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安看着柴房里狼狈躺着的妇人,神色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爹爹死去的那一年,他被眼前的被他当做亲奶奶的人,关在红薯地窖里的场景。
他喊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喊哑了,却不见她打开窖口将她放出来。
最后,还是三婶儿看不过,偷偷挪开了窖口压着的大石头,拿绳子将他拖了上去。
但也仅限如此了!
三婶儿被她炸破了胆,能够救他出来,也是靠着他爹曾经偷偷给了三房半两银子看病的好处。
爹爹死了,他却被亲奶奶关在地窖里,他娘哭晕在屋里,小桃从炕头跌下来,头上摔出一个大包。
要不是三婶儿放了他,要不是桂华婶子不放心进去,他们一家三口,也许就跟着他爹去了。
眼前的这个老妇人,做了歹毒的事儿,却偏偏不认。
三婶儿不敢站出来帮他作证。
他不止要背上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还要惹得他娘心疼。
他将这一切默默记在了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要还回去的。
不想今日,她居然撞上来了!
李淮安面色阴沉的走向她,将她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
“安儿,你想做什么?”
“我 我可是你奶奶!”
看的出李淮安来者不善,李婆子大喘着粗气,惊恐的后退着说。
“呵,奶奶,你配吗?”
他手一伸,轻松捏住了她的脖子,“你去高家村生孩子的那个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最好一字不漏的说清楚。
否则,你的唯一的大儿子,嫡长孙,或许就会出现在某个滂臭的水沟里。
就如同村长死的那晚一样,一丝不挂的死了。
说不定,连个全尸都留不住呢!”
随着他一句句话落下,李婆子早就吓傻了。
她呼吸困难,只觉得浑身冰凉凉的脖子上的手就像索命绳一样,将她的魂魄正一点点从肉身上剥离。
“李老头如今瘫痪在床,李远山要是死了,谁给你们摔火盆儿呀?
若是李平安他们又不小心的摔断了腿,你们这一家子老的老,废的废,死的死,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李婆子的脸色,随着他一句句的恐吓,变得越来越难看。
又因为李淮安手底下的力度,让她胸口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国字头的眼珠子有些凸出,整个人就去一条死鱼一般。
“能好好说实话吗?”
李淮安让她吊着一口气,问。
“嗯嗯~”
“嗯~”
李婆子说不出话,只疯狂头,示意让她放了自己。
她真的不敢了!
再也不敢招惹他们了,眼前的这人,就是个魔鬼。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你们李家,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反正,哄着李平安那样的蠢货犯下杀头之罪,并不很难!”
“咳咳咳——”
“咳咳——”
李淮安手刚一松开,李婆子就双手捂着脖子咳嗽了起来。
那声音,感觉是肺都要被她咳出来了!
“我没有多少耐心,说吧!”
李淮安目光冷冷落在李婆子身上,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就像是在打量什么死物一样。
吓得李婆子瞬间就是一个哆嗦。
“我 我说,那天晚上,本来是去高家庄的,可是我们那天争吵了几句,他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看着天色,赌气抄近路……”
“……”
“就是这样了,我们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安儿,你如今也马上当官了。你放了我吧,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们了,真的。
我求求你了,当年的事情,是用一时糊涂,求你放过平安他们吧!”
李淮安的耳朵里,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李婆子说的那番话。
想到他曾经犯过的傻,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原来如此!
他看了眼还在磕头磕头求他放过李平安他们的李婆子,心说对别人再坏,她都知道护着自己的儿子孙子。
可见曾经的她只是做戏给人看罢了!
并不是在意他们母子的死活。
“你若是安安分分在李家村,就不会有事。
你若是再像今日这般,那可就不要怪我食言了。”
李淮安看了眼地上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心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有今日这下场都是你活该!
夜里,李淮安躺在云初身边,大手搭在她的腹部,静静感受着她肚子里小生命的活跃。
直到手底下那一抹跳动传来了,他的心才像是找到了归宿一样,安静下来。
“夫君,你打算将她怎么办?”
云初枕在他的胳膊上,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人都知道,这个“她”是谁。
李淮安没有回答,抬手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捋顺,拨到了耳后。
再次摸了摸她的肚子,似是有些矛盾,“我本意是想杀了她的。”
云初闻言,惊诧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李淮安只当做没看见她眼里的震惊,不紧不慢的回忆道:
“她曾经将我关在地窖里,想要作我贪玩跌下去饿死的假象。
她能做的了初一,我就能做十五,更何况,她并非是我亲祖母。
父亲的身世似乎存在疑点,或许这是他们一而再的想要置我父子于死地的原因。”
云初听着他的话,并没有开口打断,只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只听得李淮安有道:
“可是娘子,我犹豫了!”
“我不想让她脏了我的手,李婆子的死法,可以有很多种,但不该死在现在。
你怀着我们的孩儿,我想,他定然是希望自己的爹爹,是个好人,是个好爹爹的。”
“我帮村里找了夫子,出钱给他们建学堂,几位族长必定会好好看着李婆子一家的。”
云初听的心里五味杂陈,整个李家村的人,为了自家小辈的前程,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巴结李淮安,肯定不会让李婆子他们好过的。
将李婆子丢回村里,让李家村的人与他们自家狗咬狗,才是对 他们最好的报复。
她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不愧是夫妻,一样的坏呢!
“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
李淮安摸了摸她的脸,轻轻拍着她的背心,“我哄你们母子睡!”
云初白天睡的有些多,这会儿压根就没瞌睡。
闭上的眼睛,在眼皮下转来转去的地方看的李淮安嘴角直发笑。
“娘子,既然睡不着,我们起来干点儿别的吧!”
“大夫说了,现在可以的。”
“让我伺候伺候你,你看看为夫最近学的,能不能在你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
呼吸打在耳边,还不待她有所反应,人就已经被她捞了起来。
只觉得胸口一凉,一抹白色从从眼前飘过,她的中衣就碎成了两片,正咧着嘴巴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