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哲应季北棠的要求，用双臂紧紧将他搂在怀里，同时不停用言语安抚他。
“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梦都是假的，我会陪着你，别害怕。”
季北棠捏紧许沐哲的衣服，眼泪打湿了许沐哲的衣领。
等过了半个小时，他才稍微缓了下来。
季北棠觉得尴尬，表情不自然地松开了许沐哲，轻轻咳嗽一声。
“我好了，谢谢。”
许沐哲揉了揉他的脑袋，“是做了什么梦，能跟我说说吗？”
季北棠刚张开嘴，不一会儿又紧紧闭上。
说了又能怎样。
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摇了摇头，神色满是抗拒，“我已经忘了。”
许沐哲也没有逼他，“嗯”了一声后，掀开被子下床。
“你房间有新牙刷吗？”
“有。”
季北棠走到浴室内，拉开洗脸池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新的毛巾和牙刷。
“谢谢。”许沐哲接了过来。
季北棠透过镜子看许沐哲，犹豫许久后，佯装冷漠道，“你病好了吧。”
“还没。”许沐哲面不改色地撒谎。
季北棠：“......”
他干脆伸手摸许沐哲的额头，蹙着眉说，“明明就已经好了，也不发烧了。”
“可我还觉得头很晕，恶心想吐，胸口闷闷的，站都站不稳了。”
季北棠打量了下许沐哲全身。
气色红润，站得笔直，刷牙的动作还很有力。
身上完全没有病人的影子。
“撒谎也得找好一点的借口。”季北棠收回视线，拿起牙刷往上面挤了点牙膏，“等会阿姨会送早餐过来，我不吃留给你吃，你吃饱了就走吧。”
许沐哲既然能偷偷溜进来，那就肯定有办法溜出去。
他是不担心许沐哲被抓住。
而且一直待在这里，肯定会被顾子林发现。
那家伙可不好忽悠。
许沐哲吐出口中的泡沫，语气淡淡道，“不要。”
季北棠刷牙的动作一顿，转过身，表情严肃地盯着许沐哲。
“听话。”因为嘴里有牙膏，他说话含糊不清，“烧退了就乖乖离开，你昨晚答应过我的。”
许沐哲又开始耍赖，他掏了掏耳朵说，“听不见。”
“你...”
季北棠吵不过他，只能认真地刷牙，打算等会再讨论这事。
许沐哲先一步洗漱完，没给季北棠反应的机会，快速躺回床上去，用被子盖住脑袋。
季北棠：“......”
他第一次发现，许沐哲竟然可以这么无赖。
季北棠洗了把脸后，走出浴室，拍了拍被子鼓起来的那一块。
“起来。”
“我困了，想睡觉。”
季北棠此刻是又生气又想笑，他干脆坐在床边，努力劝说许沐哲。
“你这样又能待多久呢。”季北棠叹息一声，心里无力极了，“距离我结婚已经不到一个月，别墅里的佣人进进出出，我妈妈偶尔也会进来，你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的。”
“那就被发现吧。”许沐哲翻过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到时候我跟你父母好好聊聊。”
季北棠脸上的笑意少了些，“你以为他们能放过你？昨晚我妈妈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你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不止是被赶出去，甚至还会找不到工作，没办法生存下来。”
许沐哲知道他生气了，因此坐起身，表情认真道，“我曾经对不起你，所以这是我应该受到的惩罚。”
“你...”
季北棠眼眶微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既是委屈，又是恼怒。
“所以呢？通过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就是对我的补偿吗？”
许沐哲深深地注视着他，片刻后，轻声道，“你不也是吗？”
季北棠的喉咙像是被卡了东西，无法反驳他的话。
“小棠，我并不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才来找你的。”
许沐哲温柔地牵起季北棠的手，并且贴在自己的脸颊边，“我知道你很不开心，我只想带你离开这里。至于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都没关系。我们可以逃出国，钱的方面，你也别担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降低生活质量，我...”
季北棠强忍着难受，抽回了自己的手。
“能逃去哪里？你是太小看季家和顾家的人脉了。”
“总有办法的，你相信我。”
有系统帮忙，这两家人再牛逼，都不可能抓到他们。
只可惜，季北棠并不知道系统，在他心里早已放弃逃离的机会。
他知道这样没办法劝走许沐哲，因此他摆出冷漠厌恶的面孔，抬眸与许沐哲对视。
“其实我根本没想跟你在一起，当初说要跟你走，只是想骗骗你，谁让你背叛过我，我早就做好计划要回来结婚。”
“我早就知道了。”许沐哲面色沉稳，“顾子林都跟我说了。”
“什么！”季北棠咬了咬唇瓣，颤声道，“你竟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