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人未散!
梅花树下,面如冠玉的男子,怀里拥着娇妻,目光灼灼,拉起她的手至于胸口,“娘子,你摸摸这里。”
女子摸着他的心跳,俏生生抬头看他,“你的心,跳的好快!”
“不,他不是我的心,它里面已经装了别人,再不是属于我一人的了。”
他目光如炬盯着她的脸庞,从上往下,一寸寸的打量,最终落在她的唇上。
云初紧张的的模样撞入他的瞳孔,双手抓着他胸口的衣裳,歪头看他,
“你说,你 的心里装了何人?”
见她明知故问,李淮安嘴角勾起,双手搭在她肩上,一手缓缓划过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扭住她的下巴,一寸寸靠近,直到冰凉的唇贴上她的。
云初才如梦初醒的推他提醒,“这可是外面!”
“外面又如何?”
李淮安顿了下,目光落在她粉粉的脸颊上,“娘子害羞了?”
云初低头沉思,有匪君子,当如是也,她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只是,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世间的道理,早就在先辈贤者的文字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可后来者却偏生会自信,自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是不同的。
如今李淮安龙困浅滩,自然与他情意绵绵,可若是有朝一日,翻身游大川时,美人环绕在侧,他还能守着昔日的诺言吗?
不,爱只是当下,并不是未来。
眼前的少年,此时此刻,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倒影,确是爱她确实爱到了骨子里。
若是往后变心,依旧会爱别人爱到了骨子里。
那个时候她能安然抽身吗?
她想,自己是能的。
多活一世,重来一遭,情爱已不再是她唯一的追溯。
更多的,是活着的过程,是轰轰烈烈的体验,是经历,是沿途的风景。
短暂的整理了思绪后,仰头看他,“是,被夫君这样疼爱,怕村里人看了眼红。”
李淮安只当做没看到她刚刚那一闪而逝的悲伤,低头轻吻着她的眉头,“我的心里装了娘子,生生世世便只装娘子一人。”
“我信夫君!”
“郎心亦如是。”
她回以他轻啄,软软糯糯的唇,像是一团棉花一样,砸在他的胸口。
眼前的人,理性的不像话,哪怕爱他有三分,却只能表现给他一分。
罢了,管她的爱有几分,他补上就是。
既然她不信任他,那么余生很长,他可以一一证明给她看的。
叹了口气,长臂一拥,就将人揽入怀中。
云初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目光望着不远处的竹林里黑漆漆的大石头陷入了沉思。
此时此刻,他们心意相通,恨不能一夜白头,此情此景,都是回忆。
这过程就很美!
“嚎……”
“哼……哼哼……”
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两人,被一阵哼哼声惊的回神。
“娘子,你且后退,是野猪!”
李淮安反应迅速的将人挡在身后,只有一只野猪,估计是下山来寻吃的来了。
云初捂着心跳,看着长着獠牙的大家伙,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她看到竹林里会动的大石头, 就是眼前的野猪。
“我来。”
云初一把推开眼前的李淮安,想要对付野猪。
却不想,野猪冲过来的方向,不是他们,而是一边的巨石。
“嘭”一声,野猪的头上肉眼可见的下去了一个坑。
紧接着,一阵抽搐加惨叫,野猪便一动不动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夫君,它不会是专门送上门的吧?”
李淮安眼神复杂的瞟了一眼呆呆的娘子,“也许,它也是为娘子的美貌倾倒呢!”
抬脚走过去一看,野猪已经呼吸全无,“已经死了。”
云初看了眼竹林深处,想起了那日的野猪肉包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李淮安,我们快把它带回去吧!”
看着打断他与娘子温情的罪魁祸首,李淮安点头,“好,这野猪挺肥的。”
看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云初轻笑着上前,“怎么带下山?”
她今天可是美女子啊!
这一身衣裳穿上,扛一头野猪会不会太毁形象?
“我来!”
李淮安两手抓住野猪的后腿,往后拉了一把,“娘子你且往后。”
云初退开后,只见他拔了嫩竹子将野猪的腿捆住,然后推到路边,只一推,野猪便顺着山路往下滚了。
“你可真有办法!”
“来,娘子,我扶你下山。”
云初手被她牵着,一手抓着她的胳膊肘,两人往山下走去。
“啊,嫂嫂淮安哥哥,你们居然捉到野猪了!”
带着野猪进村时,李连弟一嗓子嚎来了好几个人。
都是住在他们附近的村民。
“安哥儿,你们真的捉到野猪了?”
李余粮手里还提着烧火棍,看到面前的大家伙时,忍不住直咋舌。
谁说小童生是灾星的,人了随便赏个梅都能捉到野猪。
他天天拾柴下套子,愣是野猪屎都没碰着。
李淮安一看是他,抬头笑笑,“余粮哥,不是我打的,它自己撞死在我面前的。”
原本和李余粮一个想法的村民:“……”原来灾星还有这作用。
李余粮张了张嘴,“挺好,管它咋死的,有肉吃能填饱肚子就成。”
“是啊是啊,我也想野猪在我面前撞死呢,多好的事儿啊!”
张桂花咽了咽口水,妈呀,梅英姐真的要发达了。
“这么大一头野猪能吃到明年去了。”
听到她的话,云初笑笑,“这野猪我们一时也吃不完,婶子要是想要,一会儿上家里来割肉来,总会比镇上便宜的。”
“真的呀?”
张桂华激动的看她,复又看李淮安。
“娘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李淮安开口说。
“哎,好,连弟,快去喊你爹去你婶子家帮忙,晚上给你们割肉吃。”
“好嘞娘,我这就去!”
李连弟一下就窜出去好远。
李余粮看了眼地上的野猪,想到了家里的三个儿子与媳妇儿,深吸一口气,“我帮你们抬回去。”
要是灾星有这本事,他倒想自己也被人喊灾星呢。
灾星咋了,灾星能让家人吃上肉。
听到他开口,其他几人犹豫了下,也跟着上前,
“我也来帮忙!”
住的近的几家男人都七手八脚的帮忙,将抬着野猪往淮安家里走去。
云初与李淮安跟在后头,相视一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唯有利益,能让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