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这边见传送法阵被毁,想来想去怕只能是那毛头老鬼暗中弄的。
而如果真是那样,左英岂不是已入其瓮中?心中便生了怀疑,此时又在其眼光里隐然有那七彩烟霞闪烁,心道一声:“坏了!”
心中虽然不知道具体哪里出了问题,想想也只能是左英认主之时出了差错。于是,心一横,小塔上金光一闪,当头罩向左英,想着先拿下再说。
小塔倏然而到,左英抬头看了并不惊慌,伸手一招,“忽”一阵风响从后边门里飞出一物,晃悠悠飞到头顶,“当”一声顶开小塔。
那物三足两耳,却正是那鼎。
水烟柔看看左英,再看看身边的乔溪,心中疑惑,口中问道:“乔道友,左英莫非出了问题?”
乔溪点点头,一边大声道:“左英,我们一人三颗把丹药先分了如何?”另一边,神念早已进入小塔之中。
左英听了神色一怔,正想开口,忽然神色猛然一滞,徒张了口,竟说不出话了。
水烟柔一惊,头顶上镇海锏微微抖动,指向左英,乔溪却看向那鼎。
鼎口处烟霞升腾,那毛头浮了上来,只只是不见了刚才的慈眉善目,而是满脸狰狞。
那毛头目光冰冷,扫过两人,尖声叫道:“两个小辈,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分我的道丹?都是我的!”
“你把左道友怎么了?”水烟柔指着左英问道。
“嘻、嘻、嘻”那毛头向下面看了一眼,尖声嘻笑,然后才道:“这傻小子好哄,便让他做我一道分身吧。”
“至于你们两个,一个有些狡猾,一个有些危险。不过,你们谁也跑不掉,都要做我的执念分身,有男有女,倒也好玩。”
那毛头竟然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乔溪心中一沉,说道:“这么说,你并不是执念分身,可是你为什么能存活鼎中这么久?”
那毛头望了他一眼,才说道:“臭小子,本来是想着先吞了你的魂身的,不想你的魂力修为都快赶上普通相境了,老祖我才选了这个小子。”
乔溪明白自己的那丝魂丝应该是被这个毛头弄去了,而且听他话里,他能通过一丝魂力就能去判断出魂力主人的修为,不知这是什么神通,看来左玉也是着了此道。
正此时,乔溪神念中却收到一个信息,心中一喜,口中却大喝一声:“收!”
小塔身子一涨,几乎塞满整个厅堂,上面的金光向内一敛,巨大的吸力朝下方的大鼎发出,大鼎顿时震了起来,竟然被吸的向上一蹦。
而鼎口的毛头更是被吸的脱离鼎口,顺着金光就向小塔里而去。
毛头一声尖叫,口中喷出一道七彩烟霞,然后把头往烟霞里一扎,立时不见了踪影。
水烟柔旁边看得色变,见状连忙凝神感知四周,那破了口的伏波纱也一闪而出,护住了自己。
乔溪这边神色自若,只盯了小塔。
塔上忽然漫起一层黑色光幕,光幕中突然冲出一个银色光圈,照定屋角那里一套,光圈一震,那毛头面色惊讶的凭空浮了出来。
毛头正想开口,那光圈猛然一紧,箍在了毛头上。
那大头尖声惨叫,张口吐出一团七彩烟霞,还想往里钻呢,一层黑光卷了过来,同时这边小塔略略一斜,金光一罩一吸,那毛头立时被黑光裹了一起被小塔收了进去。
乔溪心中略定,忙去看鼎下的左英,见他仍是有些呆滞,幸好那鼎只悬在上边乱颤并不落下,否则怕是能把左英砸死。
略想一想,乔溪把心神沉入小塔。
小塔一层中,那丹炉早敞开了炉口,一个红衣大汉站在旁边正向炉上吹火,丹炉上方,带了个银箍的毛头正在火焰锁链中奋力挣扎。
奈何,任他如何喷烟、惨听也缓不了被收进丹炉的下场,乔溪看了看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男子,问道:“两位前辈,外面我那朋友怎么救他醒来?”
那红衣大汉扭头看了看他,说道:“你不想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吗?”
乔溪看看那已经被拖到炉口的毛头,心中想:“看您二位这架势,这是想炼了这毛头吗?”
心中乱想,魂身却说道:“前辈,这个又跑不了他,还是救人要紧。”
白衣男子一旁说道:“我们不会管他,也不愿意管你。”
乔溪愣一愣,不明所以,接着再问:“我该怎么救?”
