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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在厢房里,薛盈盈一直暗暗打量着她。

直到丫鬟端来了热茶,她才惊觉自己失态了。

连忙借着茶掩饰自己的窘态,“云初,你喝茶!”

“薛小姐,您太客气了,我自己来就好。”

云初看着她递过来的热茶,有些受宠若惊。

“安哥儿一直喊我师姐,你便顺着他喊我一声姐姐吧!”

薛盈盈看着她,眼底尽是复杂。

云初低头浅酌了一口热茶,这才隐去了情绪,从善如流的喊一句,“是,师姐!”

“盈盈你好好说话,别跟你爹似的,我听了他一辈子之乎者也的,脑门疼。”

薛夫人说着,拉着两人坐到了炕上,这才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云初。

“当年我还打算把盈盈许给安哥儿,可你老师他骂我乱点鸳鸯谱,如今看来,他是比我会看人。”

“娘,你不要乱说。”

薛盈盈急的直推她,“那个时候我还小,是你们总说他好看,又总说他要给我爹养老,我听了,才胡说的。”

“云初你别听我娘的,我跟淮安没关系,当时我就是看他小长的又好看,看了些画本子才乱说的,我只拿他当弟弟的。”

她那时候小,她娘又没有儿子,之前有人用在她耳边说淮安会和她抢家产,所以她一时昏了头,才会闹着娘让淮安给她当上门女婿的。

淮安可是她爹爹的关门弟子,他怎么舍得让淮安上门,再说了,她是真的没起心思。

云初没想到薛夫人这么直接,她震惊的看了薛盈盈一眼,妈呀,刚刚以为她让自己喊她“姐姐”是占她便宜的。

没想到是她小人之心了!

“盈盈姐,我信你的!”

云初看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拉着她的手连忙安抚。

这母女两个性格还真是天差地别。

一点儿也不一样。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们坐着,我去厨房看看饭去。”

薛夫人走了,只留下云初与薛盈盈二人。

她将丫鬟打发出去,这才低声说道:“云初妹妹,你别听我娘的话,我跟淮安就是姐弟,我爹说过,我的性子若是跟了淮安,就是他的拖累。

而且,我比他大,这本就不合适,我喜欢年长一些,且体贴温柔的夫君,况且安哥儿他,他也一直当我是姐姐的。。”

“嗯,我知道了盈盈姐!”

不管他们以前有没有事,现在,只要有她在,李淮安若是变了心,她也会全身而退。

所以,以前的事情不归她管,以后,他要是管不住自己,那就算了吧!

反正,她不会为难自己!

“你不知道淮安小时候的事情吧,我跟你说说,他啊,小时候可傲气了。”

薛盈盈看着云初,说起李淮安时,脸上又带了一丝浅笑,“那时候我爹爹总说让我照顾他,可我总觉得他抢走了我爹,总跟他过不去。

但他那时候还小,憋着一包眼泪就愣是忍着不哭,师兄们总觉得他好欺负,实际上他可会告状了……”

“真没想到,他小时候还会告状!”

云初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委屈的憋着泪的小少年。

“那可不?”

“他刚来的时候,可勤快了,我娘总夸他,我爹也总拿他与师兄们做比较,甚至还拿他和我比。

有时候我也想,他真是我亲弟弟多好,这样,我就不需要硬生生母亲逼着上进了。”

云初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们还没有熟到能互相安慰的地步。

只认真听着她的话,从一件件小事中,从她的口中,了解那个她从来不知的李淮安的童年。

听着她口中的李淮安,想起他书里的结局,不免让人有些唏嘘。

若是没有八年前的那场意外,他有恩师与师兄们提携,保驾护航,或许步入官场,只会如鱼得水,一帆风顺。

可实际上的李淮安,确实挣扎了几年后,最后死的那样不体面。

如今的他,是好不容易从泥坑里挣扎着爬出来的。

时隔八年,他能再一次走进这里,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崩溃,自愈,再尝试,在崩溃,,这八年里,无数个日日夜夜,经历了无数次的绝望成就的他。

别人用软刀子似的嘲讽与奚落,一次次的将他打倒,一次次将精疲力尽爬出来的他,重新又拖入了深渊。

从高处跌落的痛,没人会比他更加深有体会。

或许,答应母亲娶妻,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出口。

这个出口,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替他凿开。

两人说着话没多久,薛夫人就使了丫鬟过来摆饭。

薛夫人与女儿再加上云初三人在厢房里用饭。

薛夫子与李淮安师徒在书房里对弈,薛夫子看着棋局,目光无意扫过爱徒的眉眼,心里又涌起阵阵担忧。

他的棋风与之前的温和不同,从一开始的防守转为主动攻击。

“车”、“马”、“炮”一齐出动,前轰后打,左冲右突。

在这小小的棋盘上,进退自如,从一开始的残局,到最后起死回生扭转了局面不说,甚至是在方寸之间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击的他节节败退,哪怕他精于此道,可对上他这样对手,还是赢的有些吃力。

最终,以薛夫子险胜一子结束。

“学生输了!”

李淮安往后一摊,望着对面的长者直笑。

炉子上温着酒,一阵阵的酒香随着酒壶的咕嘟声,弥漫在整个书房里。

小童跪坐在两人一侧,提着酒壶斟酒。

师徒二人许久不曾对饮,薛夫子吃的有些醉了,看着桌面上的棋局,目光复杂的望着他,“倒是为师低估你了。”

“既已成家,养家糊口乃男儿之责,不知以后,你可有何打算?”

薛夫子面色平静,可是心里却是疑云重重,这棋风,不像是他教出来的学生。

眼前的年轻人,如利剑出鞘一样开了刃,势不可挡。

李淮安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后,这才开口:

“学生打算再拾起来书本,参加四月的院试。”

“你有把握吗?”

“没有!”

李淮安说着,目光茫然到坚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保证,结果会如何?”

听到李淮安这话,薛夫子并没有意外,只轻声,“你有主意就好!”

“老夫一生,手底下过去的学生无数,只 你与盈盈最让我挂心。”

李淮安听着他的话,将眼底的神色尽数掩去。

又听他说道:

“地龙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

“人生无常,起起落落乃是常态,只盼你千帆过尽,初心不改,莫要忘了你当初的抱负。”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李淮安抱拳,认真答应。

薛夫子闻言才点点头,目光怅然的咽下了一杯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