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厉庭眉心轻蹙,没好气道:
“你这说什么呢?真是没事给我找不痛快,这可是病房,门外有人来来往往的,我都不敢跟她干点啥,更何况他俩那身份。”
周彩凤气的咬着牙,到底还是真怕自家儿子吃亏,可要是真说些苏晚研不好的话,恐怕蒋厉庭又要跟她闹,她骂骂咧咧道:
“你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见面急了,不是啥都能发生,你要是再油盐不进,小心给别人养孩子。”
“哪有你这么会咒自家儿子的?少在这疑神疑鬼的,尽给我添堵。”蒋厉庭一脸厌烦的说完,大步往外走。
周彩凤气哼哼道:
“这个缺心眼的玩意,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整天鬼迷日眼的,改明哭都没地哭去。”
..............
阳光正盛,知了鸣夏。
苏晚研出了县医院的大门,本来想直接回去,可想到家里牛奶快没有了,她又转头往供销社走,
蒋厉庭追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往家的方向走,刚好和她背道而驰,
他往家走的路上,目光止不住侧望向四周:奇了怪了,她就先走了这一截,跑那么快呢?
蒋厉庭直到到家后都并未看见苏晚研,他走进屋内,朝着苏念念道:
“你姐姐呢?”
苏念念道:“不是在医院还没回来么?”
还没回来?
该不能又钻空子去见那个男人了吧?
苏晚研,你还真的是够可以的。
千防万防防不住你主动送上门。
蒋厉庭心底顿感不妙,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浑身携裹着天塌地陷的怒火,转身往外走:
“妈的,这次再让我捉到,铁定得打断他的腿。”
苏晚研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屋内传来这句话,她身形骤僵,脊椎骨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那事就过不去了?
还想打断我的腿?
蒋厉庭出门就瞧见她定定的站着,他下意识道:“你去哪了?那么早回来,怎么还走到我后面了?”
苏晚研唇边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
“你觉得我能去干嘛?”
蒋厉庭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拎着的东西,他顿时松了口气:
“是买东西没干别的就好。”
苏晚研胸腔不平,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事,确实是她有错在先,
本来应该提前跟他好好说,再刻意交代切勿动手,而隐瞒下来,被他捉到两个人见面,按照他的脾气,动手不稀奇,
可她到底下不来这口气,他有追求者,还在她面前秀以往种种,结了婚还在一个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行,
而她换之,却不行。
蒋厉庭见她一脸气恼,却迟迟不说话,他冷声道:“半天都不说话,又在想你心上人呢?”
“对。”
苏晚研过于厌烦他这副没事找事,还爱猜疑的性格,所以哪怕不是那么想的,却还是故意给他添堵。
蒋厉庭漆黑墨瞳瞪大,顿时炸毛道:
“好啊你,说心里话了是吧?是不是想跟着他走?”
苏晚研性格本来就要强,也下不去脾气,她被气的眼眶烟红,不服气般的当即就吵回去:
“我就是.......”
下一秒,话还没说完,绯色唇瓣就被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掌捂住,剩余的声音尽数被堵住。
苏晚研眼神有些懵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眸底窜动着怒意,但俊面却充斥着一抹不易觉察的不安,气哼哼道:
“不准说实话,而且这事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凭什么还对我这么理直气壮?”
真是有点病,话是他挑起来的,又不准人说实话。
苏晚研心底吐槽完,嗅到他掌心油腻腻的排骨味,想到他拿着里面的玉米啃,饭后还只是用纸擦了擦手,她顿感恶心的抵开他的手:
“你都没洗手就来捂人家嘴巴,脏死了。”
蒋厉庭往井边走,嘟囔道:
“那总不好在这院子里,用嘴堵住你的嘴吧。”
苏晚研抿了抿唇,气不打一处来,她刚欲转身,倏而眉心拧死,一脸嫌弃。
只见蒋厉庭用手抄起吃水桶内的水就往手上浇,而桶内的水在他碰到的那刻,飘了丝丝油光,
她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想说两句,又怕再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
可不说吧,她都感觉他怎么毛病那么多,哪能直接用手抄吃水桶里的水,多不卫生,
果然从小不是一类教养的人不能结合在一起,长久下去,能被他膈应死。
“看什么?”蒋厉庭察觉到她的视线,但丝毫不觉其意,他倒了桶里的水,重新压着井水。
苏晚研一言不发,就想看看他会怎么洗那桶,事实证明她错了,
蒋厉庭不仅不洗,在压满水后,看见那一抹油光理都不理会我就走了。
苏晚研艰涩的吞咽了下口水,一句话没说,走进客厅,放下东西后,来到井边,用洗衣粉里里外外刷三遍,又冲泡了许久。
蒋厉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又气又好笑道:
“合着刚刚嫌弃我用过的脏是吧?”
苏晚研最是烦争吵,可实话一说出口必定会吵起来,她意味不明道:
“我可没说,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蒋厉庭哪能看不出来她心底所想,他故意道:“呦,这语气,还为你心上人跟我置气呢。”
苏晚研动作一顿,她现在是抱着不想争吵的心思,结果耐不住他非挑事呀,
明明顾及他自尊心不提脏了,结果他还饶这上面来了,
她一脸烦躁的回过头,刚欲吵回去,
蒋厉庭其实在说出那句话时就后悔了,可心底有气,话总比脑子快,
他见苏晚研脸色不好,忙不迭的捞过桶刷了起来,转移话题道:
“你去做饭,我来洗。”
苏晚研还懒得跟他待呢,她起身走进厨房,煮上米饭,看着墙角那堆翠绿的黄瓜,正欲做拍黄瓜,
蒋厉庭走了进来,双臂抱胸,没正形的斜倚靠在墙边,一瞬不瞬的望着苏晚研。
苏晚研发现他的毛病全在她的崩溃点上蹦跶,她恨不得眼不见为净,偏过头不去看他:
“赶紧出去,这里油烟大,再弄脏了你,你要是没事就把那柴想办法弄干。”