红衣大汉那边已然把那毛头按进了丹炉,然后盖上炉盖,这才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乔溪。
乔溪的火焰魂身被他看得竟然发冷,连忙去问:“前辈可有法子?”
红衣大汉突然指着上方,尖声大骂道:“你个臭小子想死就自己去死,弄个那东西在你脑袋里干嘛?只炸死你还好,还想让老祖我陪你去死吗?”
乔溪一愣,想到了神魂空间内的气泡,心中一动,“那气泡收不来这里,只好放那边啊,莫非不妥。”
旁边白衣男子冷冷道:“很是不妥,你受到神魂攻击或者你调动神念过于强烈,都可能震破那个东西。”
乔溪看了他一眼,说道:“前辈不是说不会去查知我的想法吗?”
红衣大汉在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这叫对危险的直觉,我们虽然不会去探知你的神魂,可我们毕竟住这小塔里,当危险涉及到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见乔溪还想问,红衣大汉一挥手,说道:“那个小子没什么大事,刚才扯那毛头时,连带着牵动了他的神魂而已,一会就会好。”
乔溪放下了心,望了望丹炉,问道:“前辈,那个毛头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七彩的烟霞?”
此时那红衣大汉又去那丹炉旁边吹风助火了,乔溪只能问那白衣男子。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告诉你。”白衣男子想了想,说了这么一句。
收回神念的乔溪露出苦笑,不管如何,此次这两位算是帮了大忙。
左英那边似乎好些了,在那边可劲的打自己的头,水烟柔正小心的站一边问他,还疼不疼?
过了一会,左英过来谢了乔溪相救之恩,水烟柔却问道:“乔道友,你把那毛头捉了去,可问出来什么吗?”
“而且,我们怎么离开此地呢?这墙壁地面都极为厚重,怕是有阵法加持,破开不易。”水烟柔看着四周,小心的又说了一句。
刚才水烟柔见那毛头往烟霞里一钻不见,显然是一种高深的空间神通,可乔溪依然一眼识破,并且轻松又把毛头捉了去。
她可自问绝对做不到的,心里对乔溪生些小心也是正常。
乔溪一咧嘴,赶紧沉下神念去小塔中问,生怕晚了,那毛头被那二位给炼化了。
小塔一层中,红衣大汉正在问白衣男子:“老白,你真决定舍了这分身?”
“执念而已,自己哄着自己玩,有意思吗?”白衣男子依然神情冷淡。
红衣大汉挠挠头,说道:“可是那样一来我们就真的不存在了。”
白衣男子斜着眼看了他一眼,说道:“小红,你这也叫存在?没有肉身,魂身中也仅剩执念,记忆大都失去。你知道你的家、你的窝在哪里吗?你整日里挂在嘴边的王妃们,她们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红衣大汉愣了愣,大怒道:“别喊我小红,叫我火君。”
白衣男子不理他,只是对着旁边悬浮着的乔溪说道:“小子,我们要走了,我有一句话说和一件事要你做,听好了!”
乔溪忽然有些难受,早忘了毛头的事在一边,火焰魂身抖了几抖。
白色男子淡然说道:“我生于大海之中,游在天空之外,经几千年岁月,如今脱身而去,只一处牵挂,就是千幻珠。你若能取来,我之逆鳞给你,内有宝物万千。”
乔溪心中苦笑,“困龙岛的镇派灵器,我如何去取?”
“前辈,我这小塔虽然不好,却也能让两位老祖暂且安身,至于什么生前事、死后情,就不去管它多好。”乔溪连忙说道。
那边,红衣大汉却沉声道:“执念自然应该一执到底!我们只在你这里苟延,却已然失去执意,渐渐已有崩溃之危,你知道吗?”
乔溪那里一愣,心中道:“这又是怎么说?怪我了吗?”
“我执意于宝物,他执意于亲人。可现在我身在至宝之中而不知,他造化出亲人却不见!执念不消还待何时?”白衣男子一旁说道。
乔溪还要说话,白衣男子挥手一道光圈套上,立时如同去了另一个空间,眼能见,身不能动;口能张,话传不出去。
白衣男子盯着他说;“乔溪,千幻珠你勿需扰心,尽力即可。”
白衣男子说了此话,微微皱眉,抬头望了望才说道:“下面有句话说给你,你要多想一下:‘万物有灵,生必有用,天地都不忍去轻易毁灭,我们修道者更应该爱护。’好了,其他的让火君给你说吧。”
说完,白衣男子身形消散,作点点银光向小塔二层中飘去。
同时间,乔溪这边一松,身上的银光也破碎并随之而去。
乔溪呆了一会,转头问红衣大汉:“前辈,白前辈他这是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