呸了一声,“想什么美事儿呢?一口一个朕,占着茅坑不拉屎,就你这样的老畜生,当什么皇帝,赶紧退位让贤算了。”

楚云桉知道的比楚景行更详细一点,更是亲自领教过文德帝献祭生人时,老畜生翻脸的模样。

这强词夺理的借口,他都听不下去了。

“你、你大胆!”文德帝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气得浑身直抖。

楚景行也被三皇弟的直言不讳,吓了一跳,心里既解气又担忧。

原来,三皇弟的真实性格如此彪悍!

池九瑜知道了自己想听的,一点也不关心文德帝的卖惨,反而踮着脚尖,直朝文德帝身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