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给你看看!”
李淮安将袋子放在云初面前,示意她打开瞧。
“什么啊?”
云初扶着肚子,就着李淮安的手坐了起来,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有些好奇。
“你看看就知道了!”
李淮安一边说着,帮忙将袋子撑开,让她自己取一个出来。
云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手伸进袋子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取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只刻的很逼真的小鸭子。
“这 是哪里来的?”
她摸着手里的小鸭子,所有的棱角都被打磨的很平整,就将鸭子嘴也是摸的光滑细腻。
这做工,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的,她震惊的看着李淮安,该不是他做出来的吧?
她记得,他好像说过,他自己是会木工的。
李淮安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惊艳,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却又一本正经的矜持,
“我随手做的小玩意儿,本来 ”说着,目光瞟了一眼云初的肚子,而后又说,“给你先玩玩也是一样的!”
什么叫给她先玩玩也是一样的,这人说着真是,她又不是小孩子。
“主君,雪来了!”
这时候,元宝提着一桶雪过来了。
“放这儿,你忙你的去!”
李淮安下巴点了点地说。
“是,小人给您放这儿!”
主君陪着娘子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跟了他这么久,这点儿眼力他还是有的。
“你将雪拿进来做什么?”
云初看着他,着实不明白,他要一桶雪做什么?
“娘子,你再看看,里面有什么?”
他指着装了小鸭子的袋子说。
云初听他这话,伸手进袋子里摸了摸又摸出来一只小狗的模具。
“你 这也是你做出来的?”
这也太逼真了吧?
小狗的眼睛黑漆漆的,浑身的毛发丝丝分明,摸上去又不会扎手,小狗的舌头染了颜色,看上去憨态可掬,另一侧是凹进去的。
“我帮娘子装雪。”
李淮安没有承认,只耳朵有点红,他怕娘子嫌弃他不务正业。
毕竟,过完年就要动身去京城了,他如今该做的就是好好读书。
云初抿嘴轻笑着,看他拿出一个个小动物模具,将桶子里的雪一点点捏完。
云初看着身旁的小几上,底部已经化了不少的小兔子,小狗雪人,忍不住好奇的问他,“夫君,你做这个,做了好久吧,我怎么一次都没见过?”
别说见了,她听都没听他提起来过。
“去省城的时候,就带着木头了,有些做的快,有些做的慢,就想着,等之后有了孩子,给他当玩具。
却不想,还真是用的上,孩子还没出生,先哄孩子娘高兴高兴也成。”
娘子一个小女人,刻出那么多文字,愣是一句话不说,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做一点事情就要拿出来卖弄吗?
若不是看娘子实在无聊的厉害,他也不会拿出来,毕竟,还有一大部分没有做完。
“高兴,怎么不高兴!”
云初抱着他的胳膊,“孩子娘高兴,孩子自然就高兴,他爹爹如此为他费心打磨玩具,又如此期待他的降临,孩子自然也是高兴的。”
这话,哄的男人一脸荡漾,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云初眉头挑了挑,“要不孩子爹在告诉下我,孩子爹还给未出生的孩子做了什么好东西?”
李淮安抽出手,将人搂进怀里,“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孩子需要的东西。”
“比如呢?”
云初很好奇,李淮安还做了什么?
“就是一些小板凳,洗澡盆,洗脸盆,学吃饭的坐椅,小孩子的木床之类的。”
李淮安说着,又想起了家里仅存的,他小时候用过的桌椅,被老宅的人一次次哪去了。
那是他爹给他做的,在他七岁的那年,被他们抢走。
后来,又当做柴火劈了烧。
爹爹给他的那些东西,几乎全部被他们破坏了!
如今,他又学着爹爹的样子,为自己的孩子,亲手打磨他需要的东西。
若是儿子就罢了,若是女儿,他一定会亲手为她做一顶拔步床,让女儿睡的舒服。
“李淮安,你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云初伸出手,双手抱着他的腰。
她庆幸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在父亲的期待着出生。
“夫君,若是女儿,你会嫌弃吗?”
云初脸贴在他的胸口,自顾自的问。
毕竟这里,女人只有生儿子,不停的生儿子才能稳住自己的地位。
她不知道李淮安会不会嫌弃她头胎生女儿?
“娘子生的孩子,我怎么会嫌弃?”
“若是男儿,定然是好的,若是女儿,为夫也会努力,让她不受世俗的影响,过得开心快乐。”
李淮安低头看着云初,“为夫自然希望你生个儿子,毕竟,若是女儿一人,必定会接受世俗眼光的审判。
若是儿子,为夫无论挣的多少家业,没有谁会觉得他才配。”
这个世道,对女人本就是不公平的,女人哪怕成功,那也是因为成为某个男人的屋里人,才有了成功的机会。
“不过你放心,无论你生女儿还是生儿子,为夫都会护着他,都会喜欢他的。”
李淮安并没有用甜言蜜语糊弄她,而是将生儿生女的优劣一一陈述出来。
最后才表态,他的孩子,无论男女,他都喜欢。
云初扬起一抹笑容,“李淮安,你真好!”
希望她没有选错人。
只要他能一直这样,生孩子而已,她倒是可以多生两个。
毕竟,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父母总要离开的,若是女儿的话,他们挣回来的家产定然会被所谓的族人分食殆尽。
有个儿子,总要比女儿名正言顺一些,女儿也不会那么辛苦。
“这就好了?对自己孩子好,不是应该的?”
他说着,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情意在两人之间蔓延,肚子里嗯孩子也异常的活跃。
两人贴着身子,彼此自然能感觉到它在里头动来动去。
可是此时此刻,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默默的感受着这一刻的静谧与闲适。
“哥哥嫂嫂,舅家来人了,舅母带着春燕姐来了!”
突然,紧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小桃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到屋里。
“哥哥嫂嫂,娘让我喊你过去呢!”
在小桃第二声传来时,抱在一起的两人分开,云初看着他眼神询问。
李淮安轻轻摇头,只低声说道:“多年不联系的人了,突然来,肯定没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