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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很美,也很残酷。它像吞噬人们的野兽,像是一个不知满足的黑洞,人们踏入这里,坠落这里,若非化为白骨,便将燃烧为火焰。

“我把你剧本丢进火堆里烧成渣好不好?写这么玄乎。”云诃嫌弃地说。

“不要动不动就威胁我。”艾利欧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大部分话都是瞎说,但分辨它们会很困难。”

“我们和平沟通的机会几乎没有,你是在害怕自己的命运吗?云诃。你将你对命运的恶意发泄到了我身上?”

“也许吧。”云诃幽幽地看着艾利欧,“我一直很神经质,而且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可不友好,甚至算得上很差。”

“你差点被时之匣一炮轰了,我差点被萨姆拧断脖颈,虽然你可能会死,但我还不会。”

云诃百无聊赖地用剧本扇风。“我们的性格本来就不是能和平共处的,你追求完美,我讨厌束缚,你究竟为什么会找上我?”

艾利欧没有马上回答,他漂亮的,如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望向天空,半晌后,他才回答云诃:“谁知道呢,也许有谁为你,与命运做了个交易。”

“??我有什么值得谁与命运交易的。”云诃垂下眼,轻轻地说:“你连借口都编的如此不走心,艾利欧。”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

“连命运都无法否认。”

他的时间被命运束缚,而众魂灵与他背道而驰,他在高天俯探寰宇,与人间独留一线。

命运要他一生多舛,可那杀不死他,回忆与过往化为吸血荆棘,将他拖入永无止境的轮回。

“但你终将抵达一个终点。”似乎有谁在温柔地对他说,“即使它并不美好,却是属于我们的,最好的结局了。”

?

匹诺康尼的夜晚灯火璀璨,星走在这样热闹的街道上,不知为何,感到了几分恐惧与寒冷。

“或许我应该直接找云诃聊聊,有关萨姆,有关流萤。”她想,“可我能以什么代价让云诃开口呢?”

但目前为止,知道内情还大概率不会害她(毕竟没那个必要)的人,只有云诃这个十句话九句假,还有一句需要破译的人。

嘶,你们匹诺康尼可真是群英荟萃。

一堆谜语人不说,还有一堆乐子人。这里面有一个是正常的吗?也真不怕匹诺康尼直接炸了。

星:吓得我赶紧抱紧我们星穹列车的温暖大家庭,咱不想和疯子玩。

这里太危险了,她想回星穹列车!度什么假啊,命都要没了,还度假,这宴会不参加也罢。

星在心里疯狂吐槽,但依旧没有临阵脱逃的举措。

行于「开拓」的无名客们不会退缩,我们天生行走在一条不断试错的道路上,它很漫长,但直至死亡来临,我们都不将放弃。

开拓的道路不需要一条完全正确的路,我们要不断地奔跑,去追逐天上的群星,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到这条壮阔的道路上,因为我们生来就与寰宇相伴。

没有任何一个真正的无名客会后悔。

从来没有。

?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加拉赫坐在石阶上,点了根烟。

云鸮靠在一旁的石柱上,那柄镰刀压在臂弯,他遥望远方的忆质黑洞,光芒被它吞没,众生在这片被遗弃的土地上哀哭。

“开拓的道路不会停止,人的生命总有尽头,可他们的意志会一直传承下去,带着前人的期许。”

加拉赫深吸一口:“猫头鹰,你真的明白什么是期许吗?”

云鸮没有理会这条老狗。

那位惹得整场梦境动荡的钟表匠沉眠在他们身后的高台上,一位英雄的陨落也依旧寂静无声。

“我不知道。”云鸮的声音很冷,像是极地终年不化的寒冰,“我生来就知道自己为何而诞生,生来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不需要知道。”

加拉赫听着,却感觉有点悲哀。

“你很需要。”他说,“如果是你的父亲要求呢?”

“那我可以尝试。”云鸮握紧了拳头,“我什么都学的很快,我从来都不需要他操心,我可以成为他的骄傲。”

那一金一蓝的眼睛渐渐沉入一片血色,很浓的血,就像是他成年的那一天。

“??你们的爱都太扭曲了,是遗传因素吧?”加拉赫摇摇头,“我理解不了,虽然你也不需要我理解。”

“不过我可以给你讲讲米哈伊尔的故事,就当放松心情的调剂,放心,我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

加拉赫眯了眯眼。

“怎么,不愿意听一听我这条马上要死??哦,我已经死了,反正,就听一听这条老狗的话吧。”

加拉赫笑了起来。

“像不像道德绑架?”

“????”云鸮翻了一个白眼,因为整个眼睛连眼白都变成了红色,这个白眼翻的有点吓人。

“??我可以给你续命。”过了一会,云鸮闷闷地说,“我和伊戈尔的虚构足够真实,哪怕被戳穿了也能存在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让我给你再换一个寄体。”

“伊戈尔把你当朋友。”

加拉赫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不用了??”他叹了口气,似乎有点可惜,而后又用一种释然的语气说:“让我留在这里陪米哈伊尔吧,他是个笨蛋,你知道的,我不放心。”

“我和他的旅程已经结束了,没有必要强留在人间。”

而后,这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直至一声鹰啼。

藏青色的苍鹰从天而降,目光不太放心地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打转。

“你们没打起来吧?”

伊戈尔担忧地问。

“没有。”云鸮赌气一样扭过头,“我才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伊戈尔看起来不太相信,加拉赫在一旁大声笑了起来:“诶,这回你还是可以信一下他的,我们真没打起来。”

“我不喜欢暴力,他其实也不怎么喜欢,不是吗?”

云鸮哼了一下,但也算是默认了。

“好吧。”伊戈尔耸了耸肩,“那我们先走了?”

“行啊,一路顺风。”加拉赫挥了挥手,“不要再把我眠眠打了。”

风在他的脸边吹过,像是吹过了一场温和的春天。他不是不明白真正的期许,他只是自诞生就一直有着目标。

他必须一直奔跑,去追逐自己的目标,因为如果停下,绝望会将他的自我拖入深渊。

那天的夜色很暗,鲜血洒满了整个塞克雷三号,那也许是他的父亲第一次尝试放手,就是手段过激了些。

他没能成功挣脱自我的镣铐,也许是因为那天没有一场风的吹过,没有一只飞鸟的鸣啼。

他那天好像是想送给父亲一束钴蓝的鸢尾,可惜那束花最后被嵌进了他的血肉,鲜血沾上了花瓣,他怎么洗都洗不掉。

但在这一刻,他站在这座骸骨铺满的梦境中,一如当年的血色漫天。

可是这次,他等到了一场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